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以为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就差没对下毒之人－－－－－－自己那个一直看不上眼的师姐王林，顶礼膜拜了。
谁知还是空欢喜一场。薛雨心明明难受的要死，可就是不许自己靠近他半步。看着他放在颈间明晃晃的匕首，她却步了。她怎能让他受伤害？她要让他心甘情愿跟自己。要知道……自己情愿当时就强迫了他，最多也是恨自己罢了。
青锋山庄的祭剑大会，薛雨心本来是不打算去的。可自己不知是中了什么邪。非要拉他去凑热闹。好巧不巧又遇上那讨厌的孩子。才知道她就是江湖上传说的青锋山庄废物少庄主欧阳歌。虽然病病歪歪的苍白消瘦，但是那凌人的气势却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一般。自己忽然明白了人不可貌相之说。也没来由感到从未有过的紧迫感。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要被这讨厌的孩子拿走似得。急急忙忙去找薛雨心。还有什么比他更重要？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在那里。
第二天，薛雨心好好的回来。神色很复杂，像是欢喜，又像担忧，像是甜蜜，又仿佛苦涩……她在他经过身边时，在他衣领里看到了两道伤痕。是指甲刮过的痕迹。那时她就想到了，只是可意欺骗自己不去想。直到他再次毒发，痛苦至极嘶声呼唤出她的名字……
“歌儿……救我……歌儿……”那一刻，她第一次尝到了心痛的滋味。她想冲进去狠狠凌辱他，她想立刻赶到青锋山庄杀了那个讨厌的家伙。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做。因为那一刻，她不能呼吸；不能移动……
她后来去了青锋山庄，但是没有找到那讨厌的家伙。她回到青萝山庄，薛雨心不在。她发了疯的到处寻找。当她形容憔悴终于找到同样憔悴的他时，还没来得及欢喜，迎接自己的却是他绝情的话语。他说为了欧阳歌他死而无怨。心灰意冷过后，她发现自己对他还是不能释怀。为了逼自己死心，她决定成全她们。谁知那讨厌的家伙反将他重新推回自己怀里。她知道自己再也放不开手了。就算以后的日子里彼此都只剩折磨，她也不会放手。她是那样的爱他，可他呢？心里只有那个人。
怎能不恨？怎能不委屈？
一场大哭，万怀庸从薛雨心怀中抬起头。心中似乎也畅快了不少。薛雨心依旧毫无表情，木然的坐着。但是，他苍白的皮肤不知何时染上淡淡一层粉色。万怀庸知道，他的毒正在缓慢发作。急忙擦干眼泪，走到桌前。端起那半碗白粥，仔细的喂到他唇边。眼睛不由的发涩。他瘦的可怜，仿佛细嫩的幼芽；风一吹就会折断。那些奴才真的让人不能放心。还好那个讨厌的家伙来了。她可以抽出时间照顾他。
想到秦红楼对着奏折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由一阵得意。恨恨道：“烦死你。”
正被埋在折子堆里的秦红楼不由一阵汗毛倒竖。万怀庸明显得理不饶人。抓住人的弱点往死里使唤。本来她对政务一窍不通，胜在数十年的庄主当下来还有些经验、见地；勉强可以应付。谁知，万怀庸早朝上出幺蛾子。让那些有急事、重要事情必须面圣商议的一律改写折子，由内侍送到御书房。她批阅后再写到折子上，由内侍送出去。
商议事情难免有意见相左，这样来来去去。传递折子的内侍们如同穿梭一般。那些大臣倒还罢了。她们充其量一人想着一件事情，有的是几人共同商议一件事情。祈国开国不过十来年，一应制度并不完善。需要君王亲力亲为的事情实在多的数不尽。偏那些臣子十分的忠心、勤谨，这可害惨了草莽‘皇帝’秦红楼。
开始还顾忌和万怀庸笔迹差别，一笔一划写那蝇头小楷。到后来干脆挥毫改书狂草。这下，议事房可热闹了。秦红楼的狂草不说有惊退蛮夷之效吧，那也是几十年功底。那些议政大臣能全读明白的寥寥无几。不得已将翰林院的老少请来讨教。因涉嫌朝廷机密，又不能将折子直接给人看。费了好大周折，好不容易弄懂其中意思。谁知，翰林院那些文士多多少少都有些酸儒气息。见了如此笔墨，无不惊叹。品头论足，议论纷纷。议事房都赶上对台大戏了。秦红楼这才得以喘口气，祭奠一下五脏庙。看看天色，一轮红日沉沉西坠，染红了天际几缕轻云。心道：“也不知，小君她们现在如何了？”望着无边殿宇，再没了赞叹之心。只觉这殿宇仿佛重重牢笼，令人窒息。
第83章折磨死你
秦红楼心中郁闷，万怀庸就越发得意。她就是故意的。不把秦红楼折磨个够本她心中无论如何气都难顺。
君王一高兴，奴才们可就要遭殃。一连两个月，万怀庸早早上朝。别看她正襟危坐一副专注样子，她的贴身侍官汤维却十分清楚。这位的心还落在别院呢。来上朝只是为了给御书房那位多找些事情做。令这个老侍官十分想不明白的是，历来君王都怕自己的位子坐不稳。这位倒好，就差连后宫也一并推给那主了。也不知那主到底什么来路，能让这位这样放心？
想到后宫。老侍官的眉头不由就绞成了团。皇上一连两个月把自己关在御书房。两宫凤后能不担忧？先前还是隔三差五的派个人来打听。后来两位凤后就亲自出马了。最后干脆结伴而来。里面那位倒沉得住气，该干嘛干嘛。可苦了这当奴才的。凤后要见皇上。人家两口子的事，你拦回去一次两次还有的说。次数多了那借口自己说着都烦了，更别说听的人。还好两位凤后皇子出身，气度宽宏，待人仁厚。并没有十分难为这些奴才。可就算如此，她怎么还觉得自己的脑袋在脖子上不稳当呢？
正想着一会散朝，要不要恳求皇上体谅一下两位凤后。就听有人传报：“青锋山庄定安候欧阳小君前来谢吾皇圣恩，现在殿外候旨。”
万怀庸精神一震，道：“宣。”
就见欧阳小君昂首挺胸走进大殿，向宝座上的万怀庸遥遥一拱手道：“欧阳小君代青锋山庄残余之众谢皇上不杀之恩。”语气冰冷，毫无敬意。殿中气氛霎时犹如凝固了一般，就有火爆性子的武将要冲出来。
万怀庸冷眼扫去，众人这才勉强压制住冲动的情绪。
欧阳小君冷哼一声，傲然而立。她本生的妖冶艳丽，此刻冷如冰霜。在一众怒火中烧的文武大臣中间仿佛烈火围困的红梅。
万怀庸轻笑一声，竟然有几分自嘲的意味。百官不明白自家皇上怎会露出如此神态，纷纷将目光转向宝座方向。就见万怀庸缓缓从宝座起身，走下了玉阶，来到欧阳小君面前。轻声说了一句什么。欧阳小君的神色立时僵住。
欧阳小君回过神来的时候，万怀庸已经重新坐回宝座之上。开口道：“青锋山庄之祸，固然是因为奸臣设计所致；但是，孤也有失察之责。故特使御前大将军夏侯紫威与爱卿一同回庄，协助爱卿重振青锋山庄……”往下又是赏赐金银物品无数。
欧阳小君却一字也没有听到耳中。心中反反复复回响着万怀庸方才的话：“如果我记得不错，你原本只是江湖上一个浪荡子。有个绰号叫‘千面狐狸’。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有什么绝世手段，竟能化腐朽为神奇。”
“哈哈……”欧阳小君突然觉得自己先前的打算是多么可笑。她知道秦红楼之所以迟迟不归，一定是被万怀庸扣作了人质。要不然青锋山庄之困没那样容易解决。所以，她来之时还想着用自己换秦红楼回去。虽然有和她置气的因素在里面，更多的还是自己明白秦红楼的能力比自己强上许多倍。别说重振山庄，就是要夺江山都不是没可能。她虽争强好胜，却不是傻子。知道孰轻孰重。万怀庸一句话却彻底打消了她的这个念头，原来自己还是高估自己了。自己和秦红楼相比无异于云泥。
看着欧阳小君狂笑着转身走出殿去。万怀庸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她正是利用了欧阳小君的自卑心理，将她要提的条件逼了回去。要知道，一旦欧阳小君提出用自己换秦红楼归去的条件。百官必然赞同。因为在世人心目中，欧阳歌只不过是个废物点心。欧阳小君却是一只虎。到时候自己就会很被动。因为没人比自己更清楚秦红楼的真实面目。而自己又不想让世人知道这一切。这样的人光芒一旦崭露，将会耀眼如日月。那把自己这一代帝王置于何处？
杀她？不是没想过。先不说以现在境况自己杀不了她。就算能做到，她若死了只怕雨心也会相继而殇。所以，她要困住她；用自己的办法折磨她。
散朝后，汤维望着皇上那一副闲人勿近的脸。生生将吞咽了一早上的话咽了回去。心道：“还是明天再说吧。”恭送皇上走远，带了侍从急忙忙往御书房赶。那里还有位奶奶等着伺候呢。要说，汤维真是从心里佩服那位。这一天到晚，好家伙写过的折子几个年轻力壮的侍婢都不一定抬得动。堆起来不得有小山一样？可那位好像就不知道累似得，铁人的手都会磨废了。都不知道她是什么东西做的。
远远的，几个宫人挡住了她的去路。在这后宫中，敢挡她去路的除了几位主子她实在想不出还能有谁。可皇上刚刚去了别院，凤太后在上京修养。这宫中除了两位凤后……
想到此，老汤维不由一阵哆嗦。一股寒意从后脊梁升起，仔细一看，拦路的果然是凤后宫中之人。再看御书房，房门紧闭。心中暗叫不好。转身往别院方向就跑。
不管那位是什么东西做的，都是女人。这一连两个月埋头书案难免寂寞。那两宫凤后都是皇子出身，明珠玉露，神仙一样的人物。当今皇上年轻任性。这些日子一味往别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