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今天的事我们姐俩要是报告了官府，你丫的不死也要脱层皮。”
秦红楼急忙拱手道：“有得罪之处，两位海涵。”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露出小人得志的样子。向店中走来。林氏惊恐的后退，目中尽是绝望之色。
两个女人走进来，恰逢赌坊掌柜醒来。两人本来趾高气扬的想要为难秦红楼。此时也顾不得了，急忙上前将干瘦的女人扶起来。献媚的帮她拍土整衣。又拿条凳子让那女人坐下。
赌坊掌柜一眼望见秦红楼，脸色一黑，抬手打在一个彪悍女人脸上。叫道：“养你们干什么的？她怎么还站在那里？”
被打女人捂脸露出委屈的表情。另一女人急忙道：“掌柜的息怒，这丫的看来是个上路的。”边向干瘦女人挤眼睛。干瘦女人领会。端起架子道：“问问她这事想怎么了？”
那女人哈腰道：“得嘞。”转向秦红楼，立马换了一副小人嘴脸道：“你听到了，掌柜的问你这事怎么了？”
秦红楼心虚道：“你说，我听着。”
女人望向自家主子。干瘦女人道：“看你还算识相，我今天就不和你计较了。但是，你打我那一掌。医药费总要出的吧？”
秦红楼点头：“你出个数。”
干瘦女人将秦红楼上下打量一番伸出两个指头：“二百两。”
林氏不由大惊，担忧的望向秦红楼。二百两可不是个小数，普通人家一辈子都不见得能积攒下。那老女人分明是故意为难这位客人。
秦红楼歪头做思考状。许久问道：“那这位店家大哥的娘子欠了你们多少银子？”
干瘦女人道：“你管好自己就是，哪那样多事？”
秦红楼道：“我问当然是关我的事，你要不说我可不给银子。”
干瘦女人看她一身行武行头，自己刚刚才吃亏怎会不长记性？也不敢太过于嚣张，不耐烦道：“五十两。”
秦红楼一副白痴样，口中念念有词：“二百两加五十两，那就是二百五。”
旁边彪悍女人道：“你到底有没有银子？”
“当然。”一本正经从腰间顺囊中掏出一张银票，向干瘦女人晃了晃。伸出两个指头道：“五百两就是两个二百五，对吧？”看似无意，指头却指着哪两个打手女人。
第78章 谁说男子不钟情
“五百两就是两个二百五。”秦红楼竖着两指，一本正经。
打手女人喝道：“你往那指？”
秦红楼道：“你别吵，我家郎君说，脑子慢不是缺点；要我遇到和银子有关的事情慢慢算。你一吵我又忘记了。到底是两个二百五还是三个二百五？”她这里装傻充愣，主仆三人听的明白却也无可奈何。干瘦女人没想到她身上有这么多钱，又看这女子虽然长了副好皮囊，但是脑子似乎不够使。正琢磨着找个什么样的理由将她手中银子占为己有。秦红楼伸手把银票递到了她面前。同时伸出另一只手道：“房契和店家大哥的身契拿来，还有找我的银子。”
干瘦女人心头一动，生出一计。接过银票略扫一眼，叫道：“你这银票是假的，若被官府知道可是要杀头的。”
“噢？”秦红楼凑近她道：“假的？”干瘦女人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急忙道：“你别急，我再仔细看看。”这一看，立时吓出一身冷汗。这银票虽然出自祈国最大的钱庄‘三和号’，却和普通的银票有些区别。普通人不易察觉，她是老、江湖了，一眼就看出来了。这银票右首有一浅黄色奇异纹路。没人知道那纹路是什么意思。却都知道那是江湖上第一神秘帮派夜栖堂的暗号。
夜栖堂涉猎极广。三教九流几乎无所不在。得罪了朝廷或许尚有回旋余地，得罪了夜栖堂无异上了阎君的勾魂册。能持有带夜栖堂暗号银票的人，多是夜栖堂的金主。你要买卖公道倒还罢了。要是妄图欺诈，多半下场凄惨。
秦红楼连日来为青锋山庄之事心中焦闷。这主仆三人正好撞进她眼睛里。本想戏耍一番，以舒解心神。忽然看见干瘦女人目中露出惧色，心中好奇。将头凑近看那银票。却看不出什么不妥。干瘦女人将银票塞回她手中，跳起来道：“我是跟您老闹着玩的，怎么真能要您老银子。”仿佛那银票烫手一般。
秦红楼道：“那你也是和这位店家大哥闹着玩的？”
赌坊掌柜面色白了白，头上冒出许多汗珠。连连点头道：“是呢。”慌张从怀里掏出房契和林氏的身契。一并交到秦红楼手上。原来，焦衍连连输钱，并非全赖手气太差。只因她常去那家赌坊赌钱，渐渐掌柜的看出她虽然好赌，但骨子里孤傲。从不屑耍诈之流。就起了歹心，在赌局中做了手脚。就是要旷她产业。今被夜栖堂一吓，生恐事情败露。索性把这烫手山芋抛给了秦红楼。
秦红楼点头：“原来如此。”
恰巧焦衍收拾了行囊出来。林氏见妻子要走，几步上前将她拉住哭道：“大娘，你果然狠心？全不念一点妻夫情分。”
焦衍不耐烦将他甩开，喝道：“你今以被我卖出，再不要说起什么妻夫情分。若非你晦气，老娘也落不到今天这地步。”抬脚往外走。
秦红楼道：“你这话就不对了。明明是你赌钱输掉了产业，怎么反怪丈夫晦气？”
焦衍止步，回身望见秦红楼。见是一个游侠打扮的女子，相貌俊美，气度非凡。林氏哭哭啼啼站在她旁边，仿佛一支带雨梨花。竟像是天生用来衬托这女子似得。心里一股无名火起，冲上来揪住林氏抬手要打。
林氏挂着泪的脸白了白，瑟缩着身子不敢有一丝反抗。
秦红楼眼疾手快，从筷筒中抽出一支竹筷弹指射出。正中焦衍穴道。焦衍只觉得身体一僵，动弹不得。
赌坊的主仆三人见状不由大惊失色，心中暗自庆幸没有惹怒眼前这位。要不然现在被点住穴道的就是自己了。干瘦女人陪笑道：“大侠，你看小的还有些俗务要处理，是不是……”说着向门外望去。
秦红楼摆手：“你自便，我回到家里一定告诉夫君，京城的人都很好，很爱开玩笑。”
干瘦女人点头哈腰：“好好……”带着两个打手急步出门，逃也似的去了。
这边，林氏看到妻子忽然如泥塑木雕一般不能动了。不由又担心起来。转向秦红楼道：“客官，我娘子这是怎么了？”
秦红楼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听我家夫君说过。凡是不心疼丈夫的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轻的断子绝孙，重的教她染上怪病生不如死。”
“真的？”焦衍将信将疑，秦红楼信口胡扯的话恰恰触痛了她的心伤。
秦红楼一本正经点头，一副憨态。
焦衍望向林氏，若有所思。
秦红楼将房契连同林氏身契放到桌上，长长伸个懒腰。自言自语道：“困死了，不和你们玩了。睡觉去。”
林氏急道：“客官留步。你家官人有没有说过，这病怎么医治？”
秦红楼想了想道：“不知道。不过，我家夫君说过。做错事没什么，改了就是好的。我想，只要那女人改好了；病也就好了吧。”说完上楼去了。
林氏望着妻子，眼泪又落下来。说道：“没事，你就是一直这样子，我也不在乎。大不了我伺候你一辈子。”
秦红楼暗暗摇头：“谁说男子不钟情？”自顾回屋，接着睡觉。这一觉睡的十分深沉，醒来已是第二天上午。
林氏见她从楼上下来，殷勤的走过来招呼：“客官有什么吩咐？”在他眼里，秦红楼无异就是菩萨转世，转程来搭救他的。妻子虽然突然得了怪病，家里营生全压在他一个人肩上。但是，昨天夜里。妻子第一次用那样温和的眼神看着自己，和自己说：“天晚了，别忙了。”让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人疼了，是个人了。
秦红楼环视店堂。依然是空荡荡不见半个客人。又看了骨瘦如柴的林氏一眼。想了想昨日吃的清汤寡水的面条。心知他夫妻日子窘迫，店里自然拿不出什么好吃食。要是平时，她将就些也就罢了。可眼下她肩上可担着青锋山庄的未来。这一行还不知道回不回得去再见无忧一面。
“我出去逛逛，这个给你。”秦红楼从顺囊里掏出那五百两银票，交给林氏。
林氏惶恐：“这怎么使得？”
秦红楼道：“这不是白给你的，难得你这里清静，我十分喜欢。要是有别人住进来就没意思了，这些是我包下这里的费用。”
林氏道：“小店鄙陋，客官就是包一年也用不了这许多银子。”
秦红楼道：“我看你老实，实话对你说吧。你可不许到处去说。要是被我家郎君知道了，就糟糕了。我这人最不耐烦打理银钱账目，也不知吃穿用度到底要多少。这些你就留着，反正我也不知要在这里住多久。要是剩了你还我就是。”一面说着，一面往外望：“早听说京城繁华，好玩的东西多。不和你说了。”撇开林氏往外走。
林氏道：“客官几时回来？小的好早备酒饭。”
秦红楼心道：“我哪知道？”一面走，一面摆手：“你预备着就是。”
第79章 愿背千古骂名
出了焦家小店，秦红楼混在川流不息的人丛中左看右瞧。十足一副乡下人进城的样子。走的方向却是皇城的方位。她要做的事情，江湖有句黑话‘踩盘子’。
一天下来，皇城外面情况她已经了然于胸。至于里面情景却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的。不是她没手段，而是她没时间。离开青峰山快一个月了。那边情况不容乐观。
夜幕悄悄降临，一身夜行衣的秦红楼早早隐身在宫墙外的一株大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