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也不知道是谁欠了谁，或许要纠缠三生三世呢。”
“姨娘！”一个步履蹒跚的小男孩朝香云走了过来。
“弘晳，慢慢走！”香云笑着起身迎向了太子爷的长子。
我曾见过这孩子，当时他还由嬷嬷抱在怀中。我看着这个与太子模样七八分相像的孩子，想到当他百天的时候，宁雪却因他的阿玛，从阁楼摔下。而我也糊里糊涂地来到了清朝。
“弘晳，这可是咱们大清朝的才女哦！将来让她做你师傅可好？”香云抱着弘皙笑道。
“奴婢可不敢给小阿哥当师傅，侧妃就别拿奴婢开玩笑了。”我笑了笑。只见弘皙伸出胖胖的小手，拉着我的旗围，对着我嘻嘻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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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雪，弘皙很是喜欢你呢。你来抱抱。”香云说着，便要将弘皙交到我怀里。
吓得我忙后退了几步，忙把我的旗围从弘皙手中轻轻抽了出来，摇头道：“千万不要。万一有个闪失，奴婢小命就不保了。”
“哇！”弘皙竟然哭了起来，朝我伸出双手，“抱抱！”
香云边哄，边笑道：“宁雪，怪不得大家都喜欢你呢。瞧我们小阿哥见了你，也是喜欢得不得了呢。你惹哭的，你来哄吧。”说着，便将弘皙交到我怀里。
我将弘皙抱在怀里，低头笑道：“小阿哥不哭的话，奴婢就唱歌给你听。”
香云笑着坐下道：“好久没听到你唱歌了，不仅小阿哥要听，我也要听。”
我笑看着她，嗔怪道：“是，奴婢遵命。”抱着弘皙坐在香云身边，轻声唱道：
“萤火虫，萤火虫，慢慢飞。夏夜里，夏夜里，风轻吹。
怕黑的孩子安心睡吧，让萤火虫给你一点光。
燃烧小小的身影在夜晚，为夜路的旅人照亮方向。
短暂的生命努力的发光。让黑暗的世界充满希望。
萤火虫，萤火虫，慢慢飞。我的心，我的心，还在追。
城市的灯光明灭闪耀，还有谁会记得你燃烧光亮。”
“宁雪，你真厉害！你瞧，弘皙睡着了。”香云悄声在我耳边道。
我低头看向弘皙，粉粉的脸蛋，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梁，真是俊逸的模样。忍不住轻轻在他小脸上印了一吻，笑道：“将来不知道会迷倒多少女孩子呢。”
“爷吉祥！”身边的香云福身行礼。
我转身看去，太子爷正站在我身后，伸手轻抚了一下弘皙的小脸，似是不经意的从我耳边抽回了手，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脸颊。“起吧。先抱小阿哥回去。”太子吩咐道。
“是，妾身告退。”香云福了福身，扭头看了看我，示意我将弘皙抱给身边的嬷嬷。转身带着一众人缓步离开。
“太子爷吉祥！”我福身道。
“你又清瘦了。”太子轻声道，“怎么就那么不爱惜自己？”
“奴婢谢太子爷教诲。”我低头道。
太子静静地站在我面前，伸手抬起我的头道：“如果你愿意，弘皙就是你的孩子。”
我后退一步，躲开太子的手道：“奴婢不愿意。”
“刚才看你抱着弘皙唱歌的样子，宁儿，你知道吗？那是曾经出现在我梦里的场景。”太子笑了笑道，“不知道，皇阿玛班师回朝后，我该叫你四弟妹，还是五弟妹呢？”
“奴婢不明白太子的意思。太子爷若没什么吩咐的话，奴婢先告退了。”我福身道。
“回吧。果然是两不相欠啊！你能如此决绝，我也该死心了。”太子失望道。
转眼间，已是康熙三十五年二月了。明日康熙将亲率大军征讨葛尔丹。太后在慈宁宫中设午宴为康熙及出征的皇子饯行，太子也在邀请之列。一大早我便随着海嬷嬷一头扎进慈宁宫的小厨房里，太后吩咐要做满族的“三套碗宴”。在这方面海嬷嬷可是专家，我只有打下手的份儿了。
“嬷嬷，这是牛肉好好吃啊！”我指着一盘牛肉道。
“宁姑娘，您就别添乱了，成不成？”慈宁宫小厨房的厨师长苏师傅皱眉道。
我捂着嘴笑了起来，自打我进了小厨房，苏师傅的眉头就没舒展开过。
海嬷嬷笑道：“快出去吧。你要再待在这儿，准备好的菜还不够你偷嘴的呢！”
我紧盯着海嬷嬷手里的山鸡卷道：“可我想帮忙的啊？”
“还是别帮了，越帮越忙！咱们该上菜了，刚才柱儿传话，说是皇上已经下朝了。”婉婷拉着我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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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情愿的迈出小厨房，扭头对海嬷嬷道：“嬷嬷，那个什么卷的，记得多做几个啊！”还未等我们走远，我听到苏师傅打翻东西的声音。我与婉婷对视一眼，忽地大笑起来。
慈宁宫宴会厅内，我和婉婷指挥着宫女和小太监将餐桌收拾妥当。这“三套碗席”一般由十六款(或八款)凉碟(又称冷菜)、三款“大件”和十二款熘炒菜、汤烩菜组成。因此席中的菜肴是由三套碗，即怀碗、中碗、座碗盛装，故得此名。小太监出出进进的，将小厨房准备好的菜式一一摆放整齐：
八凉碟：炒肉拉皮、拌蛰头拼拌海螺、蛋卷拼粉肠、卤肘子拼酱牛肉、酥白肉拼糖熘白果、抽梁换柱拼火腿、灌肠拼小肚、清冻拼花冻。
大件一：红焖肘子。
大件二：葱油海参。
大件三：浇汁鱼。
四怀碗：山鸡卷、烧蛰头、素烩、熘虾段。
四中碗：芙蓉鸡蛋、辣子鸡、炸鸡脯、熘鱼段。
四座碗；烩三鲜、烩葛仙米、烩鱼骨、烩龙鱼汤。
“宁姑娘，都准备好了。皇上、太后和众位阿哥都在前厅呢。”柱儿福身对我道。
“知道了。去请皇上、太后和众位阿哥用膳吧。”我笑道。
“喳！”柱儿转身朝前厅而去。
“婉婷，你在这儿伺候着。若太后问起我，就说我准备餐后的点心呢。”我俯在婉婷耳边道。
婉婷笑着点了点头：“看你能有什么花样！”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道。
“宁姑娘，这糕点色泽金黄，蛋嫩沙甜，美味可口。看不出来，您还真有一手啊！”苏师傅端着我刚刚做好的“三不粘”赞道。
我嘻嘻笑道：“我只有这一手了。得到您的称赞可不易呢！”
“姑娘说笑了。这糕点叫什么名儿？”苏师傅问道。
“三不粘！即不粘锅、不粘筷、不粘牙。”我道。
“恩！”苏师傅点头道，“确实是三不粘啊！”
“宁姑娘，太后叫呢！”柱儿在门外道。
到了宴会厅，太后看到我笑道：“你这丫头，猫到哪儿偷懒去了？”
我福身道：“奴婢在小厨房忙了一整天，太后不心疼就罢了，还怪奴婢偷懒呢！奴婢可真是冤枉！”
“皇上瞧瞧，看把她委屈的。那你告诉哀家，这席上哪道菜是你做的！”太后嗔怪道。
我起身朝餐桌看了看道：“奴婢不敢居功，这些都不是奴婢做的。”
“那你一整天都呆在厨房干嘛呢？”康熙突然问道。
我朝康熙躬身道：“奴婢在厨房想给皇上、太后准备什么糕点啊。”
“哦？那朕倒要看看你准备了什么？”康熙笑道。
我朝柱儿点了点头，小太监们将一个个白瓷碗并一小碗桂花蜜分呈给了众人。
太后看了看面前的碗碟笑道：“怎么还盖着呢？”
“是啊！宁雪，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康熙看了看众人，笑问道。
我笑着走到太后身边：“奴婢失礼了！”说完，便将碗倒扣在同色的碟子上，轻轻一抖，将碗打开。颜色金黄，味道香甜的三不粘出现在碟中，我将桂花蜜淋在上面，双手呈给太后道，“太后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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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柱儿打了眼色，他忙指挥着小太监站到各位阿哥身侧，他们学着我的动作，此时，众人面前都是金黄的糕点，香味四溢。
“恩，很是香甜！宁丫头，有心了！”太后吃了一口，笑道。
“太后喜欢，奴婢就开心了。”我忙福身道。
“哈哈！没想到，宁雪你还入得厨房啊！”康熙笑道，“你们觉得呢？”
众位阿哥都点头称赞。
“宁姑娘，还记得塞外之约吗？”七阿哥突然开口问道。
我抬头看向七阿哥，笑道：“奴婢不敢忘。”见康熙一脸好奇，我朝康熙跪下磕头道：“皇上，奴婢想求皇上个恩典。”
“恩，好。就看在你今儿为朕和太后做了这么可口的糕点，说吧。”康熙道。
“奴婢想唱首歌给您听。”我俯身道。
“好！唱得好就赏！”康熙笑道，“起吧。”
“谢皇上！”我起身后，缓步走到五阿哥身边，从怀里拿出他送我的埙，双手呈在他面前道：“不知五阿哥可愿意为奴婢伴奏一曲？”
五阿哥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有何不可？”接过了我手中的埙。
一曲《精忠报国》荡气回肠。我拿眼扫视着周围的人，太后此时已满面泪痕；康熙面色凝重；太子握着酒杯，微眯双眼；三阿哥微闭着双眼，轻抿双唇；四阿哥目光冷冷地盯着桌面；七阿哥低头静听；八阿哥唇边含笑的望着我。歌声、埙声同时终止，我朝五阿哥福身道谢。他微微一笑，将埙递还给我。
“李德全！”康熙突然道。
“奴才在！”李德全在康熙身侧应道。
康熙眯着眼睛看了看我，缓声道：“吏部侍郎硕色之嫡长女，瓜尔佳氏宁雪，年芳十四，秀毓名门，温良恭顺，孝慈恪慎，今特册封三品多罗格格。随侍太后。”
我转头看向太后，太后朝我微微点了点头。
“宁雪格格，快谢恩哪！”李德全道。
我朝康熙跪拜道：“奴婢谢皇上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