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握手言欢2
我没有开口,觉得虽然是我未主动出墙,但始终还是招来了桃花,这种事情郭嘉出面解决方能体现珍上丈夫对妻子的珍爱与鞭挞。
听着郭嘉与司马懿各自卸下了心防,唤着彼此的小字,虽谈不及称兄道弟,但多番下来,此次也算冰释前嫌了。
郭嘉浅笑着与仲达对视:“其实仲达你刚才所言,倒是我从未考虑过的,因你心中的这位阿婷姐姐,此番前来,本是因我之故,我从来没想过她会在心底下先存了你,这是不会出现的事情,若真如此,那便也是天命。”
“天命?哈哈哈哈!”这台词真熟悉!
我执了杯甜酒一饮而下,凑近了仲达道:“你这般待我情深,说好点些是执着,不好听的便是妄念,只是这般深沉不可移的心思,若真是三年五载的还舍弃不了,就放在心里吧,横竖我还是将你当亲人般看待的。”
仲达亮晶晶的眼睛看了看我们夫妻,饮了酒,拉了郭嘉到一旁去诉说那无处宣泄的情话以及对这乱世的各种观感,我在一旁自斟自饮,偶尔听听郭嘉那积极向上的世界观战争观与仲达消极苍凉的人生观碰触出炽热的火花。
大年初一,所有人烂醉在床,也没有人来打扫战场,我去后院寻我遗落的披风的时候看到院子里一片狼籍,肉骨头与那些燃烧殆尽的木头柴禾七七八八的乱撒着,一时兴起,觉得昨晚的酒还有肚子里扑腾,便抄起旁边的长扫帚挥舞起来。
得意忘形间,顿觉身上温暖无比。
仲达从院子门口溜了过来:“姐姐你还有这种喜好。”
还好我没忘他昨天晚上已与郭嘉握手言和把酒言欢,便笑着说:“活动活动筋骨,也不至于累得着人,况且我这个人,其实郡主的皮相下掩着的是颗奴婢的心。”
仲达笑道:“姐姐经常这般损着自己,我瞧着仍是无尚尊崇。”
我呐呐道:“尊崇倒也不必,完全可以亲近的,你瞧瞧我,何时真把自己看得那么遥不可及了?!”
仲达点点头,站在门边,也不说话,甚至不唤个人来抢我手中的扫帚。
我只得继续挥舞:“昨儿里我与奉孝出了门,还见着了水镜先生的弟子,那水镜先生倒是与仲达同姓,可是同族中人?”
仲达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们家在颍川谈不上有什么远亲。”
“是么,奉孝说年后去城外拜访一下,我想顺便带上你也去瞧瞧,说不定还当走走亲戚呢。”
“啊,有这么回事,我还说看着姐姐入了郭家祠堂我就折身回许都了呢,如此说来,我也陪上姐姐走了那么一遭,这水镜先生嘛,我在河内似亦有耳闻。”
“那么大的名气,还能入了仲达的眼?”
“虽不及如雷贯耳,还算小有名气吧?”
“和郭嘉比如何?”我似乎还是有些图虚名。
“嗬,姐姐眼中,奉孝难道不是最好的了吗?”
“那倒也不是,只是于我而言,只得他一个而已。”
仲达又不说话了。
面前的灰烬与骨头渣渣都被我扫到一地去了,虽然我也有些灰头土脸,但昨天的酒基本上也和着汗一起出来了。
仲达估计也觉得这样杵着没意思,还是开口道:“想了一夜,觉得一切道理都是行得通的,只是放着个姐姐在心里,却还是行不通,既然通不了,那便也就这样吧,放在心里,挺好的,无论是执着还是妄念,有总比没有的好。”
我盯着他,不说话。
他目不焦距地说:“姐姐放心吧,以后不会再让姐姐有难为的事情出现了。”说罢转身欲走。
我想开口叫住他,伸了伸脖子,却还是没有喊出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背上也长有眼睛,倒是看出来我的挽留之意,居然转了身走过来:“姐姐想说什么?”
我冲口而出:“昨天我们不仅仅见到了水镜先生的弟子,我们还看到了个高个子的舞女,很好看,那女子韵味与寻常姑娘全然不同。”
“姐姐又是要做媒?!”仲达的眉挑了挑。
我笑道:“此番不是,以后也不会了,只是这女子,真的不一样,给人的观感与寻常人等完全不一样,连奉孝亦是另眼相看。”
“你们倒是好兴致!”
“啥时候我们带你一起去看看。”
“嗯,还是等婚事了了之后现说吧,自个的婚嫁大事也不放在心上!”
这不是婚姻大事,这是为我在夫家正名的大事,礼仪之繁琐,程序之复杂,整个过程我全然是一种瞠目结舌的状态,不过庆幸的是没有跨火盘这一出戏,大多是些族中老人轮番上前念念,各种复杂的语言、手势,然后离奇的道具,结束时,我满脸沧桑:莺朵成了夫家赐的字,雕在了文衍封号右下角。我正儿八经地告别了待字闺中的岁月。
当晚再次沐浴全身,然后玉体横陈,一脚踢飞欲上前轻薄的夫君郭奉孝大人:“太累了,明儿请早!”
郭嘉嘻嘻从床边再次爬上:“好好,我在莺朵边上候着,候着明儿早。”
我累,作为一路随行的郭嘉估计也累得不轻,这一夜,我俩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问题是未早起的虫儿也逃不脱被鸟生吞的命运。
我四肢无力的承着奉孝的体重:“你本是个勤劳的人,可是这么累也该允许自己的身体休个假才是。”
奉孝把脸偎在我的脖子处:“还好,还好,你夫君不是那般便能累倒的人。”
我攒了点力气想把他拱下去,无奈太沉,只得言语哄骗:“别压着了,万一这肚子里要是有了,你这样压着这可不成。”
郭嘉立马滚到一边,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是么,可是葵水将至未至?!”
我哀叹一声:“这玩意儿也就在许都的时候来过那么一两次,从许都拔营到辗转回颍川,却是从来没有造访过我一次!”
“这么久了?!”郭嘉声音中带着狂喜。
我立马一盘水给他泼去:“你可能得为你的传宗接代大业再继续耕耘,指不定我这片田薄得很难枝繁叶茂,这几个月没有来那玩意儿,肯定不是因为你夜夜操劳的原因,怕是身体受不了奔波,晓行夜宿的,你所说的什么葵水也不好意思来叨扰我!”
郭嘉仍在自顾自幻想:“天亮后让人请个郎中来瞧瞧。”
我翻了翻白眼:“昨天才从宗祠里出来,你就盼望着能多在宗祠里占个位置呀,可问题是,我就算是想未婚先孕,也得先说服了这细柳扶风的身体同意才行呀!”
郭嘉的自信不知源于何处:“还是请郎中来看看。”
“你不觉得不妥吗,那有了身子的女子,即使不是吐得昏天黑地,也是整日里昏昏欲睡,精神状态哪有我这样子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哪有怀了身子的女人天天夜里还与夫君颠鸾倒凤的!”我想我说出这话的时候表情一定十分具有可看性。
“嘿嘿,还是请来看看吧!”
“看什么呀!”我快抓狂了。
郭嘉在旁边十分温柔地捋了捋我的额头,覆上一个甜蜜的吻:“看看也好,也开个药方子,调理调理你这具细柳扶风的弱病身子。”
“我哪里说过我是弱病身子了?!”
“刚才不是你说的吗,晓行夜宿的,可累坏了。”
经过一阵列十分饶舌的争辩,再加上之前的那番激烈的运动,我们俩都口干舌躁,却又懒得不想动,想唤个人进来倒杯水,却又拉不下两张脸。
你推我拒了半响,我摸着肚子:“儿啊,你瞧瞧你的亲爹,你还没出来便让你娘拖碰着你去掺茶倒水,这苦日子,可怎么挨呀!”
他立马翻身下床,还把水端到我的嘴边拍着我的背喝下,十分的细致妥贴。
我只能说,这话挺管用的,就是不知道待会见了大夫,这话会不会成为郭嘉日后压迫折磨我的又一把利器。
那大夫进院子的时候,我正搓着手被奉孝和仲达押着练字,苦不堪言时,那个面善的大夫背着药箱进了门,与前这次裹着风雪不同,他这次来是带着一米阳光的。
我忙搁了笔,招呼大夫坐下,又跑到门外去唤娇人来倒茶。
大夫四顾:“病患之人何在?”很是文气。
我嘿嘿笑着,伸出手臂:“我就是,我就是。”
大夫没有伸手过来探脉博,只是疑惑道:“夫人面色红润、气沉韵足,再观夫人行止,不似病患之人。”
郭嘉在旁边说道:“我们一路奔波回来,路上十分辛劳,加上内子先前便有痼疾,还请先生仔细诊查一番。”
大夫点了点头,捉过我的手腕,隔了一层衣物开始探脉,我离他较近,仔细观他的表情,却是滴水不露的一派沉静。
收回手时,那大夫却抓了我的另一只手继续按在腕间,力道比先前大了一些。
我皱了皱眉:“难道还需要名老中医会诊?”
大夫没理我,很是一会儿他才对着郭嘉说道:“祭酒大人,夫人的脉象是有孕了,可是…..”
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在胸中翻腾的声音,我捂住胸口,尽量让心不跳出来,嘶哑着声音问道:“啊,真的吗,不会吧?!”
仲达在旁边掩嘴笑道:“姐姐可是欢喜的疯了?!”
郭嘉朝我挑了挑眉,脑袋仰了仰:“今儿早上我就跟你说了,为夫可是把满身精华都给了你了,只是以后,咱们得注意一些了,我不能再那么压着你了,换了你在上面吧。”说完也自知失言,低头咳了咳。
我红脸转身不理他。
旁边的仲达与大夫权当没听到这闺中密话,仲达接了刚才大夫的话:“刚才您说可是,这可是是什么?”
“脉象显示有轻微的金中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