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另外,做事要先冷静思考,不可盲目行事,否则将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说完,他又深沉的叹了口气,“小伙子,祝你好运。”
  我以为他知道并说出三年的事情,没想到竟是这些算命人最“基础”的导训。他能知道什么,未来的变化谁都不可能知道,所谓“知道”也只是猜测,然后再往深里猜测,我这样想。
  可是那天之后,成耀回老家探望病重的母亲,我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么多事,算命人说“近期”,近期……果然说准了!
  下意识中,我放慢了车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心情逐渐由白色变为黑色,这样一直持续到经过最后一个收费站,进入呼和浩特市区,看到某广告牌上印着“呼和浩特”四个大字,才如释重负,犹如大象把老鼠从长鼻子中喷出来——终于好受多了。
  这一站 第12节 冤家路窄
  友情很伟大,肝胆相照、两肋插刀,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为朋友去死。总之,为朋友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但是,一个真正好的朋友决不愿你为其失去一切,比如你自己。
  回想高速路上那惊魂一幕,我仍心有余悸,似乎开始重视生命了,要知道,如果大货车当时不及时开走,借着近乎奔驰车极限的速度,我是死是活还真无法估计。我是不怕死,但我不能自私的死,我是来找成耀的,还没见到成耀就先死翘翘了,成耀一定不会原谅我,假设我死于车祸,就永远不可能见到他,这算什么?
  由于打方向盘时用力过猛,肩膀到现在还隐隐作痛,有必要去医院做次检查,于是,我开车绕市区寻找医院,可绕了半天没见有一家医院,便下车向当地人打探,方找到附近一所叫做“芳华”的小门诊。
  我摘下墨镜走进去,只见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专注的扫地,并没有注意有人进门,所以我敲了敲门上玻璃,“打扰一下,能帮我检查一下伤口吗?”
  女人先是一懵,后抬起头笑着说:“哦,好的。不好意思,我光顾忙了。是什么伤?”
  “旧伤了,您替我看看吧。”
  女人示意我坐在一进门的深褐色长条椅上,那是小公园里常见的那种长条椅,一般夏天或秋天的时候很受情侣们眷顾,不知有多少浪漫或凄美的故事发生在这不起眼的椅子上面,最后成为青春岁月难忘的真情回忆。
  环视这间20平米左右的诊室,除了两张单人床和一个摆放药品的玻璃柜台,还有一张构造独特的圆形桌,以及冰冰凉的长条椅,整个室内布局基本上可以用“简单”来形容。
  坐下之后,女人端给我一杯滚烫的开水,但我的屁股却被一股凉意袭击,这股凉意不亚于室外的天寒地冻,陡然从屁股开始袭过全身,令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心想,让病人坐这又硬又凉的椅子太荒唐了,最起码应该在上面垫一席毛毯之类的东西吧,可是什么都没有垫!它让我的屁股极不舒服,于是本能的站起来无声抗议。
  “坐着啊,怎么站着呢?”女人客气地说道。
  我说椅子太凉,她满脸歉意地说:“实在对不起,我给你垫上棉衣。”
  呼市比北京冷得多很多,要我生活在这座城市里,估计晚上是不会再到处乱跑的。死法有很多种,我可不愿意接受被冻死,那样死也太惨了。
  女人又检查了我右肩的伤口,说没什么问题,注意以后别太用力使劲儿就是了。她说这话时显得很轻松,但我还是感觉伤口一阵阵的痛。
  “你不是本地人吧?”女人突然问我。
  “不是,我来这里找朋友的。”
  “是吗?”
  “嗯。对了,你们市内有没有姓才的?”
  “才?哪个才,是刚才的才还是发财的财?”
  “刚才的才,有吗?”
  “没听说过,你问这干嘛?”女人有些好奇。
  “是这样,我联系不上朋友了,想通过他小姨找到他,因为他小姨姓才,据说姓才的人不多,是吗?”
  “不晓得,要不我帮你查一下。”
  我道了声谢,见她从柜台抽屉里翻出一本小册子,打开一页一页地掀过去。大概一支烟的功夫,她面带惊喜地告诉我,在海拉尔有11个姓才的,说不定其中就有成耀的小姨才朗。那么,只要找到才朗,差不多就可以找到成耀的行踪了,那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心里这样想着。
  “太好了,谢谢你帮我这个大忙!”我激动万分地说,接着掏出500块钱塞进女人手里,“请收下,倘若最终我能找到朋友,回头再请你吃火锅。”
  “别别别……”女人说什么也不肯收钱,只一个劲的夸赞我重情义、讲义气,是个大好人,好人一定有好报,也一定会找到朋友的。我看着她,不知心情为哪般,便说:“大姐,你也是好人,也一定会有好报的。”
  尽管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找到才朗,但眼前这个女人提供的线索确是万分重要,因为我不必盲目的在内蒙古这块大蛋糕上寻找,只需前往海拉尔小城找就可以了。
  离开芳华门诊的时候,女人给我带来几盒外伤药和感冒药,外加一份海拉尔地图,并祝我一路顺风,还嘱咐说遇到难题无法解决就打电话。电话是留下来,可却忘了问人家的名字,只能猜测她就叫“芳华”吧。
  这一站 第13节 救星出现
  为了能尽快找到才朗,我连夜赶往海拉尔,到的时候已经很晚很晚了。半夜,我在城区找了一家网吧上网,看看能不能在本地搜出关于才姓的相关信息。
  天亮后得知,海拉尔市是一个很小的地方,人口并不多。不过当地有一家还算有名的企业——海拉尔啤酒。这里人烟稀散,普遍不见有什么热闹场所,大概也跟本地人的含蓄性格有关吧。
  海拉尔城区虽小,但在26万人口中轮番找出11个姓才的人并不容易,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花了两天时间终于找到一个姓才的小弟弟,通过他我见到了他的父亲才刚,才刚告诉我,本来是没有这个姓氏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用的,而自己的父亲早不在人世,的确难以探究。不过,对于我要找的人才朗,他说海拉尔确有此人,以前在呼和浩特居住,现在本地也算比较有名,她是个女画家,作品多次在全国各大城市展出,获得过不少好评,奖项若干,还收了十几个爱画画的学徒。才刚还说,才朗这个女人有点傲,不愿搭理人,去年电视台邀请她做一次访谈节目都被拒绝了,所以不好找她……
  “才先生,你可知道她的住址?”我急切地询问。
  才刚问我是不是记者,她是不会见记者的。
  我把寻找才朗的目的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没等他回应,就又拿来500块钱塞进他的口袋,用饥饿的眼神看着他。
  才刚:“嗯,有,我明天带你去她家找她,现在时间太晚了,不如今晚先在我家睡一晚,明天一早咱就去找才朗,兄弟?”
  虽然我心情急迫想立刻去见才朗,但才刚说别看白天外面风平浪静,一旦到了晚上就特别乱,经常有打群架的、抢劫的,出去非常不安全,另外才朗有可能已经休息了。无奈我只好坐下来跟才刚喝了盅小酒,然后早早睡下了。
  前两天一直睡在车上,累得腰酸背疼,此刻躺在柔软的床上,感觉舒服极了,全身的骨头和神经一起放松下来,那真是一种享受呐,享受这舒服的一晚,并期待着天快点亮,跟才刚去找才朗大画家。
  不知夜里几点我醒了,闭着眼,隐约听见房间里有拖鞋摩擦地板的声响。有贼吗?或许是太累太困的原因,我怎么都没力气睁开眼,眼睛里好像被挤进了“哥俩好”,上下眼皮紧紧粘在一起。可是那声响在房间里持续徘徊,我费了半天劲,终于睁开一条细缝,看见一道黑影突然闪过,速度比蝙蝠侠还要快,我打开台灯使劲瞅,竟然是才刚家那只大花猫“美美”。美美“嗖”地从我被子上跳下去,缩在门口又“喵喵”起来。我走到门口,把虚掩的门打开,放美美出去,方才重重的舒了口气,心想是猫在捣乱,哪见有什么贼啊。
  幸好没把才刚小两口吵醒。
  回到床上,我的困意不那么明显了,便点上一支烟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设想着明天买点什么见面礼去才朗家。
  清晨,仍在睡梦中的我被手机炫铃叫醒,我闭着眼摸到手机“喂”了一声,话筒那边没人说话,我又“喂”了一声还是没人说话,就骂了一句“谁他妈这么无聊”,然后凭手指触觉挂断了手机,蒙上被子接着呼噜。过了一分钟,手机又响了,我懒得去管,但那首郭美美的《不怕不怕》不间断的重复,吵得我连摔沙发的想法都有!
  “喂,展大哥,你那信号这么么差呀?”是陈上雪打来的。
  “什么事儿啊,我正休息呢!”我有点气愤。
  陈上雪沉默了半晌,说:“呃,展大哥,对不起,要不你继续睡吧。”
  “都被你吵醒了,再怎么睡也睡不着了,说吧,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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