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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散谣

  “你们想让自己的主子成为千古罪人么?”苏涟漪小声道,满面焦急。
  沃青肃然点头,向郎烈抱拳行礼道:“三爷,前方战事不能没有主帅,请三爷随我们返回战场。”
  “是啊,三爷,请三爷三思,不,请三爷速做决定。”臧飞亦请求道。
  郎烈却只是定定望住苏涟漪,黑眸细细眯起,如腊月寒霜。半晌,他轻轻的、一字一顿的道:“我只问一句,哪怕一丝一毫,你心里,有没有记着我的话?”有没有记着他这个人?
  苏涟漪一下子僵住,脆弱的眼泪几乎涌上眼眶,她垂下眼睫,生硬道:“从未有过,我也不再是你的贴身婢女。”
  海风呼呼吹过,枯叶凋零,寒透重衣。
  仿佛是一世之久,他轻轻点头,唇角淡淡一扯,似乎想笑,却别开脸去,残留在诸人眼中的那双黑眸冻彻心骨。
  “好,我送你回去。”他声音沙哑,“你可莫要后悔。”
  “不,”苏涟漪依旧不看他,决然道:“你赶快回战场,臧飞送我。”
  臧飞如梦初醒,连忙牵马过来,望望背过身去的主子,大着胆子道:“三爷,我送苏姑娘走了。”
  衣袖轻轻一挥,再也不动,恍若石雕。
  臧飞将苏涟漪扶上马背,向沃青点点头,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三爷……”这厢,沃青小心翼翼的唤道。
  郎烈终于笑了出来,一声、两声……最后是仰天大笑,仿佛经历了多么可笑的事,笑得前仰后合,一发不可收。
  沃青虽见惯了他恣意行事,挥洒自如,但当此情景亦惊吓得连连后退。
  远处涛声怒吼,却源自细流无声。
  许久,笑声终于停歇,似乎笑得头也痛了,他伸手扶住额头,不动了。
  沃青再一点一点靠近,仿佛山羊靠近一只正在打盹的狮子。
  “三爷,前方将士正在等着三爷,咱们该走了。”沃青捏着一把冷汗道。
  “唔……该走了。”他转过身,沃青尚未看清他的脸,他已飞身上马,腾空而去。
  由于郎烈的骤然离开,乌骑国频频退守,几乎一败涂地。正当全军被困在山上一蹶不振之际,郎烈突然深夜悄悄返回,当即整顿兵马,伐木采石,安排作战部署。
  天一亮,乌骑国的军队即摇旗擂鼓,声威震天。山下柳西国的军队甫自睡梦中醒来,不知萎靡了数日的敌人何故突然来了精神,抬头向山上望去,只见漫山旗帜招展,最大的旗帜前面是一顶飞龙绣凤的黄色华盖,其下安然坐着郎烈。
  柳西国的将领一见之下气冲牛斗,命令士兵向山上进攻。不料,山上忽然砸下滚木礌石,如倾盆大雨,士兵死伤无数,只好退后三舍。
  郎烈率兵拼死追击,一举反败为胜。紧接着又用火攻、水淹、坑埋等战术杀得敌军一退千里。郎烈仍不罢休,便如杀红了眼的魔鬼,一路进逼,直向柳西国心脏而去。
  然而,由于几日几夜不曾休息,到底体力不支,半途中,被一支冷箭射中,当即晕倒在马背上。
  主帅受伤,众将士不敢恋战,迅速退回营地。
  经军医认真诊视,郎烈的箭伤并无大碍,但因严重缺乏睡眠,又失血过多,身体十分虚弱,竟是一直昏迷不醒。
  “这可如何是好?万一敌人得知三爷如今的状况,恐会趁虚而入!”臧飞一筹莫展道。
  沃青沉吟道:“三爷征战多年从未受过伤,世人皆知,谅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瞒得了一时,焉能瞒得长久?安全起见,我们还是撤兵罢。”一名将领建议道。
  “还是再等等。此刻突然撤兵,只会令人生疑。紧密封锁消息,严格整饬军队,一切看来平静如常即可,再派个可靠之人送信,请求救援。”沃青道。
  众将领思索再三,采纳了沃青的意见,当即派臧飞回国送信。
  不料,郎烈受伤昏迷的消息仍是不胫而走,敌军很快知晓,不断发起进攻。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莫非军队里有奸细不成?”沃青怒道。
  众将领互望一眼。“倘若真如此,可就难办啦。”
  沃青沉思良久,冷笑一下,缓缓道:“只好将计就计了。”
  很快,军中传出郎烈重伤濒死的消息,整个乌骑国军队一片愁云惨雾,军容不振,颓废潦倒。
  柳西国得知情报,当夜便派兵悄悄潜入乌骑国营地,欲待杀个措手不及。不料刚踏入对方地盘,便陷入包围圈,赔了夫人又折兵,惨败而归。
  如此一来,柳西国不敢再轻举妄动,乌骑国则按兵不动,双方虎视眈眈,僵持不下。
  郎烈昏迷数日终于醒转过来,却是周身乏力,萎顿不堪。
  “三爷,您终于醒啦!”众将领尽皆开颜。
  郎烈坐起身喝了几口水,简略问了一下当前形势,最后嘉许沃青道:“你做得对。”
  沃青拱手致谢。
  郎烈要来军事地图,一面研究地形一面重新部署,准备再度进犯柳西国,不但要他们交出绿盈公主,还要一举灭了柳西国,以消心头之恨!
  “三爷,您身体虚弱得很,此刻进攻恐怕不宜,还是三思而行。”沃青阻拦道。
  郎烈横扫他一眼,不悦道:“谁说我身体虚弱?”
  “三爷大病未愈,如何能行军打仗?此事还需慎重。”其他将领亦道。
  “我是主帅,还是你们是主帅?”他大皱其眉。
  众人不敢再言。
  “就这么说定了,赶快下去照我的部署准备!”郎烈将地图一扔,满脸不耐。
  众人不敢再撩拨他丝毫也无的耐性,只得鱼贯而出,聚在一处商议对策。
  “不知臧飞几时能搬救兵回来?”一将领道。
  “即便来了救兵,三爷还是不宜行军。但以三爷的性子,如何会听我们的?此举恐怕凶多吉少啊!”另一将领担忧道。
  沃青蹙紧眉头,沉吟道:“有一个人的话,三爷或许会听……”
  “谁?”异口同声。
  沃青望望大家,缄口不语。
  “到底是谁?沃护卫怎的打起了哑谜?”众人沉不住气了。
  沃青沉思良久,终于叹口气道:“不可能的,即便是神仙也请不来她。”
  众将领碰一鼻子灰,个个气馁。
  “我还有办法。”沃青忽然道。
  “快说!快说!”
  沃青的办法便是让郎烈睡觉。汤药中加了少量的助眠药物,郎烈每次喝了药便一睡不醒,如此三日过去,他病体很快恢复,只是气色尚差,脾气阴晴不定,时常莫名其妙陷入郁愤之中。
  每当此时,沃青等人便离得他远远的,待他冷静下来方敢汇报军情。
  这日,用过饭,郎烈坚决不再喝药。沃青等人正左右为难,忽闻帐外马蹄得得,不由喜道:
  “定是臧飞搬救兵回来啦!”
  掀帘出去一瞧,一匹红马正疾驰而来,马背上的人身披宽大斗篷,看那身形绝非臧飞。
  “这是谁呀?”沃青喃喃自语着,忙叫弓箭手做好防备。
  “单枪匹马,至于如此紧张么?”
  身畔响起不以为然的声音,沃青回头一看,郎烈已走出大帐,与他一起看着那匹快马迎风而来。初冬的夕阳令他眼眸不适,憔悴的脸苍白无华。
  ------题外话------
  白天先传两章,要出门,晚上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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