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贺书尧你是怎么把我心目中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变成了这样一个唠唠叨叨、大惊小怪的‘庸俗’女人。”男生很夸张地捶胸顿足。
一大厅的人在短暂的鸦雀无声后，放声大笑。
琳琅一口茶在口中咽不下、吐不出。书尧笑过之后，大声喊：“幸福的婚姻生活。”
刚刚有些停息的笑声再次响起。
饭后，这些昔日的同窗自动分组自由活动。有些是本就要好的，多年不见要再叙别后离情；有些是因为发现了彼此新的共同兴趣；当然也有的是因为世俗功利的目的。
青梅、何伟、琳琅、贺书尧和另外几个个同学站在一处。
人多、又想说说话，想来想去也没有更好的去处，何伟建议去k歌，其他人也没有异议。何伟熟门熟路地引着众人穿街走巷。
董博说：“这家伙看来是老手了，青梅你知道吗？”
青梅笑着说道：“不清楚，谁知道他跟谁来的。”
“别制造家庭矛盾啊，大董。”何伟大声说：“各位同学，为了今天的相聚，我专程为各位准备了一首歌。掌声鼓励一下。”
“好。”“唱起来。”
“各位请聆听由著名歌手何伟先生带来的《李雷与韩梅梅》。”
“老何，你装嫩啊，那套书咱们没用过，那是80后的。”
“借用一下，表达的是共同的感受嘛。别打岔，注意听。”
一切从那本英语书开始的
那书中的男孩何伟
身边的女孩名叫霍青梅
还有jim lily和 lucy
kite lin tao和 uncle wang
一只会说话的鹦鹉叫polly他到处飞
好多年没有再一次翻开它
但那一段说的谁和谁
偶尔还能细细回味
书中他们的喜与悲
书外身后的是与非
还有隐隐约约和我
一起长大的小暧昧
后来听说何伟和霍青梅
幸福地牵着彼此的手
lucy回国 lily去了上海
身边还有了那么多男朋友
jim做了汽车公司经理
娶了中国太太衣食无忧
li tao当了警察
uncle wang他去年退了休
有点遗憾何伟和霍青梅
幸福地牵着彼此的手
一样的是我们都有了个
当初不曾遥想的以后
还好polly它还活着
就像我们当年的小美好
他永远都不会老
在心底不会飞走
“改得好。”众人起哄。
音乐第二次响起的时候，何伟又把人名换做了：书尧和叶琳琅。
何伟唱过之后，屋内气氛立时热了起来。何伟把麦克风交给同学，来到书尧和政委身边。
“先前人多没说完，孟岩出什么事儿了。”书尧问。
“具体情况也不清楚，这些年许孟岩和宿舍的人很少联系。大体上就是刚才说过的，孩子没了，老婆病了。”政委说。
“这倒是他的性格。”书尧了解地说。
“想去看看他，这不征求你的意见吗？当年宿舍里你们俩关系最好。”
“以我对他的了解，这种专程的安慰他不见得会喜欢。”书尧想想说：“看机缘吧。”
“你们仨，过来。搞什么小集团。”有同学朝他们喊。
琳琅想着说：“咱们班里成的不少啊，这结局真好。”
“结局，琳琅。怎么可能是结局。”青梅笑道：“一切才刚刚开始，我们将要面对各种各样的苦恼、困扰，要经历衰老、疾病，要面对无数子女问题、婚姻难题。琳琅，我们还有着四五十年的忧乐时光，怎么可以轻言结局？”
“好多年听不到你的锦言妙语了，醍醐灌顶啊。”琳琅笑道。
青梅夫妇殷殷相留，琳琅与书尧又留了一日。两位男士另有约会去了，琳琅与青梅待在家中，两人一人一条薄被，各自蜡缩一角，床上上放着饮料、零食，把往事一一温习，竟是通宵不寐。
天蒙蒙亮起来，两人忽然停下来，倾听屋外街道上人声逐渐喧闹起来。
“这次聚过，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有机会。”
青梅伸手理好琳琅有些散乱的头发，“这有什么难的。交通这么方便，孩子一天天大起来，咱们的空闲也会越来越多。”
终于还是要走了，何伟与贺书尧大力的拥抱，相约再聚。
☆、人生一树花
28
周末，许孟岩带浅浅回娘家。车停在门口的时候，早就等在门外的夏立成帮浅浅打开车门，向浅浅伸出手，浅浅不易觉察的朝许孟岩靠过去。
“爸，我来。”许孟岩先下车，转到浅浅一边。
夏立成有些无奈：“还是没有进展。”
许孟岩一手揽着浅浅，一边把车门关好：“不着急。”
“怎么能不急，这么长时间了。你一个人忙里忙外，谁也帮不上忙。”夏立成对于女儿对许孟岩的依赖喜忧参半，女儿依赖他说明他是真对浅浅好，忧的是要是有一天许孟岩受不住了，浅浅该怎么办。
“夏叔叔，让他们进屋吧。”乃飒站在门边。
“快进去吧，亚亚也来了。”除了许孟岩，浅浅对亚亚比对别人亲近。
吃饭的时候，许孟岩把菜夹到浅浅面前的小碗里，他夹多少浅浅吃多少。许孟岩一边照顾浅浅一边同其他的人说话，并不见有什么忙乱。
吃过饭，乃飒帮程闵收拾碗筷，罗圩把洗好的水果端到客厅，许孟岩帮忙沏茶，亚亚则趴在夏浅浅的身上打盹，浅浅的手轻轻拍打着亚亚的背，这个动作让许孟岩心中狂喜。
罗圩轻声说：“似乎有进步啊。”
许孟岩点点头。
亚亚终于睡着了，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罗圩走过去把亚亚抱起来，浅浅的目光随着罗圩的动作移动。
“孟岩，想没想过让浅浅回家来？”夏立成旧事重提。
“最忙乱的时候都过去，现在更不需要了。”许孟岩把浅浅头揽入怀中，她也有些困了。
“你工作也带着浅浅会不会有影响。”夏立成有些担心。
“有，但是不大。浅浅很安静。”
因为浅浅睡着了，所以两人晚上住了下来。
许孟岩一个人坐在浅浅以前常坐的摇椅上，点一支烟，看一点红光在黑暗中。
“给我一支。”
许孟岩并不回头，把烟盒跟打火机递给罗圩：“你也睡不着？”
“你睡不着吗？”
“想抽支烟。”
“很累吧，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罗圩倚在门框上。
许孟岩揉揉眉心：“不会比过去累多少，以前她好的时候，全副精力用来工作，比现在还累。”
“你找个时间到医院来，做个全身检查。”
“太夸张了。”
“我是为浅浅，你要病了，谁能照顾好她。”罗圩轻笑：“你以为是为你？”
“那套房子是怎么回事？”许孟岩深吸一口。
“查过原始资料，是浅浅妈妈留给她的。”罗圩叹口气：“夏叔叔很受打击，说浅浅妈不相信他。”
“我一直在想，她是怎么瞒过这么多人的，还能瞒这么长时间。”许孟岩伸手要烟。
罗圩递给他：“想通了吗？”
“有些线索了，还不清晰。”许孟岩并不想说。
沉思良久，罗圩说：“今天乃飒跟我提起件事情。”
“是关于孙睿的。”
“哦？”
“如果不是他，你不会在半夜家里人都睡着的时候找我谈。别忘了我的专长。”许孟岩呼出一阵烟雾：“让那小子死心吧，他这辈子都别想。”
罗圩轻笑：“应该早告诉你的，都是乃飒，少看多少好戏。”
“你早知道。”许孟岩的口气很不好。
“知道，孙睿从做学生的时候就喜欢浅浅了，他考师范也是为了能回到母校。”
“小混蛋。”
“说正经事，孙睿说想给浅浅办个摄影展，自己人看的。”罗圩不开玩笑了。
“摄影展？”
“或许满是自己作品的环境会对浅浅有影响。”罗圩说：“我也很喜欢浅浅的照片，放在暗室里太可惜了。”
“想法我接受，其他的让他少操心。”许孟岩同意。
许孟岩轻轻的推开房门，黑暗中，浅浅慌忙闭上眼睛，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眉心微微皱起，依然向他靠近些。
次日，许孟岩把浅浅留在娘家，自己回父母家。
孟霞见他一个人回来，问：“浅浅怎么了，生病了？”
“没有，在她爸哪儿。”
“你这孩子，还怕我吃了她不成。在你心里你妈就这么恶毒。”孟霞擦擦眼角。
许孟岩扶着妈妈的肩膀：“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是浅浅爸爸想跟她单独呆一会儿。我在的时候，浅浅就跟着我一个人。”
“唉，你说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儿子。妈也是心疼你。”
“我知道，您还不不都是为了我好。”
孟霞捧着儿子的脸：“这才几个月，看着像是长了好几岁，脸色也不好。你们回来住，妈好好待浅浅还不行。”
“哪里就那么明显，还老了几岁。”许孟岩岔开话题，照顾浅浅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天气晴好，许孟岩带浅浅到单位附近吃过中午饭，两人坐在餐厅外的长椅上看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习惯性地对着浅浅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