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此为丈夫所为。那些事,不该我等多虑,在其位谋其事,方能安眠,忠君,为民三得。”
我起身对着他深深一躬,面有苦色。
“凝儿受教……”
反而是他,转身时已换上一副释然的笑颜,“这本就如为学之道,互相参度而已。”
“好了。”实雍浅浅一笑,“一个状元和一个不足十岁的女子在作什么客气,这般将我等抛之脑后,不如坐下来喝茶吧。”
“不足十岁以同我们论朝纲及君臣之礼,将来必陪于君侧,不可侧目……”他所有所指得看着实雍。
这才是他今天最震撼我的一句话。
实雍转头静静看我,蹙眉得让我心痛……
不愿再逗留,我和绣儿起身告退,我已神情恍惚,可绣儿……
下了马车,我拉着绣儿的衣袖吃惊地说,“腰牌呢?你再找找!”
“真的不在,县主!”她沮丧的说,“我以为安华那时递于你了!”
“神啊,没有腰牌我俩怎么回去?!”抓着她,真想给她一记爆栗,“出门时怎么叮嘱你的,让你牢牢拿住,牢牢拿住……”
“县主……”她欲哭,“是绣儿不好。”
商辂从车里掀开帘子“好了好了,你也别责怪她了!实雍带她们回车里吧,我们回去再议!”
坐在车里,我瞪着绣儿不放。她一味低头,只敢小声抽泣。
“好了,凝儿,事已如此就不要责怪绣儿了!”实雍过来劝我。
“不行!”我厉声说道,“平时里她就是这样,凡事总会有差错,如今连这样紧事都能错,她简直……”
“县主…求你不要抛下绣儿……”她抬起头,惶恐的说,泪落不止。
“不许哭,做错了就要接受惩罚,哭哭哭……哭有什么用,最见不得你这副乞怜的样子!”
她立刻抿嘴,憋着泪把头垂了下去。我越发气盛,“抬起头来,说了多少遍,让你别整日这么卑躬屈膝的,有什么就说出来,嘤嘤啼哭算什么样子,跟着我都给我丢脸。”
“凝儿。”实雍继续劝我,“绣儿也是……”
“你懂什么!”我怒道,实雍明显身子一震,傻傻看我,我瞪着绣儿继续“不严苛就是骄纵了她迷糊的性子,将来的路还不知道怎么走,她这副模样跟着岂不是要闯大祸。”我恨恨得看着她,想她现在正是十五六岁的青少年期,更要注重性格的培养,安华说的对,不能老让她这么没个主见地下去。
实雍笑得灿烂,哄着我说,“还不曾见你有如此霸道的时候,依我的面子,别在说她了……”
“不!一定让她长记性。”见着绣儿咬着自己嘴唇一声不吭,我越发来气,哼了一声不愿再理她。
“悍妇!小小年纪就如此。”商辂嗤鼻一声。
“我就悍了,怎么了!”顶着火气我就回了商辂,“这是为了她好!”
商辂从袖里掏出一个绢子,递于绣儿,回头说道“宫规:若非召见不得入宫,现在只能将你二人留下,日后我等进宫时再带进去了。只是我等官微言轻,陛下也不常召见。”
“还有周大人和宗贯也能帮忙,只是现下她们住哪?”实雍忧心得看我。
四人又是沉默……
车内颠簸晃动,我不禁想起那日安华的异常,绣儿虽然有错,但是安华也大意了吗?这么重要的东西,如此细心周到的安华会忘记。那他为什么不让我回宫,心里一阵乱,又瞟见绣儿捏着那绢子在出神。
“去你家!”我指指商辂,“你家偏僻,却离宫门近……”
“鄙室简陋!”他想都不多想,直接一口回绝。
“我和绣儿睡书房,你还怕我俩能吃了你个大男人!”没好气得说,“你不让,我让王恕来和你说。”
“凝儿,你自知宗贯的脾性,不如住我那。”实雍劝我。
“你府邸太远。”我摇头不肯。他重重叹了口气……
“悍妇,将来必将祸害侧室。”
“切,有我一日,我夫便不得纳妾。我虽不会如万贞儿一样害人性命,但也绝不同她人共事一夫,大不了,离婚!”眉毛高挑!
“离……婚?你是说合离!”
商辂一阵面颤,直摇头叹气。
哼!谁让你说我是皇后的,我就让你知道知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提。倒是实雍笑得前仰后合,有些让人发毛。
自此我们便在商辂府上住下……
第15章 卷十三
想着我还是略微有些安慰的,毕竟是三元及第的状元府,都说状元是文曲星下凡,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沾点灵气。
结果这个商辂,早起定省打扫,而后出门办公,日落才归,吃的都在外面解决,回家看会书就完了,睡觉了。
可怜的绣儿阿,依旧是魂魄不附体的状态,整日整日在兴奋和自责中挨着。
“绣儿,要主动!”我拖着她的袖子说,“大好的时机,近水楼台!”
“县主……”
“不许这副样子,既然放不下,那就追啊,不然将来会后悔的……”
“这,这可不是羞煞人了,商大人怎么能看得上我……”
“他是不喜欢你,可不代表他不会喜欢上你!”我开始诱导绣儿,“我看啊,他人品不错,虏获像他这种心比天高,眼里放不下别人的高智只有一个方法……”
她眼睛闪闪发亮,多么单纯的孩子。更加坚定了我要将她留在外面的心。
“死缠!反正你耍什么手段都会被他一眼识破,你就大大方方得对他好,让他习惯你在身边,久而久之就拿下了,以柔克刚准行!”
……
“你去是不去!”怒道,“好好想想,你不试,一辈子后悔,拼了才知道后果。”
“拼……拼了?”
语重心长得拍拍她的肩膀,“记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绣儿,我们晚饭吃什么?”绣儿若有所思的点头,卷了袖子往厨房走去。
我知道,这傻丫头,脑子转不过弯,对我的话又言听计从,这回有商辂头疼的了。
“你到底是什么心思?”实雍看着我问道。
“不是明摆着吗。”我指指正在为商辂洗衣服的绣儿。
“弘载都那么明确的表示了,她还不放弃?”
“为什么要放弃,绣儿喜欢他是一回事,他不喜欢绣儿是另一回事,只要绣儿愿意就行。再说商辂不是早晚都在家吃饭了吗,说明还是有效果的。”我拍去手上的糕点屑,又掸掸嘴角。
“只怕是竹篮打水……”实雍看着我,递给我一杯水。
一口喝尽,我又去拿下一块糕点,却被实雍伸手拦住,他笑意满满得看着我,却不让我再吃,我努努嘴,古人真是的,规定一种东西不能一直吃,我咽咽口水说“竹篮上的一丝水渍就已经让她满足了,小半年来总算见到绣儿开心起来,你就让商辂从了吧,他除了样貌和学问,但说起用心远远比不上绣儿……”
“定如实转述,明日周洪谟周大人进宫侍学讲课,你可同往……只是……”
“只是一旦进去,出来可就不容易了,废子无用便出不了宫,可若有利用价值,那更是陷入泥沼,再难脱身。”
当日安华竟是这样替我打算,回想起他训斥的话才恍然大悟,出宫是一条生路,回宫怕是……他不傻,傻的是我,看到那包袱里的干粮和钱财竟没想到是这层深意。可我还是要回去,回去做一个你们可以托付的人。
“绣儿一同的话太扎眼了,你让她留在商辂家。若是她最后不能和商辂在一起,你能不能替她找户好人家……”
“凝儿,其实你也可以不回去……”他眼里的伤痛让我感动。
“……我懂……”
我俩都不再继续往下说。
“呵呵,你都和绣儿说了些什么?”他转移话题问我。
“除了霸王硬上弓以外我都教了,不过商辂这人,只能软磨不能硬泡。而且我相信绣儿是头有毅力的母牛,一定能拿下商辂这朵牡丹。实现牛嚼牡丹的佳话!”
……
“实雍,咳,受教……”
嘿嘿,我得意地笑
不想这离宫再回之间竟然有一月,可见这个明宪宗是有多么懒于朝政,一月之中只召见寥寥几位大臣。
明朝的制度严苛,明朝官员只可凭召入宫,平常百姓不能逾越雷池一步。
所以这么大一所皇宫,一个皇帝成天和太监厮混在一起,难怪心智不正常,做出那些嗑药迷信的荒唐事。
暗下决定,一定要带阿初走出这个该死的囚笼。不说别的,就看那臭小子从小一副冷淡的样子,再和这群娘娘腔太监混一起,迟早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