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天气渐渐冷了，英重带潘哲去盛泰商场买衣服。自从上次护照事件之后，他不给她任何自由活动的机会。他吃准了她心软，舍不得折磨他。这让潘哲极度无奈又无语。
  专柜小姐很热情地招呼英重：“霍先生，秋冬季的新款已经到货了，请到这边来选。”
  英重点点头道：“拿给她试试。”
  专柜小姐这时才看到英重身后的潘哲，她愣了愣，连忙走过来招呼：“小姐这边请，不知您穿多大号码？”
  “惯例。”英重坐在沙发上接口道。
  专柜小姐惊诧地看一眼潘哲，连忙去拿衣服。
  潘哲回头问英重：“她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惯例是什么意思？”
  英重不答。
  试衣间就在专柜柜台侧后方，离得很近。潘哲在里面试衣服，听到外面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
  “原来这就是霍夫人，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
  “是啊，是啊，长得真漂亮，气质又好…”
  “霍先生一定特别疼爱夫人，每次都亲自为她买衣服…”
  霍夫人？潘哲手一抖，差点把衣服上一朵胸花揪掉。她疑惑地想，英重给她买过衣服吗？这她倒不记得。不过衣服确实合身。这让她想起很久以前他送她钻戒时说过的一句话：碰过一次，我就永远不会忘记。她的心跳突然快了几拍，脸开始发烫。
  潘哲从试衣间里出来，英重便从沙发上站起走到她身边。他为她理顺衣领，然后他的手从她肩膀抚过，顺着后背的轮廓移到腰部。他双手握住她的腰，胸口紧贴住她的后背，深深地凝视镜子里紧靠在一起的身影。
  “真好，”他说：“能这样靠在一起真好。”
  透过外套也能感觉到他手心的炙热温度，这让她的身体有些僵硬。她拉开他的手臂，从他的怀抱里脱离出来，在镜子前转了半圈问：“怎么样？这件衣服好看吗？”
  英重笑得欢快：“当然。我的哲哲穿什么都好看。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专柜小姐是个单纯活泼的女孩，她边结帐边羡慕道：“霍先生，您和夫人感情真好！”
  英重笑着点头，握住潘哲的手更紧了。潘哲张了张嘴，还是把解释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那天英重的心情特别好。潘哲于是大着胆子打了个电话回家，英重瞧见她打电话只是默默把头转过去。可电话响了很多声没人接。她于是又拨了cam的手机，提示却说关机。她有些惊慌，询问地看着他，几乎是带着恳求的神色。
  “我不会伤害他们的。”他摇头，自嘲地说，“你知道的，我不敢。”
  他当然不敢，他怕她恨他，怕她用冷漠愤恨的眼神看他。那让他生不如死。
  潘哲一直心神不宁地过完整个下午。英重不忍逼她，晚上早早送她回酒店休息。车停在酒店门口，她刚下车，一个柔软的小东西猛地扎进她怀里，嘴里喊着：“妈咪，妈咪…”
  潘哲鼻子一酸，眼泪哗哗往下流，抱住孩子的小脸不停亲吻：“max，宝贝，妈妈想死你了…”
  “妈咪，max也想你。”孩子抱住她的脖子亲她的脸颊。
  cam走到她们身边擦去潘哲脸上的泪水，亲吻她的脸颊，“亲爱的潘，你的脸变成大花猫了。”
  潘哲破涕为笑，把孩子的小手贴到自己脸上不停摩婆，眼睛紧紧盯着孩子，生怕他下一秒就不见了。
  “你们怎么来了？我今天打电话回家没人接，我吓坏了。”
  cam摸着孩子的头，“max很想你，我也担心你。证件收到了吗？”
  潘哲这才想起英重。她几乎是惊恐地回头。英重还站在车前，手里提着今天为她买的衣服，脸上的表情是冷漠的，嫉恨的。
  他向她走过来了。潘哲下意识地把max藏在了自己身后。cam揽过她的肩膀，对她露出宽慰的笑容。他对英重伸出手，用生硬的汉语和他打招呼：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我是潘的老公，你可以叫我cam。”
  英重不看他，他盯着潘哲，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我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回去加班。”
  潘哲急忙点头，“我去，我会去的。”
  英重把衣服递到她手里，转身离去。
  max抱住潘哲的腿，从她身后露出头，“妈咪，这个叔叔好凶…”
  “他脾气坏，我们不理他。”她抱起他问：“宝宝，饿不饿？晚上想吃什么？”
  “饿！飞机上的东西一点都不好吃。妈咪，我要吃你跟我说过的那个狮子头、狗不理、桂花糕…”
  潘哲捏捏他的小脸：“小贪吃鬼！我们一样一样吃好不好？”
  max拍着小手，“好啊！”
  cam走在潘哲身旁，抽空问她：“潘，刚刚那个人就是他吧？”他夸张地比了个手势，“他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吞到肚子里去！”
  潘哲苦笑：“你寄给我的证件被他扣住了。他每天都盯着我，我跑不掉的。”
  cam牵住她的手，触到她手腕上戴的镯子。他低头看一眼，惊诧地叫出声：“啊，潘，它在你这里！”
  潘哲疑惑地看他：“怎么了？”
  cam把潘哲的手腕举到眼前，仔细打量着猫眼镯子，眼底流露出狂热，不停赞叹着：“完美，真是太完美了…”
  max用小手抓住镯子大叫，“妈咪，加菲猫的眼睛在这里面！”
  cam笑着亲亲max的脸，郑重地说：“宝贝，这是上帝的眼睛。”他温柔而悲悯地看着潘哲：“哦，我可怜的潘。”
  潘哲带他们到一家颇具中国特色的餐馆，点的全是在国外很少见到的中国菜。max埋头大吃，时不时叫着：妈咪，这个真好吃！一会又说：妈咪，我们把家搬到中国来吧，能天天吃这么好吃的东西！潘哲爱怜地看着他，她的max同她一样，对美食有着由衷的热爱。
  cam却吃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时不时地看潘哲一眼，拐弯抹角地向她打听霍英重。
  “潘，你这次回来，他对你好吗？”
  潘哲点头，“嗯，除了限制我自由之外，他对我很好。”
  “那他有其它女孩吗？”
  潘哲愣了愣，英重和其它女孩？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在他身边从没见过除她之外的任何女人。不知当年那个小太妹现在在哪里？
  她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没有。”
  “如果他有其它女孩，潘，你会难过吗？”
  潘哲皱了皱眉，忽略掉心中那一丝不太舒服的情绪，摇头道：
  “他没有。我知道他没有。可是cam，”她看着他，“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些问题？”
  “我只是随便问问。”cam看了看手表，笑道：“潘，一个小时到了，你该走了。”
  潘哲吻吻max的脸颊：“宝贝，妈咪还有工作要做，你吃完晚餐和爹地回酒店休息，好吗？”
  max点头，奶声奶气道：“妈咪，你早点回来。我要等你和我说晚安。”
  潘哲恋恋不舍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