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残天心疼地将怀中的佳人放在了床上。
  青庭闻言,心里一怔,残天竟如此称呼小主,而自己的心里却一阵莫名的别扭感涌上心头。
  “你放心,我明白。”
  “我先回去了。”
  青庭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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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花倚石忽已暝(五)
  天朦朦亮,含笑早已醒来,对着镜中的自己发愣,却又不像是在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的心里一口认定,昨夜不过是宇文沐恒与残天联合起来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想拿她来换取裴逍遥,裴逍遥是五皇子宇文沐禹的人,这次,宇文沐恒不过是想利用这次的机会把裴逍遥收为己用。可是,含笑的心里却也在渴望,渴望昨晚不是一个梦,那雨中的一幕是一份真心,而不是一场掺杂了阴谋的计划!
  “小主,太子带兵包围了无名间。”青庭不安地低声道。
  只见含笑的嘴角扯起了一抹苦笑,沉默了良久,终于微微启齿,带着一份哽咽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残雪,你要保重。”
  “小主…”
  含笑倒吸了一口凉气,拥着残雪,抚着她的青丝,凝重道:“告诉九皇子,含笑不曾后悔过,但倘若日后,含笑有幸活下来,定要他后悔!”
  青庭闻言,心中一颤,含笑似乎话中有话,“小主,你不要吓奴婢,你这样好可怕啊…”
  含笑默不作声,开启门扉,一位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男子已带了一支御林军将无名间围得水泄不通,男子气宇轩昂,深邃的眼眸如星,比宇文沐恒温柔,比宇文沐禹霸气,他就是卞国的太子,长孙皇后的儿子——宇文沐祁。
  含笑面目表情地拖着疲倦的步伐走到宇文沐祁面前,直直跪了下来,恍惚道:“奴婢参见太子,太子长乐未央。”
  宇文沐祁稍稍打量了一番,眼前女子朱唇凝脂,杏眼柳腰,眉目含情,堪称比当年的如妃美上千倍。宇文沐祁理了理自己混沌的心,温柔道:“免礼。”
  “谢太子。”
  女子起身,与他昂首对视的一刹那,宇文沐祁竟被这眉心的一点震惊了,红得如火,可是,衬着这张脸,又恰到好处,没有了妖艳之气。
  “苏云小主,随本太子去觐见皇上吧。”
  “诺。”
  含笑见来人是太子,原本绷紧的神经稍稍放松了几分,倘若皇上真要她的命,定是派人直接将她押入暴室,而今,既然肯派太子这么尊贵的人前来,必定是有峰回路转的余地。
  一路上,含笑都紧跟着宇文沐祁,只想这件事尽快结束,思忖之际,却听太子突然开口问道:“苏云小主可知自己这次不仅在劫难逃,更是连累了裴将军?本太子虽不知小主出宫所为何事,也不知裴将军为何要带小主出宫,更不知他为何宁愿受刑也要护住小主,本太子今日念在当年如妃对本太子不错的情分上,奉劝小主一句,莫要因为自己害了裴将军。”
  含笑不可思议地看着太子的背影,细细想着他的话,裴逍遥宁愿受刑也要护住自己?倘若此次面见圣上,只顾自己的性命,而不管裴逍遥的死活,那自己和宇文沐恒又有何区别呢?
  含笑的心底泛起一抹苦笑,想不到,这个世上,竟然会有人愿意去保护她,与裴逍遥不过是数面之缘而已,可是,与宇文沐恒认识了三年,他都不曾看过她一眼。
  含笑心里一阵凉意袭涌而来,一切烦心事,才下眉头,又上心头,随遇而安吧,一切都有定数,人又怎么能胜天呢?
  “多谢太子。”
  不知走了多久,含笑只觉得每走一步,都离深渊更近一步,不管自己能不能活下去,裴逍遥之事也是一个难题,该如何救他呢?
  正在含笑无可奈何之际,却听宇文沐祁朗声道:“儿臣携无名间苏云小主求见父皇。”
  门内传来一道年迈的声音,却也似曾相识,“进来。”
  “诺。”
  含笑步履艰辛地随着太子踏进了勋政殿,仰望了一眼“勋政”二字,含笑缓了缓内心的不安,疏了口气,匍匐跪地,“罪婢苏云,参见皇上,皇上长乐未央。”
  含笑埋头轻道,此时已无暇去看这勋政殿内是否还有别人,更无暇顾忌宇文云霆此时的脸色是否骤变,唯有静静等待着宇文云霆发话。
  勋政殿内的气氛登时严肃起来,肃穆得令人害怕,没有一丝声响,宇文云霆已悄然地屏退了宇文沐祁,轻轻地来到了含笑面前,两指捏着她的下颚,“告诉朕,你和裴逍遥是否…”
  含笑立时打断了宇文云霆的话,皱眉道:“皇上,奴婢既然进宫就是皇上的女人,况且,奴婢与裴将军之前并不相识。”
  宇文云霆不屑地冷哼一声,似乎不太相信含笑的说辞,厉喝道:“那他为何要如此义无反顾地帮你?你又为何要出宫?”
  “奴婢想见一个人,一个放在了心里三年的人,奴婢想要见他,把话说清楚,因为,皇上答应过奴婢,要册封奴婢,所以,奴婢想跟他一刀两断,至于裴将军,奴婢以死相逼,裴将军怕不好向皇上交代,故…请皇上治罪!”含笑淡淡地说着这个似真似假,半幻半虚的故事,却见宇文云霆的脸一分分地阴冷起来,目光如炬地瞪着她,青筋绽出。
  冷笑一番后,咬牙切齿道:“好一个奴婢,要你委身于朕有这么难吗?你还要不顾生死的出宫!”
  含笑忍住内心的惶恐,轻言道:“奴婢不敢有别的妄念,只希望皇上可以饶了不相干的人,裴将军是一代忠臣良将,倘若皇上因为奴婢而失去一个忠臣良将,实在不值。”
  “朕今日若不是念在你与如妃长得像的份上,早已将你碎尸万段了,朕不想再见到你,你不是想出宫吗?好,那朕成全你,永不得再入宫门一步!”宇文云霆臂袖一甩,不再看含笑一眼,却能从言语中听出那一丝的悲伤和怜惜,这已经是给她的最大忍耐了。
  “那裴将军呢?”含笑脱口而出道,却没顾虑到此时的宇文云霆正在气头上,此言一出,更是怒上加怒,冷哼一声,
  “你都自顾不暇了,还在想着裴逍遥!来人,把她给朕带下去!”
  “皇上不必费心了,奴婢自己走。”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的含笑却感觉如释重负,也许,从现在开始,她和宇文沐恒就谁也不欠谁了,这样的结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只是,不知,她与他,下次再见之时,是否物是人非,朱颜已改?
  ------题外话------
  含笑被赶出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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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谁教并蒂连枝折(一)
  言诗齐齐的发丝齐眉,清澈的眼睛如水,却有一抹复杂的感情,她手拿一叠宣纸,正准备前往皇后的甘露殿交差,这一路上,她的心神都恍恍惚惚的,皇后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后宫人人闻风丧胆,在靳国皇宫中的两年生涯,言诗“星星点灯”的脸成了她在靳国皇宫生存下来的武器。虽然时常会被一些宫人,贵人,嘲笑自己的丑陋,可这反倒令她的心里为之一松,至少,在接近靳国皇上——独孤弄月之前她是安全的。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甘露殿,一长相妖艳,雍容华贵的女子正在院中品茶,她就是靳国的皇后,天气甚好,素雅的芙蓉花开并蒂,皇后盯着那几株芙蓉花挑了挑眉,喝了口茶,不屑道:“替本宫把那朵芙蓉花摘下来,本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身后的宫人有些不情愿地“诺”了一声,那宫人摘下了芙蓉,呈到了皇后面前,却被皇后毫不留情地扔在了地上,三寸金莲狠狠地踩在了芙蓉花上,直到花不成形才高抬了贵脚。
  言诗若无其事地看着这场“虐花戏”,早已司空见惯,皇后素来如此,就连太后都无可奈何。
  见皇后心情略缓,言诗才上前拜道:“奴婢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乐未央。”
  皇后厌恶瞥了一眼言诗的脸,却又洋洋得意自己生得一副花容月貌,抿嘴一笑,“免礼,你不是柳才人身边的丑宫人吗?怎么,找本宫有事?”
  言诗站起身,淡然道:“奴婢陋质,惊扰了娘娘,奴婢是替韵音小主前来交差的,三日前,娘娘罚韵音小主抄写《诗经》一百篇,这是小主所抄写的《诗经》,请娘娘过目。”
  说毕,言诗将手中的一百篇《诗经》交到了皇后手中,皇后随手翻了几页纸,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难怪皇上如此宠爱韵音妹妹,真是练得一手好字啊,可是,就算再怎么受宠,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该罚!”皇后反手将手中的宣纸怒愕地扣在了石桌上,豆蔻死命捏着薄薄的宣纸,脸上青筋绽出,阴冷得可怕。
  “娘娘言之有理。”
  皇后敷衍一笑,克制住内心的怒火,平静地问道:“那,你家小主知错了吗?”
  “回娘娘的话,小主已知错。”
  言诗从容地应付着皇后的喜怒无常,对这样的场面已经如同家常便饭了,甚至成了一种习惯。
  皇后一拂,桌案上的宣纸随风飘扬,落在了言诗的脚前,只听闻皇后厉喝道:“既然知错,就该让她亲自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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