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这是臣给夫人的难题，倘若夫人能在十日内对上上联，臣，便听从夫人的安排。”
含笑不明白，要他娶残雪真的这么难吗？又不是素未谋面，他也不是不知道残雪的心意，为什么要一再拒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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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在朱颜未改时（五）
“夫人，前面就是了，臣素来不喜热闹，就不过去了。”
含笑望了望前方，都说“馨洛轩”地处偏僻，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残天顿了顿，继续说道：“夫人，臣想亲手为夫人戴上凤冠，不知夫人是否愿意成全？”
含笑轻点了点头，戴上凤冠的那一刻，残天几乎不忍松手，因为一旦松手，他们就再也无法像在“馨洛轩”的时候一样了，那种心情就好像当日含笑为宇文沐恒换上喜服之时不肯放手的感觉…
残天正欲为含笑盖上红盖头之时，只听含笑突然问道：“韩中天也在吧？”
“诺。”
“那就不要盖了。”
“诺。”
残天目送含笑上辇的那一刻，有一种后悔，如果那夜，他答应了她，带她出宫，现在陪在她身边的人，会不会是自己呢？
喜辇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他明白了，后悔是没有用的…
残天已经无力面对，转身想走之际，却见残雪赫然立在身后，“参见雪嫔娘娘。”
“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起…”
残雪见残天一脸冰冷，有些惶恐。
“臣不敢，臣只想问娘娘一件事。”
“你说。”
“娘娘是否曾经要未央夫人不得与臣见面？”
残天冰冷的眼眸直直望着残雪，残雪却被这杀人的目光吓得一阵颤抖，唯唯诺诺地说道：“是，可是…”
“娘娘不需要对臣解释些什么，娘娘承认就好！”
残天一拂衣袖，直直越过残雪，只听残雪吼道：“这件事只有我和她知道，是她告诉你的？”
“没有，她什么都没说。”
“不可能！”残雪上前一把抓住残天的手臂，紧紧地抱着他，“你听我解释…”
“臣已经说过了，娘娘不需要对臣解释些什么，臣告退了。”残天狠狠甩下残雪，却不知今日这番话，竟让残雪就此开始怀恨含笑…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皆在，锦绣亦是难得出席这样大的宴会，笑得合不拢嘴，而其中更多的是因为见到了宇文沐恒少有的笑容。
“看来皇上对未央夫人很满意，才会这么开心吧？”
“母后见了就会知道，其实，母后与她并不陌生。”宇文沐恒本想将含笑曾是言诗的事情告诉锦绣，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分危险，否则到时候若有人给含笑安上一个欺君之罪，就算他是皇上也救不了了。
“哦？是吗？那母亲等一下可要好好看看了。”
“诺。”
莫说锦绣今日欢庆，就是朝堂之下的众大臣见到宇文沐恒今天的样子，也有些不可置信。
“韩丞相，下官听说今日这位未央夫人，比起皇后娘娘的美貌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看来这位未央夫人不可小觑啊！瞧皇上那个高兴的样子，就知道定不是谣言了！”韩中天身边的老年男子笑眯眯地说道。
韩中天但笑不语，心中却暗自生气，未央夫人？哼，这不是明摆着威胁到了秋儿的地位了吗？
“是啊，说起皇后娘娘，韩丞相，今日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首怎么没有出席？”对面另一位官员开口续道。
韩中天敷衍一笑，“今日拙荆也进宫了，想必小女是在陪她吧！”
韩中天当然明白韩秋的心思，皇上册封夫人也就算了，或许她还会出席，只可惜，皇上册封的夫人，封号未央，韩秋又怎忍得了？
韩中天暗生闷气之时，只见一个宫人端着一碗茶朝韩中天走来，“丞相大人，这是皇上亲自替未央夫人为大人准备的花茶，请大人慢用！皇上还特地吩咐，大人不必起身谢恩。”
说毕，宫人便将花茶摆在了韩中天的桌案上，韩中天看了看这花茶，乃含笑花所泡制，韩中天身边的老年男子再度开口道：“丞相大人真是受皇上器重啊，据说未央夫人最喜含笑花，看来是未央夫人想讨好丞相大人。”
朝堂之下虽都交头接耳，根本听不清这些大臣在说些什么，可是他们的神情却被宇文沐恒看在眼里，所有人都很正常，唯有裴逍遥与韩中天举止怪异。
裴逍遥只是坐在一旁喝着闷酒，什么话都不说。
而韩中天则是接过花茶之后，面如土色，那老年男子说了一番话后，韩中天却又立刻恢复喜悦。看来韩中天真是老糊涂了，宇文沐恒都做到这份上了，他竟然还看不出这花茶的玄机。
“赵大人过奖了，老夫何德何能，况且老夫与未央夫人素未谋面，何来讨好一说？”
“丞相大人太过谦虚了，丞相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不望而生畏？”
韩中天闻言仰面大笑，被这姓赵的大人说得心花怒放之际，只听外面有人高喊：“未央夫人到！”
文武百官的目光齐齐扫向门口，唯有裴逍遥依旧喝着闷酒。
只见从门外走进一妙龄女子，镶金红嫁衣下更显肌肤胜雪，眉心一点恍若星辉熠熠，这些人都是外臣，几乎没人见过如妃，故而对含笑的容貌并无多大的评论，更多的只是惊叹，天下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都说皇后是卞国第一美人，如今看来，皇后也只能屈居第二。
韩中天霎时呆滞了，手中的青铜觞好无力道地脱落，将自己的官袍彻底打湿，含笑每往前走一步，韩中天的心跳便漏一拍。
而所有人的目光只顾集中在这位“未央夫人”身上，哪还有谁注意韩中天。
锦绣亦是大吃一惊，轻声问道：“她就是未央夫人？”
“正是，母后不用担心，她只是与如妃长得有几分相像，并不是如妃。”
含笑一味昂首挺胸地向宇文沐恒走去，经过韩中天之时，脸上得意之色尽显，韩中天定没有料到，她就是未央夫人——含笑。
良久，才望向被自己倒翻的花茶，想起了赵大人方才所说的话，含笑花乃未央夫人的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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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与君共剪西窗烛（一）
宇文沐恒终于从那最高的位子上走了下来，拉起含笑的手，朝锦绣跪道：“儿臣携未央夫人参见母后，母后长乐未央！”
“起来吧。”
“谢母后。”
锦绣大致打量了一番含笑，与如妃的确惊人相似，可是，宇文沐恒也说了，她不是如妃，于是锦绣淡淡地笑道：“未央夫人果然是天姿仙色，深得哀家的心，今日哀家就替皇上做主，赐华璃殿，授金印。”
含笑虽对这种身外之物并不是很在乎，可是一想到韩中天在，于是福了福身子谢恩道：“臣妾谢太后娘娘赏赐。”
“臣等参见未央夫人，夫人长乐未央。”
含笑转身望向齐齐跪地的大臣，只有韩中天依旧魂不守舍地坐在那里，脸色铁青，手还在不停地颤动着，只听宇文沐恒的声音冰冷地传来，“丞相大人为何不跪？”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扫向了韩中天，面面相觑，私下中在议论着丞相的反常。
韩中天立时从座位上滚落了下来，跪在地上，声音颤抖，不住地哆嗦，惶急道：“老臣…老臣参见未央夫人…”
含笑的嘴角随之扬起一抹痛快的笑容，心里更是痛快，但这不过只是为母亲出了一口气，比起母亲生前所忍受的，这不过是九牛一毛！
华璃殿很大，有偏殿也有正殿，还有寝室，可是，这偌大的华璃殿却让含笑感觉分位的不放心，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感。喜气通透，灯火摇曳，含笑在这样的气氛下，始终有些半信半疑，宇文沐恒娶的真的是她吗？除了因此事觉得半梦半真之外，归海残天为她出的难题也确实让她头疼，“赏花归去马如飞，去马如飞酒力微；酒力微醒时已暮，醒时已暮赏花归。这是臣给夫人的难题，倘若夫人能在十日内对上上联，臣，便听从夫人的安排。”
归海残天也确实够怪，别人都是要人家对下联，他却要含笑对上联，还特意出了一副叠字联，应该是觉得含笑对不上吧。
含笑无力地摇了摇头，不去想了，反正是十日之期。于是伸手取下了头上的凤冠，似乎很重，又似乎不重。重的是归海残天为她戴上的知己情意，不重的是在这皇宫之中，这凤冠实在微不足道。
不知何时，宇文沐恒温柔醉人的声音在这华璃殿内响起，“在想什么？”
“我在想残天给我出了一副叠字联，有些难解。”
宇文沐恒佯装无所谓地搂上了含笑的纤腰，在耳边暧昧地问道：“我的女人在大婚之日想别的男人，你说，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含笑抿嘴一笑，拥入他的怀中，坚定地说道：“你在吃醋！”
宇文沐恒轻轻一笑，“没有。”
含笑紧紧地抱着，突然害怕地说道：“不要动。”
“怎么了？”
“我怕这只是一个梦，你一动，梦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