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父子

  殷效曛领旨谢了恩,站起身想要退回原地,南宫仁在笑意盈盈地道:“既然是皇叔的义子,那就是自家兄弟了,应该坐在皇叔身边,亲近一些最好。”说着款款起身,来到南宫纯身边施礼道:“父皇,儿臣有些累了,在这里只会扫了诸位大人的兴,儿臣告罪,先退下了。”
  太子如此要求,众人都不曾料到,无论怎样的理由,这个时候告退,都是不敬之举。南宫纯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你有什么罪过,是为父的不是才对,不应该召你过来的。想走就走吧,正如你说的,在这里,也只是扫大家的兴。”
  南宫仁在没说话,深施一礼,小心地下楼去了。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就此离去会惹得南宫纯不高兴,只是自己不走,父王就会开心吗?既然走与不走都是同样的结果,何苦还要身处险地呢。世事难料,一旦自己的伤被人察觉,又是一场不小的是非。
  看着南宫仁在的身影在楼梯口消失,东安王轻叹了一声,转而对殷效曛笑道:“太子刚才说的话很有道理,已经是一家人了,就坐在义父的身边吧,以后不要拘束了才好。”这孩子,怕还是那样的难以驯服吧。
  殷效曛不敢违令,又深施一礼,才来到东安王身边,在太子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东安王拉过殷效曛的手,笑对在座的每个人道:“真是苍天怜见,今天我可得了宝贝了。”说得大家都笑了。
  气氛缓和了,大家彼此心照不宣,闭口不谈刚才的不快。南宫纯吩咐摆酒设宴,一面又让奏乐起舞。一时间杯满香醪,曼舞莺歌,欢声盈室,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微笑。琼楼盛宴,年年如此。
  东安王紧握殷效曛的手,迟迟没有松开,殷效曛又不好说什么,任由东安王握着。佳肴面前,两个人就这样坐着,谁都没有动筷。北顺王将手中的蔷薇放在桌子的一角,在一旁打趣道:“三哥是怕宝贝跑了吗?小心别把宝贝饿坏了。”
  众人的目光齐聚在东安王身上,哄然大笑。东安王不好意思的笑笑,才松开殷效曛的手,尴尬地拿起酒杯象征性地祝祝,一饮而尽。殷效曛没有心情吃饭,漫不经心地随意夹了几筷,便不吃了。冷眼旁观满朝文武,平日里道貌岸然,如今面对着妙龄舞女,一个个却是垂涎三尺,丑态百出。
  东安王笑对殷效曛道:“一会儿宴会散了,你就收拾东西搬到王府中来吧,以后我们父子相亲,彼此也有个照应。”
  “王爷说的是,只是属下的东西有些散乱,收拾起来不太方便,今天搬入王府有些仓促,等属下今晚将东西收拾整理出来,明天一早再过去,岂不是更方便一些。”怎么着也得给自己一点时间收拾残局吧,冒然搬入王府,日后会有诸多的不便。
  东安王哈哈大笑道:“诸位听听,这像是父子之间的谈话吗?义子称义父为王爷,自称属下。”一面轻轻搂住殷效曛的肩头:“以后叫父王,如果觉得自称孩儿不习惯,就叫儿臣也是可以的。”
  众人也都笑了。殷效曛低了头,轻轻回了句:“属下记住了。”又引来楼上之人的一阵哄笑。
  “父王——”稚气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南宫义继跑着来到了楼上。“听说宫里出现了刺客,父王没有受伤吧?”也许是跑得有些急了,南宫义继呼呼直喘,小脸也憋得通红。
  范贵妃娇嗔着:“也不说让人通报一声,义儿怎么越大越不懂得规矩了。”边说边把南宫义继搂在怀中,掏出绢帕轻轻擦拭儿子额头的汗珠。
  南宫义继忙从母亲怀中挣脱出来,来到正中跪倒请罪:“父王息怒,儿臣是因为太过担心父王,所以忘了规矩……”虽是请罪,南宫义继却并没有恐惧害怕,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南宫纯。
  南宫纯哈哈大笑,埋怨范贵妃道:“义儿才有多大,哪儿那么多的规矩束缚。小小年纪,就知道孝顺父母,比他那个不争气的哥哥强多了。来,到父王身边来,我们的四王子越来越懂事了。”
  南宫义继笑着来到南宫纯身边,搂住父亲的脖子撒娇。南宫纯抱着南宫义继,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满朝文武都看得出皇上对于四皇子的宠爱,只可惜南宫义继太小了,只有十二岁,谁又敢把全部的赌注,都压在这样一个并未成年的娃娃身上呢?
  “启奏万岁,皇后娘娘听说皇上这边刚刚有刺客行凶,特意吩咐奴婢送些压惊的红酒。”李公公领了水皇后的懿旨,吩咐身后的小太监抬了坛陈年的红酒上来。
  南宫纯略点点头,“皇后那边怎么样了?”虽说琼林宴都是以光华楼为主,但是各家诰命那边,也是不容马虎的。见到李公公,才想起还有一个水皇后,有多久,没去凤仪宫了?
  “回皇上,娘娘那边宴会已经结束,如今各家诰命正在御花园中赏花闲谈呢。皇后娘娘有些困倦,已经先回凤仪宫了。”逍遥亭那边有皇后主持陪同,即使什么人心存不满,也不好表现的,因而年年逍遥亭都是平安无事。
  南宫纯冷哼一声:“有些困倦?”心中明白得很,她不是困倦了,而是不喜欢逍遥亭周围的蔷薇花。算了,过去的事了,何必计较那么多呢,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李公公明白,带了小太监回去复旨。皇后的凤体越来越让人担忧,得赶快找名御医为皇后娘娘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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