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就算是闭着眼睛也不会掉到水里。”她说的是前世的事情。在她心中，那遥远的时候就像曾经的童年。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仿佛昨天。
“想不到，你受过那样的苦。”花无忧的语气满是心痛：“你一定经历了许多磨难。”
秦红楼想了想，笑道：“其实也没什么。那谷中除了闷一些，别的都还好。”两人已经回到了石壁这边。捡些柴火，树枝。搭起木灶。把鱼架在木灶上。花无忧在旁边看着秦红楼用钻木取火的方式，把柴火点燃。佩服道：“你会的真多。”
秦红楼一笑：“小时候太过淘气罢了。”
花无忧道：“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养你的人家姓秦吗？”
秦红楼添根树枝进火堆里，若有所思道：“我本来就姓秦。是欧阳庄主的正夫苻铭把我错认作欧阳歌，从乱葬岗把我救回了青锋山庄。”
“乱葬岗？”花无忧的心不由的一阵颤抖：“你怎么到了乱葬岗？”
秦红楼道：“说起来惭愧。我们那时身无长物，怎么过活？我就想着到富户人家‘借’些银两救急。一时大意……”她翻了翻架上的鱼。那鱼除了眼睛处有一个小黑点，全身洁白通透，连内脏也看的清清楚楚。随着烘烤，鱼肉渐渐变得不那么通透，仿佛上好的羊脂美玉。散发出诱人的清香。
花无忧坐在她身边，将头靠进她怀里。一只手抚上她胸口道：“这是那时候留下的？”在那里有两处伤疤，一上一下。距离心脏不过半寸。下面的是剑伤所致。花无忧一看便知来由。上面那个却比下面这处伤疤狰狞许多，也不知是何种兵器所留。
秦红楼呼吸一滞，那是她永远不想触及的往事。许久摇头道：“伤在腿上，不过早已好了。没留下任何痕迹。”就像那个陷阱的主人一样，没有在她心中留下任何痕迹。
花无忧已经敏感的察觉到她的异样，凭着男子的知觉知道这伤疤的来历和男人有关。只是，那男人是千鲟还是那个自己始终找不到的贱人。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只要在这谷中一天，秦红楼就只属于他。
秦红楼把烤好的鱼递到他眼前。花无忧接过，撕去外面鱼皮，轻轻咬了一口。这鱼肉，软滑鲜嫩的不像样子。秦红楼道：“好吃吧。”
花无忧点头，他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东西。
秦红楼拍拍他的头，宠溺一笑道：“可惜我们要终老此处，要不然我会带你吃遍天下。比这还好吃的东西多着呢。”
花无忧撇嘴道：“我才不稀罕。”
秦红楼道：“你说的，要是我再有什么好吃的就自己吃。到时候你可不要哭鼻子。”
“你敢？”花无忧眼睛一瞪：“你要是独吞，我就再也不理你。”
秦红楼嬉笑道：“这是绝谷，除了猴子偶尔来串门。别的什么也进不来。你不理我，难不成给猴子做丈夫？”
“我……”花无忧语结，又不甘心：“这里不是还有一个女人吗？我找唐钰去。”提起唐钰，不由就想到了宵丁丁。秦红楼和宵丁丁在溪水中的一幕顿时浮现在心头。怒道：“你是不是巴不得我离开？你好去找那妖精。”浓浓醋意毫不掩饰。
秦红楼急忙道：“哪有？是你自己说不理我的，还说要去找唐钰。我都没生气，你怎么反倒发火了？”
花无忧眼眶一红：“是你故意引我那样说的。你明明知道我只是说气话。你和宵丁丁呢？那样的事都做了。还说不是想找他？”
秦红楼急道：“我那时着了他的道，神智不清。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说救我，还站在岸上看戏。”想着，要不是自己的隐疾，恐怕……心里不由气闷。道：“你怎么能那样狠心，眼看着我那样都不肯出手？”
花无忧道：“我天天都在你身边，你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而是去找宵丁丁。”
“我没有。”秦红楼道：“是他缠上我的。”
“他缠，你就让他缠吗？你不会推开他？不是告诉过你，这一辈子你只能看我一个人。爱我一个人。对我一个人好。”
这些话似曾相识，秦红楼不由心头一暖。说道：“好。我这一辈子只看花无忧一个人，只爱花无忧一个人，只对花无忧一个人好。”
“酸死了。”花无忧离开她的怀抱，往旁边挪动一下身体。在秦红楼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拭去眼角的泪花。抬起头依然是厌恶的有些做作的表情。
秦红楼拿起另一串鱼戏谑道：“还省了醋钱了。”
两人各怀心事，默默吃鱼。
第65章 我要嫁给你
两人各怀心事，默默吃鱼。
即便是谁也不计较对方的过去，有些事情却由不得你不想。就像孩子。不忆、不念的身世，始终是梗在秦红楼心里的一根刺。对于花无忧来说又何尝不是。不是他容不下两个孩子。要是秦红楼收养的孩子，他一定会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看待。但是，在他心里。这两个孩子身上不可避免的有别人的影子。不管那个人是谁。他都无法平心静气的接受。
“无忧……”秦红楼忍不住开口。
“别说。”花无忧似乎预感到她要说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好不好？”他在祈求，生恐再次触痛心底旧伤。
秦红楼望着他，许久点头道：“好。”老天已经帮她做出选择，让她们在这绝谷中终老。前世也好，今生也罢。都不过是浮华一梦。又何必执着。
两人吃饱喝足。牵手缓步而行。寻找适合居住的地方。谁也没有提宵丁丁的石洞。花无忧看上了一片开满五颜六色鲜花的高坡。两人就地取材，用树枝，青草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窝棚。青草中夹杂着不知名的野花，顶部尖尖的窝棚看上去分外喜庆。
天色已经暗下来。秦红楼把火堆移到窝棚前。火堆下闷着她无意间找到的地瓜。这里的温度像极了春暖时节，到处鲜花盛开。少有果实。秦红楼实在没想到，在她扯下一片开着紫色花朵的藤蔓时，竟然有一串比手指略粗，紫色的块茎被带出土。仔细一看，竟然是地瓜。当她孩子一样抱着满是土的地瓜给花无忧看时，花无忧开心的拿了一根就咬了一口，粘了满嘴泥笑道：“真甜。”伸到秦红楼面前：“你尝尝。”
秦红楼就着他手咬了一口。果然甜到心坎里去了。两人高高兴兴把地瓜埋在火堆下。相偎在旁边等着开晚饭。当地瓜的香味飘出来的时候，月亮也悄悄升了起来。
秦红楼握住花无忧迫不及待伸向地瓜的手：“无忧，我们成亲吧。”
花无忧一愣，眼圈红了：“我们不已经是夫妻了吗？”
“那不一样。”秦红楼扯着他，把他拽起来。帮他整整衣衫。四下里张望了一番。走到高坡半腰，摘了许多鲜花。编成花冠带在头上。回到窝棚前道：“我们开始吧。”
花无忧指着她头上花冠讶异道：“你这是什么妆扮？”直觉上，带花冠好像该是自己才对。
秦红楼道：“你的在这。”将一朵红花别在花无忧耳朵上。看了看又忍不住想笑。此时的花大公子看起来，像极了江湖上那些油腔滑调的三流小喽啰。
花无忧疑惑：“我脸上有东西？”
秦红楼忍笑：“没有。很干净。”
花无忧逼视着她：“你没说实话。”
秦红楼道：“我向天发誓，真的没骗你。”帮他理了理发丝，道：“我们拜天地吧。”
花无忧望着她头上花团锦簇道：“我还是觉得一个女人妆扮成这样，真的很奇怪。”
秦红楼一愣，忽然想起这里是女尊世界。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在哪里也不能阻止她，要做一个美丽新娘的心愿。拉了花无忧的手，有几分撒娇道：“人家便宜你了你还挑三拣四。难不成沾了我的便宜又不想娶我？你想始乱终弃？”饶是她女尊世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这一番半开玩笑的话说出来还是不由的两颊发烫。
花无忧的手紧了紧道：“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女尊世界，下嫁男子的女子，地位比风月场上的郎倌好不了多少。
秦红楼郑重点头：“我要嫁给你。”
“不。”花无忧猛地挣脱秦红楼的手，转身就走。在他眼里，这是秦红楼为了向自己表明心迹故而如此。他知道她的心，这就够了。绝不能容忍她这样轻贱自己。
“为什么？”秦红楼如同被浇了一桶冷水，这是她两世为人唯一一次下决心将自己交付给对方。
“我承受不起。”花无忧站在不远处，满目凄凉。他终是舍不得远离她。
秦红楼走上前去，重新把他拉回火堆边。再次帮他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黑发：“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嫁与娶何必论的那样清楚？”
她目光温柔，火光映着月色在她脸上跳跃。有一瞬，花无忧不知道是否身在梦境。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今秦红楼嫁与花无忧为妻。此身与丈夫生死相随，不离不弃。请月老为媒，天地为证。”清朗的声音在谷中回荡。一双璧人望着火堆叩首……
直到秦红楼温热的鼻息扑在自己耳边。花无忧才恍然，这不是梦境。
“你娶我不吃亏的。”秦红楼的脸红红的，仿佛喝了酒。手臂攀着花无忧的脖子，身体软软靠在他怀里：“我送你一份极好的嫁妆。”花无忧阅人无数，那些女人那一个不是强势霸道。就算是情浓时候也是一副凌驾在上的气势。这女子如何这般娇赖似绵，温柔如水？
“怎么，你不信？”秦红楼微抬头，星目半含娇羞。
花无忧有些难以适应这样的秦红楼，讶异的望着她：“你怎么了？”
秦红楼附上他耳朵，小声嘀咕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