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二线”走出去，一会儿领着刘老板过来，在丁大为对面坐下，丁大为向他招呼：“刘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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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私（4）
刘老板假装不认识他：“你是——”
“我是丁大为，蒋妈妈餐馆的小丁，不认识了？”
“蒋妈妈我认识，你——，我不认识你。”
丁大为在刘老板面前，还是理直气壮的，他恨不能抽这个老混混一个嘴巴，只觉得他笨拙得可怜， “刘老板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天的油，浇了你一脸麻子，还记得吧？！”
“麻子，你以为我脸上真的有麻子啊？你的什么油，栽到我身上？！”
“好吧，不说这些了，”食品安全办的人打断他们的争吵，“现在我们当面澄清一些问题。刘老板，你给丁大为卖过油吗？”
“没有。”
“那油桶上面，为什么有你的电话？”
“这我怎么知道？谁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
“丁大为，你说油是他卖给你的，除了电话，还有什么凭证？”
丁大为嘲讽地望着刘老板，顺便把“二线”带了一眼，他认定这一切，都是这小人在背后捣的鬼。别的事可以忍，这件事决不能忍，今天要当面揭穿了。
“刘老板，你给我开了货单，应该还记得吧？”
“我没卖给你油，开什么货单？”
丁大为不对刘老板而对“二线”说：“货单我已经找到了，你没想到吧？”说罢掏出货单递给食品安全办的人：“你们看，数量，价格，时间，售货人，收货人，清清楚楚。”
他转向刘老板：“刘老板，你自己的签名，这赖不掉吧！？”
食品安全办的人接过货单，传看审查了一会，扬着货单严肃地问刘老板：“这是你的签名吗？”
刘老板毕竟只是一个老混混，不是一个搞阴谋的人，面对货单，只好承认说：“好像。。。给他们卖过。”
“卖过多少？”。
“两桶，就两桶。”
丁大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二线”眼里露出明显的失望，有些坐不住了，碍于身份，又不便马上离开。
“据我们了解，你只是一个中间商。你的油从哪里来的？”食品安全办就是要追根溯源，打断这条利益链。
第一道防线被打破，刘老板已经乱方寸，面对紧追不舍的发问，他只有保护自己了，“是从。。。从姚老板那里进的货。”
“哪个姚老板？”
“天兴公司的姚老板。”
“姚三方？”丁大为吃惊又不吃惊。吃惊的是世界太小，开餐馆又碰上了他；不吃惊的是，这家伙虽然披着一张人皮，却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都干得出来。
“二线”却有点吃惊了，“你认识他？”
“岂止认识？我们是老对手！”丁大为话一出口又发现自己说多了。
“他给你直接卖过油？”“二线”兴奋起来，好像再次抓住了丁大为的把柄。
话多！丁大为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嘴巴。面对食品安全办人员疑惑的眼光，他不得不提自己的隐痛：“他骗了我的广告款，我砸了他的玻璃，蹲了十五天班房！”
食安办的人听了他的叙述，说：“好了，这事与我们无关。”转头继续问刘老板：“你从天兴公司进了多少货？你们的勾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刘老板想说又害怕，“你们这次是不是动真的？姓姚的势力大得很，那狗日的心狠手辣，知道是我卖了他，肯定会派人收拾我。”
“你如实说出你们交往的情况，别的事不用担心。”食安办的人激愤地说：“他势力再大，大得过国家的法律？”
丁大为一听，兴奋得又忍不住多嘴了：“给老子抓住他，脱他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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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二马斗法（1）
虽然广告铺天盖地，洞庭广场的房子销售却一直不如意。
“这就怪了！”马晓河看了销售进度表，将它摔在桌上，“老子在外地搞房产，两眼一抹黑，房子开盘就卖完了。回到武陵城老家，尽是熟人，倒没人买账了。人家新开的盘，地段比我们差得多，也是开盘就卖出了五六成，我们的现房，倒没人买了！”
鲁经理每天给他汇报一次销售情况，面对老板咄咄逼人的发问，有点黔驴技穷，因为他提出的所有促销方案，马晓河都认可，所有的资金要求，马晓河都满足了。
“这地方，风水是不是。。。。。。”鲁经理终于说出了一个思虑很久的问题。
几乎所有的商人都迷信，当遇上解不开的结时，他们把原因归结于天。风水地理，此乃天意，天意如此，非人力可为也！如此，他们就心安理得了。
偏偏马晓河不信天，他经常说：“同样是一片天，老子过去没饭吃，现在不想吃，你怎么解释？事在人为嘛！”见鲁经理搬出“风水”说，他认为是为工作不力找托词，“什么风水阴阳，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一定有原因的，只是我们没找到。你把那个李家驹找来，再给我想想办法！”
鲁经理还有两点没说出，他怕说出来犯忌；他相信公司里的许多人都听说了，只是不愿意向马晓河点穿：一是洞庭广场有冤魂，二是这房子的安全有问题。
鲁经理想，我已经暗示了，你马晓河悟不到，我也没办法。因为第一个问题，涉及人的品格；第二个问题，涉及公司的利益，不是小利益，而是伤筋动骨的大事，都是不能随便说的。
“好吧，我再找他想办法。”鲁经理一级抓一级，谁叫李家驹是总推广？钱是那么好赚的？！
李家驹为儿子的眼睛，焦头烂额心力交瘁，好久没管洞庭广场的事了。医疗官司比他想象的还要难。你要证明是医院的错，就要拿出司法证据。武陵城两家司法鉴定中心，一家就设在黑皮出生的医院里，另一家在市中级人民法院；两家从事医学鉴定的人员，李家驹看了一下墙上挂的专家介绍，都是本市医疗界的人士，要他们做出不利于同行的证明，无异于虎口拔牙。
李家驹查到一份资料，全国每年一百二十万早产儿，出现视网膜病变的有二十四万，真正通过司法途径打赢官司得到医院赔偿的，少之又少。不过他还是没放弃，准备打一场官司。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打赢，而是为了将来对孩子有个交待。有一天黑皮懂事了，如果问：我为什么看不见？他会说，为了你的眼睛、为了你现在的生活，爸爸妈妈已经尽力了。
“当我们离开人世，把双目失明的孩子，孤零零地留在人间的时候，我们也许能够得到一丝安慰。”
李家驹和小榴说这里时，抱头痛哭，锥心泣血！
接到鲁经理电话，李家驹真不想过去，但还是答应马上就来。此去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求马晓河将广告款由实物抵扣改为现金支付，黑皮的眼睛治疗费，可能是一个天文数字，他急需现款。
人就是这样，只要你身不由己，有时侯就不得不做违心的事。
在“瞰天下”电梯里，李家驹碰上了马洪涛，两人招呼一声，李家驹问：“你去哪家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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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马斗法（2）
“瞰天下”有许多公司租用写字楼。马洪涛说：“天辰公司。”
“天辰公司？干什么？”
“谈保险，这是我们的经理，这是都市前沿的李总。”马洪涛将他旁边的男士向李家驹介绍，男士向李家驹微笑点头，接着就习惯地递名片。
李家驹见这两人西装革履，皮鞋铮亮，顿生好感，就说：“刚好我也去天辰公司。”
男士趁机夸赞说：“我们知道，都市前沿是洞庭广场的总推广。”
李家驹谦逊道：“赚点事干吧。”
马洪涛是有备而来，他知道马晓河在公司。但是鲁经理不知道保险公司会来人，面对这两位不速之客，他很冷谈：“这种事要老板拍板，他不在家。”
两位保险人并不在乎别人的态度，而是自信地坐下来，彬彬有礼地微笑着。来之前已经分配好了角色，马洪涛唱黑脸，经理唱白脸。马洪涛说：“据我们所知，马总今天在家。”
鲁经理一向不喜欢保险人，觉得他们死缠乱打忒烦人的，见这位竟敢无礼地顶撞他，没好气地轰赶道：“我和这位先生有事，你们出去吧！”
李家驹冷眼旁观：专业的保险营销人员和业余的房产营销人员，情商到底大不相同。
保险经理不改微笑地说：“我们出去很容易，只要跨出这道门，就出去了。不过，鲁经理的销售难题，可能会更难解。”
这话有分量！鲁经理不得不拿正眼瞧他们，“你们无非就是要做成一笔业务，收取保费，与销售有什么关系？”
“很有关系！”
“把你的关系，说出来看看。”正为销售发愁的鲁经理，暂时把李家驹搁在一边，想听他们的高见。
李家驹见状，代替鲁经理为二位各倒了一杯水。营销人员的难处，他体味至深。这杯水也是为自己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