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月儿已经十九岁了。族里那些臭丫头那个看见他不是两眼发直。要是那一天我不在了。他还不得让人折腾死。”
羽族风俗老爷子也有耳闻。人家救了自己的心头肉。现在求道自己头上。要是不做些什么，老爷子觉得心里很过意不去。想了想道：“要不这样。首领要是舍得下儿子，不如就让他随老夫回青锋山庄。等有了何适的人家，老夫一定风风光光像亲孙子一样打发他出门。”
崖擎天想了想道：“那他将来也能过上你现在的日子？”
老爷子道：“那要看他造化。不过有我们青锋山庄给他撑腰，谁敢为难他？”心里却在盘算；孙女中的是嗜心蛊，幽潭月养的金缕雪魄正是百蛊克星。但是，金缕雪魄十分娇贵，一旦离开寄主身体，遇到空气就化为青烟。为了清除孙女的蛊毒，他是口对口将雪魄送入秦红楼体内。这对身为女子的秦红楼自然没什么。但是，对幽潭月来说就不一样了。男子的清誉高于一切。虽然他身为羽族，生长于蛮荒不化的偏疆僻野。但是，相貌端正。温和洒脱。比那整日像受了无限委屈的花千鲟不知好了多少。
想着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秦红楼，心道：“歌儿现在这副样子。倘若再娶，恐怕难寻到可心的人。如果幽潭月肯与她为夫倒也不错。”
崖擎天见老爷子忽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以为他不是很情愿带儿子走。急忙道：“老太爷，你就带月儿走吧。你放心，我月儿很乖的。什么活都会做。只要你将来能给他找一个像你们这样的人家。我……我……”她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老爷子知道自己的心意，双膝一曲，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
老爷子急忙将她扶住道：“首领这是干什么？月儿是歌儿的救命恩人，老夫一定不会亏待他。”
崖擎天道：“那你刚才……不是不愿意待我月儿走？”
老爷子轻叹一声，做个请的手势，向外走去。
崖擎天不解的随他出来，问道：“到底什么事？”
老爷子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只是未说自己有想让秦红楼娶幽潭月之意。
崖擎天道：“这有何难？少庄主虽然残疾。以我看长得比我这族中任何一个女人都好，有气势。我让人传出话去，只怕不过半天，族里的男人都争着和她睡觉。只怕还要打架哩。”她的声音很高。话音未落就听儿子屋里哐啷一声巨响。
崖擎天一愣，叫道：“哎呀，月儿。”急忙往幽潭月房间跑。就看见儿子怒气冲冲站在当地，屋里一片狼藉。急道：“儿子，你怎么了？可有受伤？”
一句话幽潭月的眼圈突然红了，转身扑到床上，抽抽噎噎哭起来。
崖擎天慌道：“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幽潭月哭道：“就是你。”
崖擎天不解道：“我怎么了？”
幽潭月只是哭泣，却不回答。
李老太爷紧随崖擎天进屋，看到幽潭月的样子，心头一动忽然想到了什么。向崖擎天道：“首领不如先去忙，我们爷儿俩说说话。”
崖擎天也不是榆木脑袋，想了想道：“好吧。”转身出屋。
老爷子走上前，轻轻拍着幽潭月的背，说道：“你母亲方才去，请我把你带走。”
幽潭月停止哭泣，静听下文。
老爷子接着说道：“她托我在外面给你找一个好人家嫁了。”
“不。”幽潭月翻身坐起道：“我不嫁。”
老爷子一愣，伸手将他额前乱发理到脑后。若有所思道：“你让我想起了我年轻时的样子。我本是草原上游牧的夏族人，母姓唐兀。母亲生我时帐外正刮着大风，所以就叫唐兀风。
那一年，我十六岁。牧羊时救了一个怀着孩子，身受重伤的女子。她在我们的帐篷里养伤，直到伤愈。生下了一个儿子。然后她把儿子寄放在我这就走了。过了两年还没有回来。母亲比我嫁人。我不肯。因为我的心已经随着她走了。于是一天夜里，我偷了家里的马匹。抱着两岁的稚儿跑了。我要去找她。
草原真大呀。我带着稚儿走啊，走啊……”老爷子声音越来越低，目光仿佛透过幽潭月望向了不知名的远方。那段日子刻骨铭心，致死难忘。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带着一个两岁的孩子，一路走来那是怎样的艰辛。想着老爷子的眼泪不由自主就流了下来。
第23章
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带着一个两岁的孩子。一路走来是怎样的艰辛。老爷子想着想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幽潭月不解道：“老太爷，你怎么了？”
“没事。”老爷子回过神来，抬手擦拭眼角的泪水。思绪却不由自主的再次飘远。
那时，自己身无分文。不得已把唯一代步的马匹卖了。尽管如此，还是没有找到她。稚儿已经三岁了。非常懂事。两个人沿途乞讨，相依为命。到了稚儿五岁时，自己生了一场重病。几乎丧命。年幼的稚儿竟然瞒着自己长街上典卖自身，为爹爹看病。
也许是小小孩儿的孝心打动了上苍。稚儿典身竟然遇上了久寻不遇的母亲－－－－－欧阳烈妍。从此父子两人才算脱离苦海。稚儿八岁时，欧阳烈妍的正夫病逝。又一年后，她以江湖上有史以来最隆重的仪式迎娶他进门。从此没有再纳一个侍儿进门。一年后生下欧阳广菲。别人家孩子都是只知其母，不知其父。他的孩子却是完完全全属于他和妻子两个人。这是他一生最为骄傲的事情。
“广菲今年都四十八了。”老爷子心道：“烈妍，我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去陪你了。”
“老太爷。”幽潭月轻声唤道。
“哦。”老爷子望向他笑道：“人老了就爱胡思乱想。”
幽潭月道：“那你和稚儿后来怎样了？”
老爷子呵呵着，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说道：“后来就找到了他的母亲。再后来我和他母亲就成亲了。就有了我女儿广菲。”
“嗨……”幽潭月长叹一声，心事重重。
老爷子抚摸着他乌黑顺滑的头发，说道：“我把我的故事都告诉你了，你是不是也该想我说说你的心事。”
幽潭月欲言又止，一张玉面飞上了两片红霞。老爷子心下了然道：“是不是中意那家女孩了？你说出来，爷爷给你做主。”
“真的？”幽潭月半信半疑。
老爷子郑重点头，心里却在替孙女惋惜，这样的好男儿和欧阳家无缘了。
幽潭月鼓足勇气道：“我想的人正躺在床上呢。我母亲还要给她找一族的男人去伺候她。”说着一丝委屈升上心头，赌气的撅起嘴巴。
老爷子一愣，哈哈笑起来，这小子竟然在为这件事生气。人常说‘千里姻缘一线牵。’青锋山到玉雪山何止千里，真是有缘何处不相逢。
幽潭月羞得满面通红，扭捏道：“不许取笑人家。”
老爷子连连点头止住笑声，说道：“歌儿的状况你比我清楚，她恐怕这一生也看不见你的样子，对你说不出一句贴心的话。你可想好了？”
幽潭月道：“她的心思不用说全在我心里。开不开口有什么要紧。她看不见我的样子才好。我就会告诉她我是多么英俊潇洒。胜过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男子。反正她也看不到。”
“你这孩子。”老爷子一把将幽潭月搂进怀里，轻轻的拍着。他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小子。不光因为他的样貌品性，也不光因为他不嫌弃自己的心头肉。是因为他和自己当年一样，是个傻乎乎的异族少年。心道：“歌儿要是敢欺负他，老夫绝饶不了她。”
两人正说话，就听见外面一阵乱哄哄的。两人站起身，从门缝里往外瞧。就看见两个身形彪悍的女人一路扭打到屋前。后面跟着一帮起哄的人。推着一个身材纤细，满面泪痕的小厮。老爷子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那小厮原来是自己贴身的童儿鸳儿。此时衣衫不整，披头散发。一众女人推推搡搡，不时有人在他身上扭上一把。鸳儿挣脱不了，只是哭泣。老爷子的脸一下子黑下来。就要往外走。
幽潭月一把拉住他道：“莫要着急。”凝神静气，双手捏个奇怪的法决。突然张口，吐出一条五彩斑斓的气流。穿过门缝向众人飞去。众人一看见那股气流惊慌失措，乱作一团。躲避不及，相互踩踏。惨叫声此起彼伏。那还顾得上鸳儿。
鸳儿却不知道逃跑，瑟缩着蹲在地上，一味痛哭。幽潭月急的直跺脚。
两个厮打的女子也停了手。其中一个脸上又道狰狞伤疤的女子冲着这边叫道：“幽潭月，你是魔神转世。不让人碰也就是了。难道还管得了所有男人？”
另一个酱黑脸的附和道：“就是。你管的也太宽了。”此时，原本是对手的两个人却成了同盟。
幽潭月面色一僵，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吵什么？”崖擎天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高台上。
疤面女粗声粗气道：“族长，你来评评理。这个小子是我先看上的。她凭什么要先睡？”崖擎天护短的厉害，在她面前和幽潭月做对一定捞不到好处。这是整个族群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她也不再和幽潭月纠缠。转而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了。
酱面女也不示弱，叫道：“他不愿意跟你，愿意跟我，怎么就不行？”
崖擎天心下明白了，原来是为了一个男人到这里找她评理来了。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解决办法也很简单。两个相争的人相互打一架，赢得带走战利品。但是今天……
崖擎天望了一眼蹲在地上哭的泪人一般的小男子。脑袋不由一阵阵生疼。心里暗骂：“这两个吃货，就会给我找麻烦。那个男人不好找，偏要找青锋山庄的人。人家是客人。”更重要的是，自己有求于李老太爷。心念一转，说道：“就这样一个货色也值得你们姐妹两个相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