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少卿第一次见到佳晴还是在七年前她依旧是一城女朋友的时候,那时的他刚在英国读完研究生,回国组织了一次毕业旅行,顺道也邀请了一城一同参与,第一眼见到佳晴便是在那次旅游中,佳晴的美丽紧紧锁住了卿的眼睛和心灵,只是无奈她是别人的女友。
曾经一度以为家族事业才是自己唯一的追求,但佳晴的美丽似乎彻底扰乱了少卿的思路,当佳晴还是别人的女友时,一股强烈的掠夺欲就已经油然而生,只是当时尚可控制自己的欲望,直到两年前在伦敦遇到独自求学的佳晴,少卿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内心的欲望,他告诉自己,必须把这个女孩留在身边。
看着佳晴心事重重的样子,少卿并不好受,他多么希望一城的影子已经从佳晴的心里彻底除去,但显然事情并不如他所愿,起码不是完全如他所愿。晚饭席间,他不止一次地注意到自己的这位漂亮女友眼神朝一城的方向瞟去,这确实让他十分的不舒服。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有过这样强烈的占有欲,不允许她的生命里还有别的男人,哪怕是影子。
虽然窝火,但多年来在商场上的修行至少让少卿不会轻易地流露出不悦,还是故作冷静地对身边的佳晴说道:“你还好吧?见到他,没有不舒服吧。”
“我很好,你放心。”佳晴冷淡地答道。
少卿本握着方向盘的右手,忽然握住了佳晴的手,并紧紧地握了一下,眼神坚定地道:“你会明白,你的选择没有错。”
这用力的一握像是把佳晴忽然拉回了现实中一般,她也回以少卿同样有力的一握,道:“我知道我没有选错,他根本不可能给我我想要的,只有你可以,我无法想象没有你,我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听到佳晴这样说,少卿像是暂时得到了一颗定心丸,朝着她温柔地笑了笑。心里默念,任何想要破坏这美好的人和事都绝不被允许。
第三十节
整个晚上,一城都无法入眠,初恋女友的再次出现似乎又彻底打乱了他些许平复的心情,至今无法谅解佳晴临走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本想着,和她的世界可能再无交集,时间总能让伤口逐渐愈合,虽然这愈合期比自己料想的要慢得多。
然而这完全不曾料想到的重逢就这样发生了,像重磅炸弹毫无来由地落在自己身上,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她竟成了大哥的女友,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和这个男人的关系。恋爱的时候,一城甚至是推心置腹地把他家里所有复杂奇怪并且令到他及其不愉快的关系都告诉了佳晴,因为喜欢她信任她,相信她是可以交心的人。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对继父这一家子是有多厌恶,可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个大哥,而且如胶似漆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城越想越觉得可气。不过转而又想到了自己撂下的大话,带女朋友,可哪儿来的女朋友可带呢。自己一时赌气下夸下的海口这下难以收拾了,但绝不能在佳晴和少卿面前丢脸,这是一城万万不能承受的,必须让他们看到,自己过得很好,而且是非常的好。
思来想去,也只有找人暂时装一下自己的女友了,可是找谁呢。一城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佑冰,不知道为什么,已经习惯性地会在有困难的时候想到佑冰,这种奇怪的依赖让一城自己都觉得吃惊。但是,只有佑冰。
……
第二天,回到中心上班,一城好几次都想找佑冰说话,却始终被当作透明人似的,佑冰对他几乎视而不见。不知怎的,一城觉得心烦气躁,佳晴的再次出现,佑冰莫名其妙的无视和冷漠,总之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一夕间发生,不解甚至是气恼。就在佑冰又一次好像当他完全不存在似的欲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一城终于忍不住伸手一把拉住了她,一脸严肃地道:“我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就算是判刑,也得有个判决书吧!”
被一城猛地拉住了手腕,佑冰的心理像打翻了一坛水,这水就要从眼眶喷涌而出,佑冰强忍着故作镇静地道:“你根本没有犯错,哪来的什么判决书。”是的,他有什么错呢,他不过是做着自己的事,过着自己的生活,去看自己的女朋友有什么错呢?可是为什么自己要生他的气,到底在气恼什么,无非是明白了自己不过个是个插曲,牵动他情绪的永远只是那个女主角,而不是自己。
“拜托你不要老是把什么都放在心里,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不开心的就说出来好不好,你不能指望别人都是神仙,能猜到你心里在想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一城有些急了。
佑冰看着一城,他的眼神是那样的真挚,就像是真的想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在火车上,在湖边,甚至是那天在天台,都是这样的眼神,真诚而坚定,每次都能让佑冰感受到温暖和力量。现在,这眼神又再一次让佑冰深深地沦陷,可是心里真的好刺痛,讨厌自己对这眼神的迷恋甚至是上瘾,好想抽身,却再也不能。佑冰强忍着的心里的刺痛,望着一城的眼睛,冷冷道了句:“你真的在乎我心里在想什么吗?你真的想知道吗?”
被佑冰这一问,一城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自己真的在乎吗,真的想知道她在想什么吗。没错,一开始只是一味的觉得这个女孩好奇怪,但这半年的相处让一城看到了她冷漠外表下的温度。孙兰说过,佑冰是个心灵像湖水一样清澈的女子,一城越来越能体会这句话的意思,她的率真和简单就像没有参杂任何杂质也容不得任何杂质。跟她在一起,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哪怕是遭白眼,被责骂,还是觉得舒服,有时候一城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某种神经性的强迫症,没有佑冰盯着,竟会浑身不自在。虽然不是那么清楚,但一城隐约可以感到她故意封着自己的心,小心翼翼的,生怕露出任何痕迹。
见一城没有作答,佑冰觉得心好疼,他果然还是不在乎,忍不住冷冷地笑道:“不好意思,是我自己犯傻了,你为什么会在乎呢。我们只是陌生人。”
陌生人,这是一城两天之内第二次听到这个词,昨天在天台,她也是这么冷冷地说了一次。这个词真的让人很不舒服,一城满是不解甚至是有些痛苦地对佑冰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原来他把自己当朋友,佑冰突然有些开心,起码他没有当自己是陌生人,起码还是朋友。同时又有些黯然,他对自己的感觉原来只是朋友,这原也是意料中事,只是亲耳听到远比想象要难受得多,深吸了一口气,佑冰强压着自己的情绪,应道:“是朋友,也是领导和下属,而且永远都是领导和下属。”
一城被佑冰的这句话逗乐了,他发现不仅自己有这种神经性地被人管的强迫症,他面前的这个人好像也有一种类似的管人强迫症,这还真是个奇怪的组合。觉得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一城说道:“yes,madam。”停了一下,又道,“不知道madam能不能帮我个忙。”
“说吧。”佑冰不紧不慢地说。
“这周六,我妈妈生日,”一城突然结巴起来,断断续续地说,“我需要一个女伴,你,能陪我去吗?”
“为什么要人陪?”佑冰反问道,“你别跟我说你是为了讨好你妈!”
“部分原因吧。”一城含糊其辞地答道。
“另一部分呢?”佑冰紧追不舍。
“你能不问吗?”
“那就算了,关于这方面反正我也不太擅长,你还是另觅高人吧。”说着就要离开。
一城见佑冰又要生气,立马说道:“其实是,是因为受了某些刺激,说了某些大话。”但说着说着却把话又咽了回去。
“受了什么刺激?说了什么大话?”佑冰不依不饶。
隔了几秒钟,一城终于道:“我继父的儿子,也就是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那位大哥,他也会带女朋友去,而且,他的女朋友就是,”一城忽然无法继续说下去,又隔了好久,才似乎才又有力气继续,“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所以,你也要带个女朋友,让他们看看你有多幸福吗?”佑冰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但让她更生气的,是一城这个无聊的要求。
“我是不想让他们看扁。”一城忿忿地道。
“无聊!”佑冰生气地道,“我没空陪你做这么幼稚的事!”
见佑冰要走,一城几乎是带着恳求的口吻道:“就当帮帮我,行吗?”
佑冰看着一城这副软弱无奈的样子,无名之火油然而生,气他居然幼稚到要用这种方法去维护自己的面子,也气他到现在还那么在乎那个女孩子,如若不在乎,又何必如此。迟疑了几秒,佑冰突然认真地看着一城道:“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帮你。”
“什么?”一城赶忙问道。
“具体是什么,我现在还想不到,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为我做一件事,这件事必须排在任何人和任何事之前,无论上刀山下火海,都必须完成。”佑冰知道自己是为了赌气才这么说,但是她真的想任性一次,好好地做一次女主角,哪怕就只有一次,没有任何人的打扰,一城能够只是为了自己做哪怕就只是一件事。但这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故事。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