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什么恶气？”
“我要砸天兴公司的玻璃，你能陪我去吗？”丁大为咬牙切齿，脸色发青。
马洪涛犹豫着，“何必呢，事情已经过去了！”丁大为被姚三方欺骗，马洪涛略有所知。
“不去就算了！”丁大为站起身，准备离开。
马洪涛抓住他：“好吧，我陪你去！”他认定丁大为是个人才，为让他加盟自己的生意，冒这点风险，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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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河谐鱼水欢（1）
马洪涛的新颖生意，尽管不完全认同，但他的一些观念，却打动了丁大为：要开始为自己干了！再也不能用时间换钱，一味替别人干；趁年轻，为自己积累些经验——经验也是资产！
他要向郭老头明确回话：同意合作！
报复的计划虽然还没有实施，丁大为胸中郁结的块垒已开始松动，气色顿时好看了许多。“你把表给我，我回去填。”
“就在这里填不行吗？”马洪涛要趁热打铁，怕日久生变，“说好了，我请你吃煲仔饭。”
“不行，我没带身份证。”丁大为留了一个心眼，他要他一同实施了计划，才兑现加盟的承诺。
丁大为走在街上，望着两边繁华的铺面，思绪翻涌。这真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时代，各种奇诡的想法，各种怪异的行为，各种大胆的穿着，各种新颖的行业，各种独特的经营模式，还有各种骗术，扑面而来，应接不暇，今日真是大开眼界！这又是一个没有是非标准的奇妙世界，报纸头版，连篇累牍的道德文章，四版却刊发大幅性病广告；同一家书店里，有严肃的思想经典，最显眼处摆放的是床上技巧，在商家眼里，它们都是商品，一切商品是平等的；电视上有“雅思”课程及“百家讲坛”，选美的节目收视率更高；不停地扫黄打非，洗脚按摩的从没关门。武陵城就是这样，从不掩饰它的纵情声色和唯利是图，它对人世间的苦难变得熟视无睹，你说道德沦丧，但它又充满活力；这活力来自商品交易与观念交流，各种标准互相冲突，不同诉求彼此对立，却都能被现实容纳。在这种环境下生活，有的人寡廉鲜耻，有的谨慎向善，有的四顾茫然。这世界你看不懂，最终却要接受它！
回到银座时，郭老头正坐在工棚门口喝茶，见了丁大为立刻起身，他一直在等着丁大为的答复，眼里充满期待。
“我们干！”丁大为只三个字。
郭老头把茶杯往桌上一顿，手舞足蹈起来：“好！事不宜迟，我明天就去跑水泥砂石！”丁大为发现，郭老头确实被女人激活了，老夫有些少年狂。
吴家秀是要办洗车行的，但她没有越过儿子直接向郭老头应承，这是恪守职分的农村妇女对家中男子的尊重。丁大为见了母亲就说：“我同郭伯说了，干！”
“你有钱了？”吴家秀自然高兴，他以为儿子在外面凑了一笔钱。
“钱没有，有想法了。”
“钱也有了。”吴家秀笑吟吟的。
“哪来的？”
吴家秀把小红从隔壁叫过来，“你自己和他说吧。”
“丁大为，听说你要办洗车行，我入一股，同意啵？”小红不卑不亢地说。
丁大为是什么人？他一听就知道，这是母亲向小红提起，小红怕他难堪而委婉的表达。她的本意不是入股，而是要帮他一把。丁大为想起“吃软饭”，想起那钱的来历，总觉心里怪怪的。
他说：“借给我可以，给你利息；入股我一人不能作主！”
吴家秀怕儿子说话不当伤小红的心，赶忙说：“管他入股还是借，反正小红愿意拿钱。她说了，洗车行办起来，他就不在那里干了，就在这里洗车。你同意，不仅帮了自己，也帮了她！”
不在那里干而愿意洗车？丁大为对小红顿生一丝敬意，真能帮她从那种地方跳出来，也是一件好事。“你愿意洗车？”
“我‘僵尸’都能洗，洗车算什么？”
吴家秀有些吃惊：“你说什么？”
小红不动声色地瞟丁大为一眼，“你问他。”
丁大为一本正经：“妈，你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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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谐鱼水欢（2）
吴家秀见他们之间有秘密，这正是她想看到的，知趣而欣慰地抿嘴一笑，接着就把话挑明：“小莺跟了郭老头，也不去那地方上班了；小红一个人，晚上好孤单！她愿意出钱又出力，为的什么？大为你要明白！她是你的福星！你也不小了，要收心了。坐船坐划子，讨堂客讨麻子！”她也说了一句娘俩才明白的话。
什么“划子”“麻子”？ 小红痴痴地望着他们。
丁大为忍不住大笑：“有意思！有意思！”
小红返身回到自己屋里，拿来一个纸包，亮给丁大为：“这是五千元，你数好，交给你了！”说罢以她惯用的粗犷动作，往丁大为怀里一塞。
丁大为知道这钱是退不回去了，只好接下。
晚上，丁大为正要睡觉，小红推门进来了。她眼里闪着一种叫欲望的火，丁大为再不谙世事，也明白她想干什么。他慌忙从床上坐起来：“你，你要干什么？”
“要吃人！”
“我喊人了！“
“你喊吧！就说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强奸你！”小红边说边爬上床，紧紧抱住丁大为。
丁大为明白这一喊，将来在男人中间就是大笑话。他不喊，也不动。
“你难道真的是僵尸？”小红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替丁大为脱衣服，然后自己也脱了，挨丁大为躺下。丁大为往里面躲，她就往里面挤。“丁大为，你是没胆，还是没雄？送上门的肉都不吃？你以为我真的是下贱吗？我要下贱，我这朵黄花，就没你的份了？！”
“你是处女？”丁大为简直不敢相信，在那种场合，她能保住身子。
“你妈没说起？”
“她给我说这些干什么？”
“你不相信，就试吧！”
“我不是在乎这个。。。。。。”
“你不在乎我在乎，我要把它给喜欢的人！多少男人千方百计打主意，都没得逞！我前世该你的！见你醉在楼梯口，要把你抱回房；开洗车行没钱，给你取不赢；今天又把自己送上门！丁大为，你说，我这是贱呢，还是命？”
丁大为对小红的偏见已经消失，他无法接受的是这种激烈直白的方式。这简直就是霸王硬上弓，母狗发情追公狗！他骨子里有一种男人酸又臭的自尊，说白了，就是应该他来脱小红，而不是被小红脱干净。
“谁帮谁脱，不都是一脱？”他终于想明白，这就是小红的方式。于是各种机能苏醒调动起来，验证了小红的处女身。
完事后，他觉得口渴，小红体贴地下床为他倒了杯热茶。丁大为瞪大眼睛望着土坯墙，突然哈哈笑出声来。小红不解，坐起来盯着他发问：“你笑什么？”
丁大为“咯咯”坏笑不止，好一会才说：“真是有趣！我在读书时，一次和几个同学逛街，一个同学站在十字街头，看人来人往，发傻问道：‘从没看到人搞那事，哪来这么多人？’”
“无聊！”小红揪他的嘴：“看不出，你原来蛮坏耶！”
“不是无聊，自己今日有了体验，我就觉得，他问得直爽，问得真实，问得到位！也许，我们今天就会造出一个人来！”
其实，丁大为还有话没说。他想到小鹿，她应该早就和那姓赵的住一起了，有了夫妻生活，不知他们能不能敞开胸怀、毫无顾忌地谈这些基本的、原始的房中话题，如果蓄口不谈，就算不上河蟹（和谐）鱼水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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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贱卖 拍卖（1）
柳小榴面见赵科长，对他印象很好。
一个已婚并有了孩子的女人，眼里好男人的标准，首先就看他有没有成熟感。并不是年纪大就成熟，有些男人六十岁了还是黄——油菜开花黄齐顶。
赵科长的成熟来自他的职位，官虽不大，但管的面宽，这就使他有架子可端，不轻易表态话就少，那沉稳自信就出来了。赵科长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应付女人有经验，又谙世事，知道小榴这种表姐身份的家庭成员，对表妹的婚姻有极大的建议权，因此招待格外殷勤周到，进门就为她接包，让座就拖椅，点菜都要征求她的意见：你喜欢吃什么？
小榴在公司原来管内勤，外面吃饭不多，少有的几次也是公司招待别人，她陪笑脸忙前忙后敬酒装烟，何曾被人家殷勤过？因此有些受宠若惊。
她表面还是矜持的，掌握着不卑不亢的分寸。小鹿和赵科长是熟人，但以这种关系见面，还是第一次，进门时脸颊绯红，有些不好意思，那羞涩的样子更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