第41章
“不是有尿不湿么。”小漏嫌弃的把布扔到一旁“纸尿裤多好用啊。”
“那玩意儿哪有布的好啊。又贵又不能重复用。”
护士正好这时候把何静推了回来,她带着医院用的帽子,盖着被子,只露出一张脸,正含笑看着我俩。
跟进来的俩护士也很会说话,根本没问孩子的爸爸在哪儿,只笑着道:“有这样的姐妹儿真是幸福。”
何静淡淡的笑,应着:“是啊。”
只掩不住语气中浓浓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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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静在魔都的亲戚很少,所以基本没什么人来走动。她是剖腹产,刚生下来孩子的那晚伤口痛的冷汗涔涔。何妈妈给她炖了鲫鱼汤,什么调料都没加,一打开保温盖我都忍不住干呕。
小漏在一旁挑眉看我。
“看什么啊,我受不住鱼腥味你不知道呀。”
我从来不吃鱼,就是讨厌那股子腥味。
她撇撇嘴:“我看你跟怀了似的。”
“说的跟你懂了似的,连尿戒子都没见过呢装什么育儿专家呀。”
孩子的名字迟迟未取,我和小漏也不问,只跟着何静一起叫他宝宝。宝宝生下来第三天才睁眼睛,头两天给何妈妈吓的以为这孩子眼睛有问题呢。找来医生,医生到底专业,淡定的告诉我们新生儿都这样,不适应屋内强光,也许晚上会睁眼,只不过我们没看见而已。
我抱着宝宝,一圈一圈的在病房里溜达,这孩子闹腾的很,只要一放下就哭,非让人抱着。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脾气。不大点的小人儿窝在怀里,呼吸轻的几乎听不见,只能看到他鼻翼轻轻的动。高兴就打哈欠,不高兴就扯着嗓子哭,趴在*妈怀里喝奶的时候眼睛半睁不睁的惬意的紧。我跟小漏都说这哪是生孩子啊,这纯粹弄一祖宗出来。
何妈妈孜孜不倦的给何静补这补那,清一色的鱼汤,我每每闻到都要在卫生间呕半天。
终于有一天早上,何静也忍不住说我了:“你去前面诊室查查吧,我看你真像是有了。”
吓的我漱口水差点没喝进去。
“不能吧……”
“有没有你心里还没数么?”何静在腰后面塞了个垫子“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啊?”
“……我还是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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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拿着诊断单,哭都找不着调了。
孩子,是有了。
但是……
宫外孕。
【41·孩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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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不能再考虑了,手术要尽快做。
迟疑了一个上午,最终还是打车去了另外一个医院。
徐教授颇有些年纪,她是我朋友的姑妈,在这里做妇科主任,平时主要还是去医大给同学们讲课。
她的头发半黑半白,看得出来脾气应该很好,看了我的病例,长长的叹了口气:“这种事情一般不会误诊。”
我的手指紧紧的交握在一起:“怎么会这样呢……”
徐教授摘下眼镜,眉头紧锁:“你以前做过人流么?”
“没有。”
她沉吟一会儿,翻出我的几张化验单子和b超照片,道:“一般来说,宫外孕的几率是很小的,但是也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性。手术要尽快做,从b超上来看,孩子现在至少有五周了, 孩子越长越大,你的危险就越大。”
“对我以后怀孕生孩子有什么影响么?”
“这个很难说。”徐教授拍了拍我的肩膀“孩子,别哭了。给他打个电话,好好说说。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不孕不育并不是绝症。听阿姨的话,不能再拖了。”
我擦了擦眼泪,点点头:“谢谢阿姨……麻烦您给我安排手术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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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医院,心情特别的复杂。
给辛穆打了个电话,他在国外,现在应该是午夜。铃声响了好久,他才接起来。
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倦意,想来是睡觉的时候被我吵醒。还没等我说话,他先笑着问:“查岗?”
我看着手里的病历本,道:“这几天忙,好久没给你打电话,你打来的我也没接到。”
“嗯,我不生你气。回去记得好好犒劳我。”
“何静生了。”
他很惊讶:“不是还有一个月么。”
“早产,生个男孩儿,才五斤八两。”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轻快点“不过还好,母子均安。”
辛穆道:“回头孩子摆满月,我给买一大金锁,长命百岁!”
“大金锁,我还小燕子呢。她肯定不摆满月酒,怕老王来砸场。”
他的声调突然高起来:“我看谁敢!”
不用猜我都知道他此时一定挑着眉毛一副堂堂公子哥的模样,满脑子能动手就甭吵吵的怪逻辑。
“不摆满月酒该送也得送啊。”
辛穆思考片刻,忽然同意:“也是。”
“我说,媳妇儿。你也快点给我生一个吧。咱摆满月酒赚的钵满体满。”
拿着电话的手都在抖,我发动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来控制自己不要哽咽,不要让他发现我的不对劲。
状似无意的问他:“合着你家孩子就是用来赚钱的是吧?那我才不给你生呢。”
“别啊……”
“紧张什么呐。”我握着单子,语气自如“我问你啊,要是我真不给你生,你还不要我了是怎么着?”
“干吗不要啊!”
辛穆声音大的震耳:“没孩子更好呢!我跟你说媳妇儿,咱太年轻了,干嘛那么早要孩子啊。再说生了孩子你身材走形,何苦呢你说是吧。现在养一孩子多费钱呀。有那闲钱咱俩享受享受二人世界多好。”
身边的人惊讶的看着我一面留着眼泪一面咧嘴大笑。这一刻我忽然发现一件事:我有多爱辛穆,可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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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迫自己睡个懒觉,醒来无聊,光着脚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想想有点作死,于是找出一双厚厚的袜子。
天气晴朗,搜肠刮肚只想出一个形容词:秋高气爽。为自己的文学水平惭愧微笑,摸着平坦的*忽然笑的很满足。
“宝宝啊……”
说完自己也愣住了,想到这孩子跟我在一起的时间只有短短五周,而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很心酸,虽然没做过母亲,可母性毕竟是女人的天性。
约定的时间就是今天,套上衣服,穿上许久未碰过的平底鞋。怀着难以言述的心情到了医院。
跟小漏撒谎说去了帝都,所有认识的人都不知道我要做这个手术。之前通过院方给自己找了个护理,小姑娘其实和我差不多大,但是看起来比我年纪小很多。清汤寡水的,很白净,话不多。家在东北,一说话就能听出来。人极好,找了许多食谱来,说是等我术后做给我吃。
手术台上的姿势很尴尬,并且像动物一样被绑着,麻醉师测试药效,问我:“你几岁了?”
“23。”
无影灯时明时暗,缓缓压了下来,我眯起眼睛,也不知自己究竟几时睡过去的。手术的麻醉做的极好,我几乎感受不到丁点疼痛。
这算是麻木么?
再醒来天已经黑了,我躺在病床上,护理在一边,开着很暗很暗的台灯看报纸。
“开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