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当年如果不是她和她母亲,只怕自己的母亲也不会走得那么早,她们咄咄逼人,处处刁难,含笑早已麻木了一切。每每看到她们母女的嘴脸,就想告知全天下,堂堂的丞相府竟是这般草菅人命!
韩秋把玩着手中的青铜觞,胸有成竹的样子,“你就不怕本宫把你的身份揭开?”
言诗闷哼一声,自信地说道:“你不会的。”
“你凭什么认为本宫不会!”韩秋将青铜觞重重地扣在了桌案上,水渍溅到了桌案,隐隐现出韩秋脸色阴冷的倒影。
“你虽然不是聪明人,但至少该明白两害取其轻的道理吧?”
韩秋一怔,韩笑此次进宫不像是要做宇文沐恒的女人,既然如此,何不顺着她的意,以免虎为患,“哦?说来听听。”
“倘若你为我保守秘密,我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宫人,对你毫无威胁;可倘若你将我的身份说出去,你觉得,皇上是会选你还是选我呢?”
言诗的掌心香汗不断涌出,这么说无非是想恐吓韩秋,她心里明白,宇文沐恒不可能选自己。
韩秋闻言,想起当年成亲之时,洞房花烛之夜,皇上竟不断念着“含笑…”,心里一阵恐惧,却还佯装镇定地嗤笑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唬住本宫?若皇上心里真有你,他又怎会娶我,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不要以为你韩笑有多大本事可以绑住一个男人的心,要知道,你这张脸是他最讨厌的!”
言诗凝重地看着韩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韩秋果然比以前有智谋多了,“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你们成亲那日,他弃你不顾,却跑去雨中照顾我的含笑花。不知道,自欺欺人的是我,还是你呢?”
“你!…你从哪听来的谣言?”韩秋心里一阵害怕,一时哑口无言,只能停在“你”字上。
“谣言未必是空穴来风,更何况,是我亲眼所见。差点忘了告诉皇后娘娘,皇上与你成亲当日,本该和你洞房花烛,却跑来与我缠绵一夜,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否知道此事?”
言诗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自得意,只见韩秋的眼眸一分分地呆滞,脸色也一分分地冰冷起来,好半晌都无法开口,朱唇欲言又止,心跳漏了数拍,肩上一阵阵地香汗涌出。
“都这么晚了,奴婢不打扰皇后娘娘就寝了。”
言诗的嘴角终于扬起明显的弧度,对着韩秋轻轻笑着。
“站住,本宫还没让你走呢!”
“皇后娘娘还有…”
言诗话未说完,一个耳光便落在了粉嫩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可是却继续笑着,“皇后娘娘知道什么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奴婢告退了。”
韩秋被这一句话吓得倒退数步,一下子没了力气,瘫软地扶在了桌上。
韩秋,这一巴掌,还有当年我母亲的仇,我都会找你们母女,不,我会找你们韩家彻头彻尾地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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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只是未到伤心处(一)
秋日里的残风渐渐凉了,夜深人静,更是凉不可耐,宇文沐恒批着奏折竟累得就这样和衣趴在桌上睡了过去,言诗蹑手蹑脚地将为他披上了一件衣裳,偶然间发现他长了那么多的华发,莹白如雪,仿若衰老了十几年。残雪的事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残雪性格恬静,宇文沐恒怎么会想到娶她?难道他真的除了自己,每个女人都爱吗?他的心里到底能容纳多少女人?
她默默地从旁边一堆厚摞摞的奏折中拿起一本翻阅,自己看了之后,随手在一张纸笺上将奏折的大概内容写上,又写明了是谁所奏,还附带了自己的看法。她想,等他醒来的时候,就不用那么劳烦地将所有的奏折一本本地细看了,只要有这些,他就能省很多时间来好好睡一觉。
每天看奏折看到这么晚,翌日还要那么早起,这就是帝王的生活,这就是他想要的。
初升的太阳,光芒万丈却也柔弱,整个卞国都在这渐渐上升的朝阳中朦胧地苏醒过来。
勋政殿内,宇文沐恒疲惫地醒来,肩上的衣裳不知何时被谁人披上,难怪昨夜没有被冻醒,模糊的视线也逐渐清晰起来,桌案上多了一叠宣纸,这笔迹过于眼熟,眼熟得昨天才见过。
殿内空无一人,静得可怕,外面只有秋风卷过树叶而发出的“瑟瑟”之声。言诗以为宇文沐恒还没有醒来,轻启门扉,却发现他正在看自己昨夜所写的宣纸。
宇文沐恒是练武之人,莫说推门之声,即便门外有只蝴蝶飞过,他都能察觉。他抬头看向言诗,冷冷地问道:“这是你写的?”
言诗轻轻地点了点头,以为他不喜欢,于是跪了下来。
“起来吧,朕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倒替朕分担了不少。”他放下奏折,负手而起,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朕本想三日后视察南方灾情,既然你看过奏折了,那就跟朕一起去吧,南方水灾严重,半月下来,一点进展都没有,你有如此高见,定能将问题解决。”
言诗虽有些意外,却也无需去想那么多,只是发现,原来宇文沐恒从前真的那么讨厌自己,以一张全新的脸面对他的时候,他竟然不排斥自己。
未央宫一大早便格外不寻常,韩秋屏退了所有宫人,似乎与自己的母亲有要事商议,所有宫人也都不敢靠近未央宫宫门口一步,怕一个不小心,便是株连九族。
“那个贱人真的进宫了?”丞相夫人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吼了出来。
韩秋不悦地皱了皱眉,低声地说道:“娘,您轻点!是我亲眼所见,太后娘娘之所以肯走出静心阁之事,您应该听说了吧?那日就是她的一曲《广陵散》,太后娘娘才肯原谅皇上的。”
丞相夫人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想不到那个贱人还有这等本事!”
“娘,这算小的,昨日她还威胁女儿,她说倘若女儿将她的身份泄露出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想到昨日含笑的眼神,韩秋便一阵发抖。
“怕什么,你是皇后,她现在不过是个宫人,能把你怎样?”
“娘,事情没您想得那么简单,女儿成亲当日,皇上之所以没留在女儿房内,就是她勾引皇上的,这是是她亲口所说。娘,您不是说爹有办法帮女儿吗?想到办法了吗?”
如今,韩秋只要一想到,自己成亲那日,宇文沐恒是去了含笑的房间,她便巴不得含笑立刻消失,永远消失…
“当日回去我就跟你爹说了,他那天不是进宫见皇上了吗?皇上碍着兵权,一定会来你这里的。”
韩秋咬了咬下唇,踌躇道:“可是,皇上一向不喜欢被人威胁,女儿怕适得其反。”
“放心,你爹没有正面威胁皇上,只是以清君侧的名义,不肯交出兵权。”
韩秋闻言,绷紧的神经如放箭之弦,立刻松了下来,得意地笑道:“只要女儿身怀帝裔,生下的儿子将来就是太子,那个女人就威胁不了女儿了,就算她现在有本事和女儿争,她从小就服用麝香,将来还不是我赢?现在做的,就是一个忍字。”
今日朝堂之上的气氛似乎格外肃穆,言诗躲在偏殿静静地窥视着一切,她不是为了宇文沐恒,只是想看看韩中天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之时的反应。
“皇上,清君侧之事臣足以应付过来,何须劳烦裴将军?”
“丞相大人劳苦功高,朕于心不忍,再者,丞相大人一介文官,参与清君侧之事实有不妥,裴将军身经百战,此事交予他,更为妥当。”
言诗看着高高在上的宇文沐恒对着韩中天苦口婆心地劝说,想给韩中天一个台阶下,无奈韩中天不领情,硬是要拆了这台阶,真是可笑。
“臣以为裴将军年纪尚浅,没有经验。”
“那只是丞相的看法,不如请众大臣来决定,清君侧之事交由谁处理更为合适?”
朝中大臣一番面面相觑之后,齐齐跪首道:“皇上圣明!”
韩中天脚底一软,惶急地跪下,“老臣,听凭皇上之见!”
言诗得意地看着韩中天那副惶恐的样子,一个身影却一路拉着她的手腕将她带离了偏殿。
来人一路拽着她的手腕走了很长时间,白皙的臂腕上印出一道道的红痕,忽隐忽现,“放开我!归海残天,你放开我!”
言诗挣扎着甩开了归海残天的手,咒骂道:“你这个疯子!”
归海残天一步一步地把她逼到墙边,两手按在墙上,将她圈在里面,低沉地反问道:“到底谁是疯子?你知道你刚才有多危险吗?万一被人发现,那是杀头之罪!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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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其实零落最爱的就是归海残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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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未到伤心处(二)
言诗邪魅一笑,一手不自禁地抚上了归海残天的心房处,勾魂地说道:“我们都是疯子,我为了他疯,你,为了我疯。”
归海残天意乱情迷,一时不敢看着言诗的眼睛,“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想不到我含笑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不可一世的归海残天害怕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