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第 113 章
(一)我什么都不欠你了
陈天珩走出“xxx一号地块”拍卖会的现场,坐上车,刚过一个转角就下来,急急走近附近停着的一辆墨绿色的轿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不出所料,江意榕已然支撑不住,连着的屏幕上呈现出一片黑白雪花,刚才江意榕就是靠着这个看着现场的状况。
陈天珩知他等得辛苦,再次给他确认:“项目已经让给了顾氏,场面功夫已经做足,就算有疑虑但肯定无法确认。”
江意榕点了点头,脸色一片霜白,刚想开口,胸口猛地一揪,手迅速地探向胸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天珩拖住他软到的身子,顺着他的视线看着窗外不远处熟悉的两个人亲密的样子快要喷出火来,低头看了看怀里痛地紧咬住牙关浑身都颤抖的人,低低骂了声:“该死。”就吩咐小安开车。
小安缓缓启动车子,陡然怀里的人拉住他,陈天珩低头见江意榕拉着他的袖子,费力地说了句:“等会儿...呃...”江意榕压住了半声□□。
陈天珩顾惜他,让小安停下车子,不敢再刺激他,只能盼着苏子涵他们早点走。
时间在煎熬中渡过,终于他们走了,陈天珩升上车窗,让小安开车。
江意榕的嘴唇上已经浮现出淡淡的紫绀色,人已经快要陷入昏迷。
有事没能一起来的周沐辰正好赶到,迅速拉开车门,动手开始给他吸氧。
江意榕病症发作地很快,一会儿时间,神智开始涣散,靠着陈天珩的肩膀,模模糊糊喊了声:“小涵...”
他声音暗哑,模糊不清,但是缱绻缠绵,也许是痛到了急处无意识地一声呢喃,想要仅此汲取一点点力量。
车内的人脸色都一变,周沐辰和陈天珩一起支撑着他,努力控制着他的病势。
回到医院,很快陷入昏迷,非常快速地确诊为呼吸衰竭。
轮番抢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床边陪着他的陈天珩,江意榕扯了扯嘴角,低低说了声:“sorry。”很快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可以进点流质,江意榕终于解释:“天珩,你该信我,我不会拿公司开玩笑。”
陈天珩顿了顿,只是把手里的粥递给他:“再吃点吧?我妈熬了挺久的。”
江意榕喝了两口,胃里翻滚地厉害,摆了摆手,歇了会儿睁眼,“你不相信?”
“我对你的决定一贯都是支持和相信的,只是我不希望你因为一些感情去影响你的决定,况且你的身体状况你也该清楚,并不适合过度地激动和思虑。”
“天珩,你去把我的电脑拿来。”
陈天珩有些奇怪最终还是拿了过来。
按着他的指示找到一个隐秘的文件,打开,一点点浏览下去,陈天珩异常惊讶:“你想对付顾氏?想让他像当年的易氏一般倒下?...不不不,你还想对付安德鲁?”
“还想要真相!”江意榕顿了顿,“当年我有怀疑,我仔细看过当年的一些记录,翻阅了文件发现有很多疑点,我怀疑...但是需要证据。”
“意榕,”陈天珩阖上电脑正色道,“我知道不该劝你,但是helen她...到如今,你和她有太多的接触更好。”
“我知道。”江意榕笑了笑,“答应给她一个真相,也想知道父亲当年的死因,如果可以...”
江意榕声音轻了下去,没有说完,借着陈天珩的手躺了下去。
如果可以也许可以为你复仇,小涵,那样我就什么都不欠你的了!
(二)裸钻那次江意榕的出现不是巧合
“嗯,好的,这样如果他们不能按时交付裸钻,那就俺着合同来赔付!对!”陈天珩拿着电话看了眼靠躺着依旧脸色憔悴的江意榕,走到外间去打电话。
进来的时候,江意榕看着他:“什么时候和顾氏谈判?我和你一起去!”
“意榕!你的身体!”陈天珩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话说了一半,想到他的性格声音低了下来,“意榕,就是一个简单的案子,我经手千千万万,我可以做好。”
“我就是知道你经手地多,知道怎么捏住人家的七寸打,所以我必须去!阻止你可能地疯狂行为。”
(三)回程
江意榕的身体并不适合出院,撑了一场会议,不自觉地帮她捡起东西,结果顾子杰出现。
江意榕本来以为自己都快要放下,只是那一刻,他嫉妒了,真切的嫉妒,顾子杰搭着她的那只手是那样的碍眼!
尽量平静地说完该说的话,步入电梯,回程的路上刚才那点精神已经荡然无存,呼吸困难费力,呼吸短而急促,胸膛如溺水的鱼儿般剧烈起伏。
江意榕剧烈咳嗽起来,陈天珩扶住她的身体,周沐辰立马给他救治。
(四)毛衣
“一个女的要不是把你真的捧在心尖,是不会耗时耗力的为你织这样一件衣服的。”收到毛衣的那日后,江意榕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这句母亲当年的话。
不知是巧合还是其它,接连着几日江意榕做完事情,对着毛衣不住地出神。
他本能地想到苏子涵坐在灯下织着毛衣的样子和母亲的样子不断地重叠在一起,从柜子的深出翻出当年母亲织给父亲的那件,放在灯下细细比对,就像是对着一件名贵的宋代官窑,甚至用放大镜一寸寸看过去。
稍久一些,头昏眼花,江意榕无奈地跌坐在椅子中,看着摊开的两件同样簇新的毛衣,不知做何感想。
突然,江意榕笑了起来。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有些像周朴园,不知道他日以继日的看着那间同样陈旧的屋子作何感想?
记得周沐辰也曾那么毫不避讳地说:他对苏子涵的感情就如周朴园的那般,执着地可笑,应了那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念念不忘的也许只是当初美好的苏子涵罢了。
只是他自己知道,他能接受她,还是可以接受她,就算两人都已经身心俱疲,单纯不再,还是会觉得温暖,还是会觉得相互吸引,也许这就是宿命吧。
(五)失约
那日江意榕已经不想去回忆,看着她在桥上萎顿,他第一时间冲了下去,把她小心地抱在怀里,把她送到附近的医院。
像个懦夫般站在玻璃窗外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不断地冲突起伏,知道她也许不会去拿留下的那些东西,知道她会受伤,只是他没有选择,国内一番乱象。
走出医院,接到凌墨的电话:“榕哥,意铭今天去找&&问一些问题,回来时心情有些郁闷,在路上飙车,不慎撞到了栏杆,不过人没事。”
江意榕的提到嗓子眼的心一点点放了下来,说了声:“那就好,好好让人看着他,我马上回来,让天珩控制...”
刚挂了电话,江意榕就突然咳嗽起来,一时咳地撕心裂肺,扶着墙壁的不住打颤。
身后有人上前,扶住他关心询问:“榕哥,没事吧?”
江意榕摆了摆手,自己站稳,对面有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过来:“她没事吧?”江意榕认得那是苏子涵的主治医师,匆匆迎了上去。
戴着金丝框边眼镜的医生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喘息未定的东方男子,想着那天他抱着怀中女子进来时满脸焦急地神情,当时记得还骂了他,此时竟有了几分隐恻之心,态度和缓下来:“没事,估计天亮的时候就要醒。还有你也已经几天没有休息了,脸色很不好看,或许需要一个全身检查或者好好睡一觉。”
江意榕谢了他的好意,想了想道:“我要先走,她的费用我已经打到账目上,请你们一定要照顾好她。”
医生有些诧异,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江意榕无心探究他眼里的涵意,真诚道:“谢谢你们。”
医生知他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答应下来,江意榕松了一口气,走前关照道:“醒来,千万别告诉她是我送她来的,和我来过。”
“为什么?”
江意榕顿了顿破天荒说了句:“因为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何必徒增难受?”
医生顿了顿说了句:“上帝会保佑你们的。”
江意榕笑了笑,随着来人一起离开。
马不停蹄地回到国内,第一时间让江意铭签下股权代管合同,并把他送往波士顿。
位子还没坐稳,就传来江意铭擅自更改专业的消息。
江意榕和他通过电话,江意铭在电话里还是坚持:“哥,我可以帮你,你一个人太辛苦!我也是江家的孩子,我也有责任!”
江意榕没有顺着他,当晚飞去波士顿帮他把专业改了过来,那晚兄弟俩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只是大早江意榕走后,江意铭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想了好久好久,出来后,继续学自己的摄影,只是把金融偷偷改成了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