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要，我要快点见到老太君。不然赵佑亭就要弄死空华了！我要救空华……”赵优莲摇摇头，挣扎的更加用力。
赵佑亭？空华？绿棉听得这些话，心上不禁一寒。
今天晚上这事牵扯上了赵佑亭，赵优莲话里还提到“死”字，看来……绿棉的眉头越发紧攒成团，散不开。
私底下，她曾经听人嚼舌根，知道赵佑亭好男风，在外边还曾弄出过人命。只是三奶奶宠他得没型没边，仗着三爷和赵家的势，将人命官司给压了下去。现在，难道他不知分寸，居然在寺庙里也不收敛，闹出事来？绿棉光只是这样想一想，也怕得厉害。
看来，这件事无论如何要马上禀告给老太君知道才行。这，可是天大的丑事啊！
“姑娘，奴婢马上带奴婢去见老太君！”绿棉拍拍赵优莲的背，看她安静下来才转头吩咐许婆子：“许婆子你也是国公府里的老人了，想必你很清楚，有些话听得，有些话听不得！我现在带着姑娘去见老太君，姑娘院子里，应该怎么做，怎么说，许婆子很清楚吧？！”
“是。”许婆子是个老人精，她在府里有着特殊的消息来源，自然绿棉知道的，她也知道。只听得赵优莲的只字片言，她已经知道大概出了什么事。这样的事，本就不该让姑娘撞上，更是不能随便宣扬出去的。
赵优莲呆呆的，牵着绿棉的衣角，跟着她的步子就急急去了老太君跟前……
祸事 03
“这大半夜的，莲儿有什么事，非干巴巴的跑来在外边等着？”老太君被半夜叫起来，心上很是不快。
“是，十四姑娘有急事……”绿棉小心的窥一眼老太君的脸色：“好像事情跟九少爷和空华师傅有关……”
“赵佑亭？”老太君掩着口打呵欠的动作一顿。
“奴婢不敢欺瞒老太君。奴婢……”绿棉咬唇，小心的措词：“奴婢曾听下人嚼舌根，隐约的，好像是说九少爷有断袖之癖……奴婢是担心，九少爷……”
“荒唐！”老太君一掌击打在床沿上：“你去叫莲儿马上进来！”
“是。”绿棉赶紧出去领赵优莲进来，顺便将下人都遣开。如果真是她猜想的丑事……在不知道老太君怎么想的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赵优莲听绿棉说老太君叫她，当下就推门跑进去，扑在床边大声哭道：“老太君，老太君，你快去救阿空吧！赵佑亭杀人了！他想杀阿空，他杀了空叶，他还想杀我！老太君，你快去吧……”
赵优莲模样狼狈，说起话来语句颠倒，声音含糊。老太君只听见杀啊杀的，根本没听清，也没弄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忙劝道：“莲儿，你慢慢说……”
“姑娘，你慢着点说。现在见了老太君，万事都有老太君给你做主的！”绿棉递一盏茶给赵优莲润嗓子，也是想她能缓缓神。
赵优莲长吸一口气，勉强稳一点神，捡了禁要的重点说：“阿空说空叶被赵佑亭留下后，一直没回去，连晚课都没做。我和阿空偷偷去寻空叶，却发现赵佑亭把空叶害死了。他不但不认为自己害死人错了，还说空叶是代替阿空死的。他要抓阿空，还要杀我，不让我告诉老太君……”
“混账东西！”老太君听得赵佑亭害死一个小沙弥后不算数，还打算害死空华和赵优莲，当下就头昏目眩，怒火高炽……
“老太君，你快去看看阿空吧。要不是阿空，我根本逃不出来。老太君，你快去救救阿空……”赵优莲慌乱的扯着老太君的衣袖。她的眼前，反复出现着空叶的死尸模样——
她很怕，很怕阿空也变成空叶……
“绿棉，给我更衣，我现在就去看看那个混账东西，到底无法无天的干出来多少荒唐事！”老太君气得大声道。
“是。”绿棉忙取了衣裳过来伺候。
赵优莲站到边上等待，眼泪依然不受控制的奔涌着。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在心底祈祷：“阿空，你要等着我啊！老太君就要来了，你要坚持住啊！阿空，你不要死，你一定要好好的……”
空华颇有一番蛮力，赵佑亭和赵贵两人费尽力气，好不容易将他制住，打开房门追出来，已经寻不到赵优莲。赵佑亭知道赵优莲抓不回来后，想着赵优莲肯定要告状，就使了手段，扣了青蟾，扣了过来寻青蟾的人。
和赵贵两人左右寻思半天，赵佑亭存下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他看着遍体鳞伤的空华，想着为了他闹得如此辛苦，却还没尝过空华的滋味，怎么想都不甘心。当下将赵贵赶出房门外，就进去想要占了空华……
老太君只带了几个心腹，匆匆赶过来赵佑亭住着的院子。
外边的下人都不敢拦，很快被老太君的人制在外边。老太君携了绿棉和赵优莲几人，一路快速闯到房外，就看见赵贵正在小楼前打转……
赵贵早听到外边的吵闹，就猜到是老太君过来了。想到老太君知道事情种种后震怒之下可能有的惩罚，他就腿软得厉害。他，想过逃。
他是国公府的家生子，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都靠着国公府赏口饭吃。作为国公府的奴才，他逃能逃去哪里？就算他幸运的逃掉了，可在他逃跑以后，家人怎么办？他不敢逃，只敢惶恐的期望今日老太君不要因为他而迁怒全家。若惹得老太君一怒之下，将他全家赶出去，他一家子可怎么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赵贵心里正怕着老太君过来，却就见着老太君——
“奴才见过老太君！”赵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九少爷和空华师傅呢？”绿棉看老太君气极之下不愿理这奴才，忙开口问道。
“九少爷……”赵贵知道老太君这趟过来，事情已经是瞒不住的了，忙回道：“九少爷正在房内，空华师傅……空华师傅也在。”声音说到后边，越发小了下来。
只是不用他再说，老太君一行也听见了前边小楼上巨大的响动……
“混账东西，见我过来还不滚出来，还在房里！还在房里……”老太君气得不行：“去给我把门砸了，将那不成器的混账东西捉出来！”
身边跟过来的两个长随忙走过去，快速的走上小楼将房门砸开了——
赵佑亭心上不甘，倔着劲，不愿意就这么白白放开到手的空华，正在房内跟空华搏打成一团，想要强了空华。
好不容易，他才制服住早被捆绑住的空华，正要得逞——
却不料，功亏一篑！关键时候，门被砸破，他被闯进来的长随制服在地——
赵优莲提着裙脚追过去，看到空华被绑在床上的狼狈模样，那才停歇的眼泪又不受控制的，从眼圈里滚出来……
“阿空……”
取下堵住空华嘴的布料，赵优莲小心翼翼的给他解着绳索……
空华的眼里，只看得着赵优莲。他本以为，这次他死定了，再也看不到赵优莲了。
绿棉搀着老太君，慢几步踏入房内，就见到衣衫褴褛的空华和衣冠不整的赵佑亭——
只看一眼这场景，老太君就知道在她进来前，这房内正在发生着什么事情。
“畜生！给……给我打，打！打……打死这个畜生！”老太君气得险些顺不过气来。
“老太君，是他勾引我的！老太君，你饶了我这遭吧！老太君……”赵佑亭看老太君出言就是要打死他，忙按先前想好的，将责任推给空华，哭天抢地的求饶。
“老太君，老太君你顺顺气！老太君你小心身子！”绿棉忙为老太君拍着胸口，就怕她被气出个好歹来。
“还不打！”老太君看两个长随没有动，再次大声呵斥。
“老太君，你先消消气！”绿棉知道出了这种事，赵佑亭是一定要罚，但是……
“老太君，姑娘现下还小，在这里也有不方便，不如先将姑娘送回房。余下的事情，慢慢问清楚了，再作定夺，如何？”绿棉知道老太君现下是急怒攻心，不小心就会出个好歹，却不得不顶着她的怒火劝。
赵佑亭再不成器，也是五房嫡出的孙子，三爷唯一的儿子，是赵家的九少爷。若让这件事情传了出去，丢人的不会只是赵佑亭，搭上的还有国公府的名声。而且，若他真就被这样打死了，只怕府里也要生出无数是非。
老太君这些年来经历过的风风雨雨也不在少数，只是一时怒火上炽，没能想太多。现在绿棉一开口提醒，她顿时冷静多了。
“你说得对。莲儿，你就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不要想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吧！绿棉，你扶我下去，然后将那个混账东西和他身边的人都给我押过去，我好好问问！”
“老太君……”赵优莲看着空华，她不放心空华。她想找大夫给空华治治伤。
空华给赵优莲使了一个眼色。虽然他很多东西不懂，却也知道这样的场景，赵优莲实在不适合继续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