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还有……津……荣。”江寒无双手执箫,缓缓地后退,远离苏涟漪。
  “哼!一定就在里面。”
  苏涟漪喜道:“胡君宇也来了。”
  江照流傲然大笑道:“就在里面又如何?凭你们还想闯进去?”
  伍风说道:“此人我来挡,你们进去救人。”
  江照流笑道:“哈哈哈,就凭你?伍风,当年我尚在军中,你不过是一个马前卒,有什么能力来挡我?”话音刚下,就听到一阵凶猛的风声,然后是津荣一声惨呼。
  胡君宇狠狠地拍醒津荣,怒道:“还傻叫,我们进去救人。”
  伍风竟然引开了江照流。
  胡君宇推门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心中一跳。还是身边不懂事的小书童先惊叫出来,立刻奔到江寒无身边连哭带喊的跪下,口中直叫少爷。
  “津荣,你家少爷还没死,你哭什么丧?”胡君宇不满地说道。
  津荣抽噎着道:“胡公子不要乱说话。我家少爷还好好的,只是……只是……”话未说完又痛哭流涕。
  “津……荣……走开!”就在津荣要抱起自家少爷察看伤势的时候,江寒无以手抱头拒绝了他。
  津荣不解问道:“少爷,您怎么了?”
  此刻津荣还懵懂不知,但是胡君宇却看出了异样,一把扯住津荣衣领往后猛拉。同时再看江寒无,就在津荣离开同时,他抱头的双手抓成爪子,正在津荣方才待的地方狠狠的划过!如果胡君宇慢了一步,恐怕津荣就要被江寒无撕得重伤。
  “少爷?!”不知凶险的津荣挣扎着要过去。
  胡君宇喝住:“不要过去。”
  江寒无狰狞一笑,扬起了头。此时胡君宇才真正看到江寒无的面目,额头处撞得血肉模糊,赤红的双眼泛出嗜血的光芒,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血腥的恐怖之中,哪里还是他认识的翩翩公子江寒无?
  胡君宇试探问道:“江兄?”
  “走……带涟漪……走”江寒无痛苦地挣扎着,艰难地说出一句话。
  “涟漪?”胡君宇方才一进门只顾着江寒无,这才注意到躺在地上的苏涟漪。
  “不。寒无,你不走我不走。”
  江寒无再次以头触地,痛苦挣扎着说:“涟漪……走……我……不行……了……胡……”
  胡君宇明白江寒无的意思,当下就要抱起苏涟漪。
  可是苏涟漪却哭着哀求:“胡君宇不要!你敢动我?”
  胡君宇正是两难之际,津荣突然跪下地上朝江寒无磕头,语无伦次道:“少爷您不要有事。少爷要有事,津荣替您死。”
  “哎呀!”胡君宇看着这三个人顿时不知所措。
  “江公子?”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叫喊。
  胡君宇如蒙大赦,喜道:“伍将军你回来正好。”
  “伍……”江寒无虚弱地说不出话来。
  伍风前脚刚踏进门,就看到江寒无突然腾跃而起,五指成爪朝津荣奔去。胡君宇反应及时,一把扯开了津荣。
  “怎么会这样?”伍风惊讶大问。
  胡君宇还未回答,江寒无又几近疯狂袭来。
  此时胡君宇尚且能躲,只是如此下去,却不知要怎样处理。左闪右躲数回,听到伍风喊道“试试这个”,然后扔来一物。
  胡君宇随手一抓竟是一画卷。急忙展开一看,画卷中一个女子含情凝睇地望着远方。不知为何,看着此女子心中竟有种凝神静气之感。
  正在胡君宇出神忘却江寒无的时候,又听到江寒无狰狞一声惊叫,猛然叫醒了胡君宇。胡君宇手下一松,画卷扬了开来。
  此时不等众人反应,却见江寒无突然跪倒在地上,双手抱头,怔怔地看着画中女子。
  “娘!”听到江寒无嘶声裂肺的一声沧桑叫喊,低头看去,江寒无已然昏死过去。
  【本章前半部分又是和引言相似,只因当初写好后文才把这些段拉到了引言,做一个铺叙。见谅】
  第十六章 二马并驱
  更新时间:2011-12-13 11:38:30 字数:2593
  第十六章二马并驱
  一夕轻雷落万丝。
  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天际间织就了一匹华丽的雨锦。
  在通往京师的官道上,两辆马车冒雨缓缓而行。
  当头的车夫气宇轩昂英武不凡,头戴斗笠手执马鞭,不解风情地大喝一声“驾”,无意惊扰了车厢内的浓情蜜意。
  只见车厢内有人撩起了窗幕,一阵微风袭来,带着缠缠绵绵的细雨,让人神清气爽。
  这时人们才能看到车厢内的情景。
  只见一个千娇百媚如仙脱俗的佳人正睡眼惺忪倚在风流倜傥的少年公子身上,温柔娴静地望着窗外柔和细密的微雨。
  少年公子半卧在内,看着怀中的美人被袭来的清风吹乱了秀发,温柔地助佳人理顺青丝。只是手间停留在其滑腻含香的秀发之上,再不舍离去。
  温存在恬静的车厢内,许久才听到一声莺声燕语般动听的声音说道:“寒无,我多害怕一觉醒来,你又会消失不见。”言语间没有哀怨,只有满心的欢欣。
  江寒无握起佳人柔若无骨的纤手,轻轻摇头说道:“今生今世,我江寒无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苏涟漪胸中涌起柔情蜜意,含情凝睇,贝齿微露,嫣然一笑。
  江寒无说道:“那日我见到,洛阳城中有一个女子,为保全情郎性命,甘愿糟蹋自己的娇躯献身于豺狼虎豹,纵使日日离神怅然,夜夜魂牵梦萦,生不如死还是思念情郎。”
  尚在江寒无惆怅之时,苏涟漪知悉他心中所想,说道:“世间此等痴男怨女何其多哉,我你又何尝不是?”
  江寒无点头说道:“涟漪,我早该明白,你我之间哪怕生离抑或死别,冥冥之中也都早已一线牵连。以前我一意孤行,害得你……”
  “寒无,一切我都是甘愿的。没有谁害苦谁,也没有谁对不起谁。今后能留在你身边,夫复何求?”苏涟漪插口阻断了江寒无的话。
  江寒无胸中只觉一股气息堵住了千言万语,手间轻轻抚过苏涟漪娇靥粉腮,沉浸在浓情蜜意之中。
  两人凝望车外微风细雨,不愿打破其中的旖旎多情。
  随着马车起伏颠簸的前行,江寒无忽然说道:“涟漪,此行凶险,万一……”
  “寒无,没有什么万一。此生得成比目何辞死……”苏涟漪清眸流盼,情意绵绵的看着江寒无。
  江寒无豁然一笑,接口念道:“……愿作鸳鸯不羡仙。”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比目鸳鸯真可羡,双去双来君不见。”就在两人爱意缠绵的时候,车外手执马鞭的车夫颇有怨言,说道:“比目鸳鸯胡君我都见到了,可是徒得心生羡慕,二位能行个好心,饶了我这个独飞孤雁吗?”
  苏涟漪闻言嫣然一笑,复又含情脉脉地看着江寒无。
  江寒无轻咳一声,说道:“胡兄,圣人教诲: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如何偷听我二人说话。”
  胡君宇大声抱怨道:“好你个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们在里面信誓旦旦、言笑晏晏,丝毫不体谅我在外面为你们遮风挡雨,现在竟还怪责我偷听!”
  江寒无与苏涟漪相视一笑。
  胡君宇继续说道:“可怜我一个天涯倦客,形单影只。当年一抔情怀热恋情,通通付之东流水。真个是:‘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想我胡某人也算是丰采高雅、气宇轩昂,堂堂七尺热血男儿,竟然只能为你们这对比目鸳鸯当个马前卒。可怜,可叹,可悲兮!”
  “少爷您别听胡公子的。”此时官道宽敞,二马并驱,一旁的津荣听到胡君宇的话赶紧说道:“方才在城镇起程的时候,是胡公子跟津荣抢着要驱驾您的马车。津荣不愿,胡公子还凶吓津荣,胡公子说是要……”
  胡君宇喝住说道:“好你个不知趣小书童!”说完一马鞭狠狠抽在津荣驾驭的马匹上,疼得骏马嘶叫一声加快了步伐。
  津荣赶紧驭马缓行,哭丧着大叫道:“胡公子不要!伍将军可受不得颠簸。”
  只听津荣车厢内传来两声咳嗽,显然是惊动了里面的伍风。
  胡君宇笑哼一声,不再言语。
  两车复又缓缓前行,且歌且吟,好不快活。
  行了半日,听得津荣车内的伍风咳嗽连连,吓得津荣紧张问道:“伍将军,您可好?”
  车厢内又传来咳嗽声,然后是急促喘息吸。
  “吁”,津荣见势不对,停下马车。掀开帘幕,只见伍风瘫倒在地,魁梧的身躯不断颤抖,咳嗽中吐出了浓稠的鲜血。
  “伍将军!”津荣一声惊呼把另一车上谈笑风生的三人引了过来。
  胡君宇首先赶到,跳到车上为伍风把脉探息,只觉伍风气若游丝,经脉紊乱,性命堪忧。
  江寒无抱着苏涟漪过来。此时苏涟漪身上所中的御冰诀未除,被冰封的四肢百骸皆不能动,行走间只能由江寒无照顾着。
  “如何?”江寒无问道。
  胡君宇紧拧眉头,摇头说道:“危矣。”
  原来那日洛阳城中,伍风虽然引开了江照流,但是江照流武功之高强,连统御千军万马,勇猛刚强的伍风也在十几招内败下。
  就在性命悬于一线之际,伍风及时拿出秦丞相吩咐带来的法宝画卷,竟然真能镇住了已然疯狂的江照流。
  当江照流挥正掌拍向伍风的时候,猛然见看见伍风手中画卷的女子,惊吓得目瞪口呆,连连后退,又抱头嘶吼,仰天大啸,最后状若癫狂地呼啸峰林,急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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