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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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物间来了小美人（2）
李白鹿的到来使小屋里充满了欢快气氛。平时只有娘儿俩，你眼向我眼，再亲的人也觉沉闷乏味。
“吴妈妈，你这房子很好耶！”李白鹿里外打量一番，见屋里简朴整洁，由衷的赞叹道。
吴家秀早把不愉快忘了，“还好啊？一间杂物间！俺老家的房子，比这好多了。”
丁大为明白，母亲在巧妙地亮家底，为儿子加分。他怕李白鹿笑话，截住妈的话头：“妈，哪个乡里人没大房子？城里一个杂物间，也要好几万；要是城里有那么大幢房子，还值得一说，乡里房子不算什么。”
吴家秀暗暗打量李白鹿：是那晚的姑娘！晚上没看清，今天看起来更漂亮。
李白鹿第六感发觉另一个女人在审视她，不免有些矜持。吃饭时，双手捧碗，细细地夹菜，一粒粒拈饭。
丁大为见她小口小口地吃有些拘谨，劝道：“鹿鹿，别斯文，到这了，跟自家一样的。”
吴家秀也说：“菜不好吃吧？”
李白鹿忙说：“好吃，好吃。”
“听说你要来，她下午没出去做事，专门为你买菜做的。
李白鹿说：“真是不好意思，把您忙着了。”
“一顿饭，忙什么。”吴家秀试探地问：“小李姑娘会做饭吧？”
李白鹿笑而不答，丁大为一旁解围：“现在的女孩子，几个会做饭的？妹妹在家，从来没拿锅铲把。”
吴家秀见儿子向着她，不再问什么。不知为什么，她总拿她和小红比，吴家秀是个爽快人，更喜欢泼辣麻利的女子。
送走李白鹿，丁大为转回来，得意地问母亲：“未来的丑媳妇见了婆婆，怎么样？”
吴家秀不答话。丁大为知道妈妈是个直性子，不答话肯定有话说，故意说：“你不表态，我就算了。”
吴家秀说：“妈妈是个明白人，不会干涉你的个人大事。不过我们老家一句话，你要记住。”
“什么话？”
“坐船坐划子，讨老婆讨麻子。”
“这话何解？”丁大为诧异：“你要我讨个麻子老婆？”
“坐划子，人少安静，就能顺利过河；麻子老婆相貌丑，死心塌地跟你过，不会生事惹是非。”
丁大为大笑：“你真的要我娶个丑媳妇？”
“不是的，”吴家秀面色凝重语重心长：“儿啊，这城里的世界，花花绿绿，你身子天生弱小，没几分雄气霸气，也没钱。姑娘漂亮了，打主意的人多，你怎么争得过人家？姑娘有异心，你怎么唬得住？”
“妈，您这是消极思维。鹿鹿是个沉静女孩，不是那种张扬轻浮女子，您刚才看见了。现在是她追我，不是我求她。您这些担心，多虑了！”
吴家秀啐儿子：“你现在走桃花运！妈妈见得多了，别看现在，结婚了也有跟人跑的。漂亮女子，几个耐得住寂寞守得穷？妈不是反对你娶漂亮媳妇，妈有责任提醒你！”
“妈妈对我没信心？”丁大为声音低沉地问。
“做父母的，谁不想自己的儿子有能耐？你娶个漂亮媳妇回去，在鹞儿湾我做娘的脸上也有光！可是——”吴家秀叹息一声，想起保安的刁难、楼上女人的呵斥，她对自己没信心。她不想把这些告诉儿子，免得他生气烦恼。“咱们还住的这种地方，落脚的地方也没有；自己是什么样子，就找什么人，歪锅配瘪灶，婚姻从来讲门当户对。漂亮女孩心性高，就怕看不住。”
丁大为知道妈妈句句讲的是大实话，可这大实话他无法接受。他心里暗暗发狠：妈，我不和你说，我要做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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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可怜父母心
没孩子时想孩子，有孩子才知道多么累。李家驹这半个月让儿子折腾苦了！
孩子生下来因为缺氧，医生专门在氧气室输了几次氧。柳小榴看过一篇报道，新生儿输多了氧，会造成视力障碍。她心里由此落下病：我们的孩子将来视力会不会有问题？她反复问医生，医生说没事，她就是不信。问医生你能不能保证，医生很不高兴地说：“那我不能保证。”
李家驹觉得妻子幼稚：“你傻不傻？哪个医生给你保证？医院的所有手术，都要家庭成员签字，就是为了规避责任和风险，谁把绳子往自己脖子上套，给你保证？！”
“那我们的孩子有问题怎么办？”
“只要在一个正常值范围，应该没问题。她们专业人员，会掌握尺度，你不要疑神疑鬼！”
李家驹发现，妻子生孩子后，变得脆弱敏感和不可理喻。是不是女人都这样，有了孩子会性情大变？
李家驹乡里人劣根不改，给儿子起名叫“黑皮”，说是名字贱，人泼皮，没病灾灾好带养。
柳小榴没有奶水，猪蹄、鲫鱼等发奶的东西吃了不少，就是不见动静。黑皮没母乳，只能喝牛奶。李家驹买市面上最好的“贝因美”，黑皮吃了一会儿上火，一会儿拉肚子，一到晚上就哇哇哭，把李家驹折腾得精疲力尽。
李家驹感到奇怪，小榴的两个奶子蛮大的，怎么会没奶水？那皮囊里装的什么？一天晚上他坏坏的说：“我看有些女孩没你的大，生孩子后奶水足得很，孩子喝不完，你怎么回事？”
柳小榴正为此事感到自卑烦恼，一听这话立刻发泼：“你不要脸！”
说罢大哭起来，声称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李家驹连忙陪小心，“我不是那意思。好好好，我们老家母猪下了崽，都用蚌壳发的奶，你哪天试试看？”
“你当我是母猪啊！”
“人畜一般，原理是一样的。你看那猪崽拱奶吃，母猪躺着哼哼哼，不也是很幸福吗？只要孩子有奶吃，不妨试一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将来孩子大了，你说养他吃了多少多少苦，这是个很好的例证。”
柳小榴被他说动了，答应试试。小榴也是农村人，此时她真的羡慕那奶水丰沛的母猪。
“我说母性就是伟大嘛！”李家驹赞扬她。
刚好李家驹母亲要来城里带孙子，就叫她带了一篓蚌壳。李家驹拿到菜场里，请人砸破，剔了杂物，要母亲煮了一锅汤。蚌壳腥味重，但煮的汤很白。柳小榴咬着牙关喝进去，几次差点呕吐。
说也奇怪，小榴喝了几次蚌壳汤，奶水真的来了，而且很丰富，黑皮吃不赢，几次呛得打饱嗝。
奶水的问题刚解决，又有了新矛盾。李家驹母亲来自农村，卫生习惯和要求与城里不一样，洗了尿布不烫就晒，给孙子喂水喝用自己的嘴唇试冷热，剩菜现饭舍不得丢，一端三四天。刘小榴看不顺眼，几次纠正她，弄得她手足无措。
李家驹一天下班回来在厨房帮忙，母亲见周围没人，小声说：“家驹，我想回去。”
李家驹知道为什么，就是不点穿：“没孙子时天天想，有孙子抱怎么又厌了？”
“不是的。城里的日子，我过不惯。”
“小榴说你了？”
老人家无语。
“她就是那个脾气，没恶意。你朝黑皮看，忍一忍。”
晚上，李家驹小声恳求妻子： “我的姑奶奶，你不说行不行！老人家几十年的习惯，一下怎么改得了。你妈妈要带孙子来不了，把她得罪了，要回去，请谁呀？”
“我没得罪她呀！就要她讲究卫生，也是出于好意，这么一句话，就要回去呀？谁家的孙子啊？”
“你怪不怪，妈妈来玩，你对她客客气气；她来干事，你尽是意见！”
“她来玩时是客人，来带孙子是主人，要求不一样嘛。”
李家驹说不过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曾想请月嫂，一打听，要三千元一个月，只好打消念头，不停地两头说合，充当调停人。
柳小榴生孩子后有许多不便，妈妈不在身边，说给男人听不理解，说给婆婆听总觉隔了一层，幸好还有表妹小鹿，喜欢孩子，人也勤快，下班后帮她洗呀擦的，主动处理一些事，才使她不至于太难堪。
柳小榴很感激她，多次说：“谁娶了小鹿当老婆，是福气。”
对李白鹿帮他白干，李家驹有些不过意，就说：“小鹿这是跟班实习。不过，实习期间是没工资的。”
李白鹿沉静的笑笑：“我愿意。”
“等我满月了，给你买套好衣服。”
“榴姐，那你就把我当外人了。”
柳小榴对丈夫认真说：“一定要帮小鹿找个好人家。”
李家驹说：“那是你的事，我怎么好出面？姐夫帮姨妹找对象，人家要说笑话的。”
柳小榴杏眼一瞪：“那有什么好笑的？就你自己心术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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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祸不单行（1）
李家驹最担心的电话，还是打来了。
“你来一下。”赵科长只说四个字，就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