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柳逸寒与倾城来到江南,生活本是平淡无奇,普通而幸福的。他们共同的家简陋但温暖。柳逸寒在烟雨楼麾下做绸缎生意,有时会很忙;他武功不高,身体却很强壮,那些拳脚功夫也足以防身,打发路上偶尔遇到的毛贼。倾城在家中做些家务,她洗他的衣服,每一滴水都是甜蜜。第二年上,他们还有了个聪明伶俐的女儿,名唤柳烟含。
  烟含四岁那年被烟雨楼楼主君如玉收在门下,她成了他一生中唯一的徒儿。凭着天资聪颖和勤奋认真,烟含十六岁时,便已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倾城和逸寒一直以这个优秀的女儿为傲,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正是烟含给柳家带来了一场血光之灾。
  烟含在武林大会上一举夺魁的那天夜里,有人悄无声息地潜进他们的家。倾城意识到不妙时,颈上已经被人架上了一柄利剑。她下意识地想要摇醒身边的逸寒,触手可及却是一片粘稠的冰冷。
  “你是谁?”这个时候倾城竟毫无畏惧。剑光森森,映着面前那人仅露出来的双眼。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他声音沙哑,有压抑的仇恨。
  “你来,是为了烟含吗?”倾城冷静地问。
  “看来你很清楚。”他默许了倾城的答案。
  倾城忽然想起来很多年前吴念说过的话:“平凡有什么不好?树大招风,反会迎来杀身之祸。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不都是纠葛不清?”
  原来那时他就已经看透了一切。这个男人将她的未来都预见到了,只是她一直未能参悟他话中的含义。
  然而,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倾城闭了闭眼睛,一丝淡然的微笑在她的唇边漾开。
  执剑的男人手腕不禁哆嗦了一下。面前的女人居然丝毫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反而还表现得如此超脱!虽然如花的岁月不再,但倾城的笑容依然淡雅美丽,倾国倾城。
  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一把飞刀已穿了胸口。
  杀手最忌讳的事情莫过于分心。不专注往往会使他们丧命。
  他的剑连同他的人一起重重地向倾城倒来,锋利的长剑在倾城白皙的脖颈上划开一道血痕。
  倾城感到一阵窒息的疼痛。她看见烟含在黑暗中向她跑过来,泪水纷飞。
  “娘亲……”她跪在倾城身边,哭泣。像一个真正的十八岁的少女。
  “烟含。”倾城念她的名字,“去三峡……长江边……的小镇上,找……吴念,他的……酒馆后院……有梨花……很多梨花……”
  倾城的声音越来越小,烟含低泣着连连点头。
  “还有,不要……报仇……”
  倾城的身体顺着墙壁慢慢滑下来,她的手握住了逸寒早已失却了温度的手。
  三天后,烟含离开烟雨楼,动身去了三峡。
  六、烟云
  烟含沿着长江走上去,一个小镇一个小镇地寻找,找一个倾城所说的开着酒馆、喜欢梨花的人,他的名字叫作吴念。
  她走过了很多地方,问过了很多人,却始终没有人知道吴念的存在。那些人疑惑地看着她摇头时,烟含皱起了好看的双眉。
  吴念究竟是谁?他为什么如此神秘?为什么谁都不知道他的消息?是他刻意的隐瞒,还是他太过平凡不足以被人记住?
  烟含带着满腹的不解走向下一个小镇。
  今天的酒馆热闹得有些不寻常。人们有的在窗边掇条凳子坐着,有的抱着双臂站在一旁,不过更多的是几个人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
  有个穿黑色大褂、留着山羊胡子的人从小楼上走下来。骚动的人群立刻安静了许多。
  “无疾而终。”他平静地宣布。
  一片唏嘘。
  “唉,想来吴念的手艺,方圆百十里也没人比得上啊!”
  “可不是!还有那梨花……”
  烟含猛地抬起眼睛。
  “你们……刚才说吴念?”
  “看姑娘这样子,是来住店的吧?”那男子打量着烟含,“不过可惜得很,这里的老板吴念今天一早死了……”
  “什么?他死了?”烟含面露焦急之色,“吴念死了?”
  “姑娘认识吴念?”男子愣了一下,接着道,“不过他的后事尚未处理,他现在就在楼上。”
  烟含略一点头算是谢过,转身向楼上奔去。木制的楼梯在脚下咚咚作响。
  她推开吴念的房门。他的窗户是开着的,清晨的阳光在屋子里撒下破碎的光辉。从窗户可以看到后院,大片大片的梨树林一眼望不到尽头。几片白色的花瓣落在窗台,它们迅速的颓败与窗外梨花盛大的绽放形成鲜明的对比。
  吴念躺在床上,衣着整齐,神色安详。胜雪的白发长长地散开,如没有方向的夏季植物。烟含俯下身子仔细端详他的脸,如果没有沧桑岁月留下的痕迹,吴念定是个英俊的男子。
  烟含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了吴念的手,那冰凉的触感让她不由得缩回了手指。低头的瞬间,她注意到他掌心里有东西。
  她从大致的形状上看出那是一把断剑的尖端,约摸三寸长。吴念把它握得那么紧,她根本掰不开他的手指。
  她轻轻翻过他的手掌来,随即小小地吃了一惊——那剑虽说断了,但它仍散发着幽幽的寒光,无声地昭示着它当年叱咤风云的威风。
  ——那光芒,似在哪里见过……
  她垂首,阳光照射之下,剑上影影绰绰地显出几个小字:“醒时枕剑”。
  字体潇洒飘逸,似是一句没写完的诗。
  这样的字迹,这样的剑锋,“枕剑”的称号——配得上“枕剑”的人,江湖上只有一个,那就是三十年前名震江湖的洛阳苏家大公子,立志管尽天下不平事的苏妄言!
  烟含师从君如玉,而君如玉当年正是苏妄言难得的知交好友之一(汗,我发誓不是君苏,她几乎是听着苏妄言的故事长大的。苏妄言与天下堡堡主韦长歌游历名山大川、破得不少沉年冤案的事迹早被江湖中人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但是早在三十年前,苏妄言就已在昆仑山中毒身亡,按照苏家的规矩,断剑应归于剑冢保存,又为何会出现在吴念手中?
  烟含记起君如玉对这段往事的叙述:当时,韦长歌三天三夜不眠不休,送苏妄言回到洛阳,并亲自为其守灵;入土之时,苏展将爱子那柄三尺四寸的剑断在了三尺一寸的地方,并将三寸断剑赠与韦长歌;韦长歌回到天下堡后整整一年没再外出,一年后,他弃去堡主之位,从此不知所踪……
  此时的吴念,竟是当年统令武林的韦长歌?
  烟含呆立在屋子里,盯着那半截断剑出神。
  吴念没有亲人,也少朋友,镇子上的人们一直赞成由烟含接替他的酒馆。烟含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她只是默默地把他葬在江边的梨花林里,然后在这里住了下来——仅仅住下来而已。
  后来烟含整理吴念的房间,从他床下拖出一只上了锁的箱子。据村民们说,吴念视它如珍宝,时常对着它发呆,而且从不让任何人碰。
  她把它打开——箱子里面,没有贵重的金银,而是满满地装着一箱写满了字的纸。所有的纸张上都只有同一个名字,间距或疏或密,墨迹或浓或淡,字体不一。唯一相同的是,每一笔都是用尽心血去写,每一笔都那么认真。
  数不清的“妄言”两字,是他一生难舍的情怀难舍的痴。
  她抱着那只箱子,泪如雨下。
  小镇上的人们不知道烟含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们只知道她带走了吴念留下的所有东西。太阳升起的时候,酒馆的门开着,里面摆设整齐却空无一人。墙上挂了一副字,字迹清秀,显然出自烟含之手。
  她写的是:“忘却浮生多少事,拈花一笑看烟云。”
  第八章 阳光的味道
  园子里花的秘密
  天,湛蓝湛蓝的,配上几朵棉花似的云朵,真是一幅独一无二的画呀!偶尔也会飘来几朵如丝如絮的云。太阳,似乎在懒洋洋地普照着大地,但却显得如此耀眼,几只悠闲的小鸟也在破嗓而唱,唱着那美妙的旋律,令人如痴如醉。
  但,你知道吗?
  在一个美丽的园子里,无数朵正在竞相开放的鲜花散发清香飘逸的气味,每一朵都像一颗闪闪的星星,正眨着他们可爱的眼睛,也正无忧无虑地吮吸太阳的“乳汁”,而他们实在太可爱了。他们语无伦次的美是谁的杰作呢?
  噢,看!那是正在默默辛勤奉献的——老师。
  老师,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词。
  在鸟语花香的春天,她像一泓清澈的泉水,滋润我们的心田;在烈日炎炎的夏天里,她像一把神奇的伞,为我们遮挡酷暑;在狂风怒吼的秋天里,她像一支火把,照亮了我们的心灵;在大雪纷飞的冬天里,她像一颗伟大的太阳,温暖了我的全身。
  夜,深了,我躺在那些花丛中,月光不经意间投在我脸上,露出柔柔的银色光斑,仰起头来,静观一弯新月在繁花绿叶间游弋,不知不觉进入了甜蜜的梦了,梦境中,我不经意看到了老师那乌黑的头发中渗杂了几根经历沧桑的白发,跟随着老师那循循善诱的目光,听着老师那刻央铭心的教导,让我认识到了老师那诲人不倦的精神,梦境外,淡淡花香一如满院月光均匀地倾泻下来,周围红的花绿的叶都静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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