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此刻，那种感觉又上了手，脑子里闪现李白鹿的丰满紧致。饱暖思淫欲！他想起古人的格言，知道自己这些心里活动，完全是因为发了工资，手里有钱，有钱的感觉就是别样！
李白鹿按时赶到，丁大为已经占好了位子。
“哇，吃麦当劳，太好了！”李白鹿把一个紫色挎包挂在椅背上，兴奋而略带夸张的口气说。
“你吃过麦当劳吗？”丁大为试探地问。丁大为对李白鹿了解并不多，这就决定，今天很多谈话是试探性的。
“没有。”
“我也没有。你吃什么？”
“你点吧。”
丁大为看了价目表，各点了一份炸鸡腿、烤薯条、果汁。
李白鹿坐着不动，丁大为殷勤地端盘子。这似乎是一种惯例，两人都无师自通。
城市的傍晚，灯火通明。麦当劳的餐厅，更是比白天还明亮。来这里就餐的，多是妈妈带孩子，再就是像他们这样的年轻人。今天是周二，人不多。在武陵城这些年，丁大为多少次从麦当劳经过，瞥见里面的人有滋有味地品尝洋快餐。此刻，外面川流不息的人流里，一定有人在看他们。想到这点，他很有成就感。
“丁哥，你对武陵城很熟哦。”
“何以见得？”
“你的客户名册，我仔细看了，好多没听说的街道。”
“跑业务就要熟悉街道，地名。有些公司要你去，不告诉你地址，你问在哪里，他很不高兴，说：‘我们你都不知道？’业务就泡汤了，人都是把自己看很大很高。这也是逼出来的。”
“你真行。我来一年多了，还分不清东南西北。”
“这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有本书叫《男人不听话，女人没方向》，所以女人被拐卖的多。到一个生地方，拐几个弯，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男人不听话？那你也不听话哟？”李白鹿审问的口气。
“我不是听话的男人。”丁大为故意说，看他作何反应。
李白鹿小口小口地吃鸡腿，不做声，丁大为反而没底了，说：“要看什么话。”
“李总的话你也不听？”
“他的话我听。我是说不听女人的话。”
“你妈的话你不听？”李白鹿听出来他是故意抬杠。
“不全听。你会全听吗？”
“我全听。”
“那你就是乖乖女。”丁大为也感觉得到，李白鹿平和宽厚，不是一个厉害的女孩子。胖女孩似乎都是这样。
“你来武陵城几年了？”
“六年。三年寒窗，三年江湖。”
“有女朋友了吧？”
“有！”丁大为肯定的语气像一朵乌云，掠过李白鹿明媚灿烂的脸。
“怎么没、见你带她、到公司玩？”李白鹿讲话有点困难。
“在老家。”丁大为不忍折磨她，就开玩笑说：“三岁时，我妈给我讲了一门娃娃亲。。。。。。”
丁大为说着脑子蓦然一闪：中午出门没说不回去吃晚饭，妈妈一定等急了！他习惯地掏出电话，猛地想起妈妈没有手机，顿时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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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笼沙，后庭花（2）
李白鹿看他突然坐立不安变得怪怪的，想问为什么。但直觉告诉她，一定是提到了女朋友，他才这样，便不想多问。
正在这时，丁大为的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一个女孩的声音：“我是小红。”
“小红？”丁大为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妈找你。”电话里说。丁大为醒悟过来了，是妈找到小红，借她的电话打来了。
他瞥一眼李白鹿。李白鹿惊异地望着他，恨不能凑过脸来听他和谁说话。
丁大为下意识地贴紧话筒，不想让李白鹿听到小红的声音。
“大为，你在哪里？”妈妈急促的声音轰得丁大为耳朵发麻。
“我在和朋友吃饭。”
“你不回来吃饭，先说一声呐。急死我了！”
“对不起，我忘了，临时决定的。”
“早点回来。”
母亲的话很简洁，她一定怕多花了人家的钱，找到儿子就行。丁大为想象母亲的窘迫，心里有些惭愧。
“谁的电话？”李白鹿谈定地问。
“我妈。”
“好像还有一个女孩的声音？”
丁大为很惊讶，直说：“你听到了？”
“没听到，感觉到了。”
丁大为不得不佩服：女孩在这方面，都不简单。就说：“是的，是我们楼上的一个女孩。”
“就是那个娃娃亲？”
丁大为开心地笑了：“不是。”
李白鹿不开心：“你的女孩子，还蛮多耶？”
丁大为张了张口，他感到现在说不清了，他不愿提小红，就含混地解释道：“我是跑业务的，接触的人三教九流，肯定不止我妈一个女人。”
这句话并不能解开李白鹿的心结。接下来的光景，就就像大比分足球赛的伤停补时，成了垃圾时间。李白鹿没心绪久呆，丁大为没义务哄她高兴，因为还没到时候，何况这晚餐还是他请客？两人结束晚餐，各自回家。
丁大为回到银座大厦，小红还在他家没走。见了面，丁大为礼貌地和她招呼一声。妈妈自然又是一番埋怨：“你呀，也不说一声，把我急得！要不是小红在家，我去哪里找电话？”
“临时请客，中途想起来了，又不好离开。”
小红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追着他，豪爽地说：“你没回来， 我把你的饭吃了。”
丁大为想起母亲上次就要请小红吃饭，就说：“应该的，应该的。”
吴家秀起身收拾桌上的碗筷，小红一把按住她，“我来。”大碗叠小碗，臂弯放菜碗，手脚麻利的把桌子收拾干净了。
吴家秀看得满脸称奇，她自己就是一个能干人，在乡下看得上的人不多，没想到小红干活这样干净利落。“小红，你有几姊妹呀？”
“三姊妹。我是老大。”
“怪不得！”吴家秀说。见儿子拿一本书要到自己房里去，好奇的问：“晚上和那个吃饭？”
“一个客户。”
小红说：“小丁，你该给你妈买个手机。你跑业务，经常在外吃饭，事先不通知，叫她左右为难。”
“我要那东西干什么？我又不会用。”吴家秀怕儿子花钱，忙摆手说：“往后在外吃饭，先说一声。”
“丁妈妈，他们跑业务的，先说不好的，经常是客户有要求，临时定的。”小红热心地替他作主：“买个二手手机，不要多少钱。打几次就会了。”
丁大为不喜欢小红这种替别人大包大揽的口气，但觉得她有道理，加上手里刚发了工资，就说：“是要给你买部手机。”到房里看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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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笼沙，后庭花（3）
李白鹿回到表姐家时，已是九点多。他一个人沿途逛了几家商场，才怏怏不乐地回去。李家驹和柳小榴窝在客厅的皮沙发上看电视，见表妹回来，柳小榴目光在他的脸上掠来掠去，“和谁吃饭去了？蛮多人邀你噢。”
李家驹通达地说：“有人请是好事。”
逛了一会商店，李白鹿的不快已经消散。自己和丁大为，本来也没什么，只是有点好感，上楼梯时她告诫自己，不要把不快挂在脸上。她手托小纸箱，轻轻放在表姐面前，轻松的说：“给小侄侄买了个书包。”
“又要你花钱。”柳小榴嗔怪道，打开纸箱，是只粉红色书包，有漂亮的小鹿图案：“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李家驹欣赏着书包，说：“对于不确定的东西，人们都按自己的喜好来想象，小鹿喜欢女孩，看，这上面的小鹿，就是她自己。”
李白鹿羞涩的一笑，她佩服表姐夫对事物分析的透彻精辟。
“小鹿，遇上你真喜欢的男孩子，要给表姐说，表姐给你当参谋。”
李白鹿点点头。表姐给这份工作，又留她住在家里，一是她身子不方便，可以打照看，二是女人的私密事可以互相倾诉，李白鹿有什么当然不会瞒着她。
“各组的客户档案，都整理好了吗？”李家驹问起公司里的事。
他们三人，一个是总经理，一个是财务总监，一个内勤兼出纳，公司的事就是家里的事。
“城南组的整理好了，其他的还没有。主要是名单没交齐。”
“要催他们快交上来。客户名册是公司的财富，要随时全面掌握，不能掌握在个别人手里。”李家驹严肃地说。
“丁大为的全交了，其他的，表哥你要自己催。”
“我会催。”李家驹问他们两人：“丁大为下午反映说，马洪涛越线拉业务，这事你们怎么看？”
李白鹿心里向着的大为，说：“我看不好，破坏了公司的章程。”
柳小榴道：“马洪涛这小子，是有一些反骨，不听招呼，要整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