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江东二乔
找着的这处驿馆早已破败,无人值守,房间里尘土甚重,可能之前也曾驻军,在角落里还扔着些布片和粗制烂造的兵器。
我拿着一把似刀似剑的兵器比划着,上面还有斑斑锈迹,比起被我藏在菊花丛中那柄奉孝随身携带的铜剑成色差了很多,只约摸有些粗糙的雕花。
乔婶指挥着那一拨小孩子把房屋收拾得干干净净,那帮少年倒也是很开心的样子,爬上爬下的,忙得满脸通红。这处驿馆与我先前歇的那处还是有些不同,虽是简陋却分作两层,但第一层只作拴马之用。
我们把食物衣物都搬到了楼上,点了一堆小木头,烤得旺旺的,汉三在外边抓了两条冬眠的蛇烤着吃,我吃不惯那东西,但马车的腌腊制品我也不喜欢,便也吃着那白乎乎的蛇肉,倒也入口爽滑。
奉孝在旁边笑了:“你倒是入乡随俗呀。”
我也没开腔,只顾着吃肉。这两条蛇甚是粗壮,完全可以当我们这一拨人的晚饭了。
吃完蛇肉我们便在那中间的大厅里待着,这时代里其实板凳还没有普及,大多数是席地而坐,我来了这里那么久,倒也是习惯了。
我们一行有十个人,除了荀文若、荀攸、郭嘉算是三个大男人之外,其它的便只是妇孺了,虽然这里面还有一个已经娶亲的少年,但年龄确实太小了。那三人估计一路上国际形势都谈得差不多了,也不再开口天下闭口割据了,于是乎便坐在这里你给我挠挠庠,我给你抓抓背,面面相觑,十分无趣。
我看荀文若那几个儿子脸端得十分辛苦,但叫小喜鹊爬起来把我那书包拿过来,我本来想把那本精致的小本子拿来记日记的,可惜书法太差,这本子太小,让我用签字笔写,我又觉得浪费,所以三下五除二把那印有小妖女的记事本拆了开了,做成一副扑克牌。
这里的人都很聪明,不论老弱妇孺,一教即会,可见娱乐业发展前景十分可观。
我作为他们这拨人在斗地主方面的授业恩师,并未参与,只趴在奉孝肩头看他斗,一时间,房间里欢声笑语。本来是奉孝、荀文若、荀攸三人在斗,旁边小少年些看了半天,自己去车上寻了些纸墨,也划了符号蹲在一边玩,我去瞧了瞧,他们画的符号居然走的都是魏楷这一路,方正典雅。
不觉间,天已暗了下来,我和唐玉带着小喜鹊、乔婶去看看晚上歇息的房间,经过楼梯处见到一拨人在一楼处向上张望,女眷居多,一看就不像是打家劫舍的。
一个老者从中间走了出来,抬头向着我们说道:“行路恰逢雨雪,此处可还有容身之处,许我们一行暂且躲个风雪。”
这老人说话文绉绉的,估计是看唐玉观之可亲一副大家风范的样子,便侧身对唐玉行了个虚礼。
唐玉低头施一礼:“我们也是过路人,寻得此处,这上房甚是宽敞,挤一挤应是不难,请老者移步,先到楼上来取暖去去路途寒意。”
我让小喜鹊和乔婶去收拾房间,和唐玉一起领了这老者并着几个女眷去那生着火的中间大厅。
虽然他们玩牌的兴致很高,但刚才那番交谈声音还是不小,应该听到了,所以我们领着这老人和那群女眷过来时,他们已收拾停当,并与那老者见礼。
汉末这时代名人太多,且地方太小,不期然遇到的居然都是在演义里听说过的。
奉孝看着我瞪圆了的眼睛问道:“这乔国老你也认识?!”
我讪笑着:“这人我倒没怎么听说,但我听说过他那一对女儿。”
奉孝听我一说,偏了头去看那两姐妹花,凑近我耳边笑道:“果真是像画里走出来的。”
我剜了他一眼,醋意横生地哼道:“那我呢!”
他献媚道:“你是从那话本子里走出来的。”他指的可能是那本聊斋,我又象征性的剜了一眼他,便走过去和那乔氏姐妹套近乎。
这演义里有这么一句话:江东有二乔,河南甄宓俏。
那甄宓有多俏,我不知道,但这二乔,还真的是俏生生的。她俩现在还不能被冠以江东二乔,最多算是洛阳二乔。
还没等我开口,身高较高的那个乔妹妹刚才在跟着我走的时候本就在用疑惑的眼神在后面盯着我,听郭嘉说了我的名字之后更是确定了一般,拉了我的手叫阿婷,那被雪风刮得红扑扑脸非常地神采飞扬。
一时之间,我还真没搞懂状况。
这时代时,见过的世族女子不多,也就荀家和司马家的那些女眷,个个低眉顺眼,温柔婉转,所以我在人前也装得十分矜持,只是待在了郭嘉面前有些发花痴,但这姑娘,实实在在的汉末真性情女子。
我茫然地看着她,她拉了我的手情切切地说:“我前些天里还见了皇后娘娘,托了话给子修。”见了那老者有些凌厉的眼神,又停了没说,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夏候娉已改了曹姓入了宫,这我早已听小喜鹊给我说了,这乔姑娘进宫见我姐姐也不奇怪,只是她托什么话给子修呢,这子修,是什么人?!。
我觉得身份即将如过眼烟云,郭嘉倾身附耳道:“子修是大公子,你的长兄。”说罢又朗声向乔家姐妹道:“夏候姑娘忘了些前事,还请两位千金不要见怪。”
那乔姑娘低了头,更是委屈的样子,又不想丢开我的手,像是十分关心:“阿婷?!”
我忙笑着劝她:“我虽然忘了许多,可还记得你常到我们家来找我。”
另外一个乔姑娘微笑着向我点了点头,拉着我的乔姑娘却是要哭出来的样子:“我还以为等不到阿婷回来了呢。”乔姑娘一直牵着我表达着她又悲又喜的心情,我只得无助的看着郭嘉,郭嘉也是一副错愕的表情。
那乔国老指挥着他那年轻些的妾室去收拾房间,哼了一声乔姑娘,像是怒其不争的样子,就到一边与荀文若知乎者也去了。
我被那乔姑娘拉着哭了半天,才猛然想起这不知这人到底是大乔还是小乔呢,便硬生生地打断她的哭声:“两位芳名?”
她嗡声嗡气地答了两个字,听着像是乔婉。
这乔婉到底是大的还是小的呀?我心里在悲鸣,口中不耻下问:“你是那小乔还是大乔?”
旁边一脸平静的另一个乔姑娘答道:“我是她的胞姐。”
果然是姐姐温婉,妹妹活泼呀,我在心里叹道。
那姐姐也开口道:“父亲自小将我们养成深闺,自从得大公子将落于黄巾贼手中的我们姐妹救了出来,如此便相识了,阿婷待我们姐妹甚是亲厚,故今天我们有些失礼。”
这大乔说话倒是几分唐玉的样子,只是小小年纪说话拿腔拿调总让我觉得有些不适,我宁愿小乔姑娘抱着我哭,只是没想到这俩姑娘叫我叫我的呢称倒是喊得很蜜,但叫我那父亲怎么也是呢称?!
当晚,小乔姑娘硬要拉着我和我睡一屋,我留恋的望着郭嘉,有些踌躇,乔国老脸色甚是难看,那小乔却是十分奔放地开口:“这郭先生是阿婷的心上人么?”
我点了头,颔首简单地表示了一下害羞的意思。
小乔姑娘却偏了头,仰着头看了一会郭嘉,看得十分辛苦,郭嘉身高挺高的,至少在这时代算得上是伟岸,小乔姑娘实实在在是个小丫头片子的模样,身量不高,她看了很是一会,撇了嘴说道:“倒是配得上你,但实在与子修相比差得远了。”
我心下了然,却又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冲着郭嘉挤了挤眉,他不明所以,我凑近了他,低声说道:“子修有你好么?”
郭嘉也笑了,那小乔姑娘看我们笑得很是畅快的样子,不明所以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我状甚神秘地对她说道:“不足为外人道也。”看她仍是疑惑,又笑着逗她:“你和子修有没有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小秘密呢。”
她刷的红了脸,点了点头,果然还是小孩子。
关于她还是小孩子的看法半分钟后便在我心中无影了,因为她挤开了郭嘉,微踮了脚在我旁边用非常轻的声音说道:“我已对子修以完壁之身相许,他说会娶我做夫人的。”
这句话我一时半会实在消化不了,一直以来我觉得我的言行有些出位,但与这小乔姑娘一比,我实在是传统保守到了极点了。
当下我同意了与她同室而居,不仅仅是与她,我们三人睡一铺,我在中间,大小乔分卧我左右,我一时之间觉得自己艳福不浅。
人前,小乔姑娘快人快语,人后也是天真娇憨;大乔姑娘人前端庄稳重,人后却也语笑嫣然,倒是比白天觉得可爱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