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啜着咖啡，白羽说，“你妈看见我们来仨，能不能有想法啊？”
  宣冕说，“我打电话告诉我妈了，我妈还挺高兴呢，直说让你俩给参谋参谋……不瞒你们，我妈一看他儿子有两个人护驾，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妈这辈子，就好面子，你俩和我一起来，说明我人缘好……”
  大甫笑，“得，你妈对你倒挺有信心的，就不怕姑娘除了你之外，看上咱俩中的一个？……不说我，我胖……不过，看上白羽的可能性可是大大的……”
  白羽说，“不行，女孩子一般认为我没有安全感，尤其是母亲级别的……你们就会拿我开涮……告诉你们，咱们之间怎么‘涮’都行，在别人面前少来。”
  话音未落，四个女人鱼贯而入。寒暄一番，介绍一番，女孩子不怎么吭声，倒是三个母亲唧唧喳喳的，将宣冕盘问个底朝天，捎带着将白羽、大甫也问了个遍。
  三人面带笑容，唯唯诺诺、有问必答，姑娘的妈妈和李姨乐的合不拢嘴。
  姑娘的妈妈有些得意忘形，说了句让在场的人沉默良久的话，“三个都好，都好……”宣冕的妈妈立刻将眉毛立了起来。
  姑娘的脸涨得通红，李姨赶紧圆场，“她幽默，就爱说‘雷人’的话，你们小年轻不是也爱这么说话吗？……”
  姑娘的妈妈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赶紧说，“宣冕我是看好了，我是说，她还有两个表妹，我想给你们俩介绍介绍……”
  宣冕的妈妈这才长舒一口气，“我儿子的朋友，都非常优秀，不是说‘物以类聚’吗？不过，好孩子也不能都带回你家吧？……”
  白羽说，“对不起，阿姨，我有女朋友了……”
  宣冕和大阜都有些惊奇地望着他，他却一脸的坦然。
  坐在“蓝调”，三人面前摆满了啤酒瓶。
  大阜说，“车就扔这儿吧，明天再来取……”
  宣冕说，“嗯。”
  白羽说，“现在这老太太，牛！什么都敢说。”
  宣冕说，“可别当她们面叫她们老太太，她们觉得她们年轻着呢！我妈，什么时髦她追什么，前几天，整了条‘以纯’休闲裤，满裤子的兜儿，再配个厚底鞋，美的她呀！”
  第六章是谁在敲打我窗
  大阜说，“我妈也那样，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穿……不过就是穿上什么都‘前挺后撅’的……”
  白羽说，“所以，我赶紧就告诉她们我有女朋友了，让她们别惦记了。”
  两人恍然大悟，“你小子，鬼着呢！”
  大阜问宣冕，“感觉怎么样？”
  宣冕说，“什么怎么样？”
  大阜说，“姑娘。”
  宣冕说，“几个老太太轮番‘轰炸’，不瞒你们，我几乎就没怎么看姑娘……”
  大阜说，“我看挺好，文文静静的……比我最近见的那几个，强多了……”
  白羽说，“那是表面，谁知道真实的人是什么样子……”
  大阜说，“所以，得做正面接触呀！……”
  手机响，白羽说，“宣冕的。”
  宣冕边掏手机，边说，“大阜，你喜欢你就喜欢吧，偏得把你喜欢的手机彩铃给我和白羽都‘下’喽，看看，都听不出来谁的手机响……喂，妈，是……是……行……听你的……是……是……”
  大阜振振有词，“……说明你没有两只敏锐的耳朵……”
  白羽看着宣冕接电话点头哈腰的样子，“瞧吧，肯定是他妈问他相亲的事儿。”
  宣冕关上电话，打了个响指，“搞定！”
  大阜问，“姑娘同意了？”
  宣冕说，“什么呀！我妈还在为她妈说的‘三个都好’的话耿耿于怀呢，告诉我，‘妈以后再给你介绍好的’，嘿，心里乐得我呀！表面我直说‘我都听你的’，我妈也挺高兴，哈！……”
  大阜说，“不是人家姑娘没看上你吧？”
  宣冕说，“无所谓，落花有意，流水可能还无情呢，管它呢，过了一关……”
  白羽故作深沉，“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大阜，学着点儿，看人家对母亲……”
  宣冕说，“哄老太太高兴呗！就当和老妈玩了个游戏……小时候，妈陪咱玩，现在，咱当她小孩，陪她玩……”
  白羽说，“好心态……可惜我妈去世的早……”
  大阜说，“对你爸也这个方式，一样……”
  白羽喝口酒，不置可否的样子。昏暗的灯光下，白羽的头发桀骜地挡在眼前，给他增添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一个留着长发的男歌手在浅吟慢唱：
  “是谁在敲打我窗？
  是谁在撩动琴弦？
  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
  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
  是谁在敲打我窗
  是谁在撩动琴弦
  记忆中那欢乐的情景
  慢慢地浮现在我的脑海
  那缓缓飘落的小雨
  不停地打在我窗
  只有那沉默不语的我
  不时地回想过去……”
  酒吧的墙上的液晶显示屏，播放着梁朝伟和刘德华的《无间道》，没有声音，配合着歌手的如泣如诉。
  “其实，《无间道》里这首歌是蔡琴的原版，两大影帝在书店相遇，蔡琴的歌缓缓响起……”可能是酒精起了作用，白羽的眼神透着迷蒙。
  “梁朝伟阴气太足，我怎么都是喜欢‘发哥’……”宣冕从来都把周润发叫‘发哥’。
  大阜和着歌声，眯着眼，做陶醉状。
  第七章是谁在撩动琴弦
  一个打扮妖娆，与酒吧气氛极为吻合的女孩子走过来，拍了拍白羽的肩，“帅哥，尝尝这个酒怎么样？”女孩子像变魔术似的，拿出一瓶印着外国字、不知是什么牌子的啤酒。
  宣冕说，“别问他，他多了，别喝了你的酒不知道给你钱。”
  女孩子转过脸来，她的面庞很年轻，虽然涂着厚厚的浓妆，掩藏不了她的青涩和稚嫩，虽然她极力装作很成熟的样子，“那，这位帅哥，尝尝？”
  宣冕说，“不行，刚才喝的是别的牌子的，一掺，回不去家了……你怎么早不来呢？早想尝尝你这个牌子的酒……要不，等我们过几天来，你再找我们？”
  女孩子“嘻嘻”一笑，“大哥，真能开玩笑，这个酒呀，没几天供应商就给我们‘下架’了，今天不尝，可能就尝不着了……”
  大阜说，“没事儿，我们还年轻呢，还有机会喝这个酒，今天就免了。”
  女孩子拿着酒隐到了黑暗里。
  大阜说，“宣冕，我就烦你这个劲儿，该拒绝就拒绝，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这些售酒小姐，你就得彻底给她说清楚，要不，缠着你没完。”
  白羽说，“怜香惜玉呗！”
  拐角处，有几个人在往里走，大阜说，“看，潘总，还有……还有韩云乔……”
  白羽和宣冕都扭头看去，只见潘翊他们三个人坐到了远处的小几旁。灯光昏昏暗暗，连人影都影影绰绰的。
  白羽也眯起眼，“潘总、韩云乔，那个女的是谁？”
  宣冕说，“……不认识。用不用过去打个招呼？”
  白羽说，“算了，人家可能只是朋友间的相聚，你过去反而打扰了他们……”
  大阜说，“反正这里挺暗的，也看不清什么……除非走到碰了头儿的地步，否则，别讨那个嫌……”
  宣冕说，“好吧，如果真是客户，看我们几个喝成这副德行，也给我们公司抹黑……”
  大阜说，“得了，我们几个也算是我们公司的骨干和精英，不是盖的，凭咱们哥几个一表人才，——拿得出手！……”
  宣冕不停地向那边张望，白羽头也不抬地说，“……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宣冕好像被人看透了似的，赶紧解释，“有点儿好奇，有点儿好奇。想知道我们的潘大经理会和谁共进晚餐，潘总可是一般人请不动的……”
  白羽说，“潘总尚未婚娶，这时不正是谈女朋友的时候吗？”
  宣冕瞪大了眼睛，“那韩云乔在那里面算怎么回事？”
  白羽说，“急什么呀？只是猜测。韩云乔只是总经理助理，开车，埋单……而已。”
  大阜说，“所言极是。我就一直不明白，韩云乔为什么要从计划部出来，做这个总经理助理，说白了，也就是打打杂，专业都荒废了，何况还有小秦……搞不明白……”
  白羽依然不抬头，“或许在总经理手下，接触业务比较广泛吧……”
  宣冕说，“牵强，牵强……”
  第八章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
  大阜说，“得，管人家干嘛？喝我们的，来，碰一下……”
  那个男歌手一直都在唱一些老歌，三个人接二连三地一饮而尽。
  “嗯？潘总和那个女的往外走了……”宣冕说。
  “他们要撤了吧？韩云乔好像在埋单……”大阜说。
  潘翊和那个女的走出“蓝调”，看得出来，那个女的身材高挑，玲珑有致。
  大阜赞叹，“还是我们潘总有品位……”
  白羽说，“钻石王老五，‘熟男’的典范，女人能不趋之若鹜？你看潘总潇洒的样子……好像头发也是新做的。”
  宣冕说，“哎？好像韩云乔没走。”
  白羽也抬起头，“还真是。看来埋完单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可能再小坐一会儿？……”
  大阜说，“我叫她过来？”
  “行，一会儿让她和我们一起走，要不孤身一人，也不安全……”白羽说。
  宣冕和大阜一块儿走过去，将韩云乔叫了过来。
  韩云乔很高兴，“没想到你们也在这儿……”
  宣冕说，“看见你和潘总陪着客户，也没敢去打扰你们。”
  韩云乔说，“……哦，对，是客户。这不，潘总送她回去了……”
  白羽说，“这个客户可够年轻的啊……”
  大阜说，“你不知道，现在有一批‘富二代’已经成人了，用老子的钱继续做生意，有些人生意做得相当好……”
  韩云乔脸色有些不好，“……你们已经喝挺长时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