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芙蓉开处入宫闱

  两人带了护卫，穿大街，过小巷，来到一扇黑漆大门前，云曄的护卫周海、吴山上前举起门环，敲了几下，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老仆探出头来，先见到云健，说道：“小王爷，您来了，我家公子正在家等着呢。”转眼又看见了云曄，不禁一愣，用袖子揉了揉眼睛，口中道：“难道我是老眼昏花了不成。”
  云曄笑道：“您老眼没花，是我练成了分身术，先让我们进去再说。”
  老仆一边打开大门，让几人进去，一边还在用力眨眼。
  一人刚从正房内出来，约三十岁左右，看见他们二人，也是一愣，抱拳道：“这个，那个，小王爷，你们二位哪个是原来那个小王爷。”
  云曄笑道：“什么这个那个的，杨先，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杨先也笑道：“几个月不见，还真是分不出来，这位是二小王爷吧。”
  云曄道：“什么二小王爷，听着蹩口，这是我二弟云健。”
  杨先笑道：“是，是，两位小王爷，请屋里坐。”
  进得屋来，靠墙摆了一溜花架，上面尽是各种各样的古玩玉器。云曄道：“杨先，我吩咐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杨先道：“小王爷吩咐的事，我自会尽心，那件事已办的差不多了。”说着，看了云健一眼。
  云曄道：“你细说说罢。”
  杨先道：“我已说服了江北郡的监御史刘项，郡慰张光还有几个县令联名上书，上陈郡首汪冲贪赃枉法、私吞赈灾粮款、私加赋税等事，我得的一些证据已录了副本交给他们了，他们手中也各自有一些，这次定将汪冲搬倒，连带着他在朝中的几个党羽。”
  云曄道：“如此甚好，魏中丞这边也没什么问题，花相那边由花自荣负责，此次定要打他个措手不及，让他断了一只脚。”又转向云健说道：“二弟，如今你回来了，有些事你可得帮我，这就是我带你来此的目的。”
  云健笑道：“大哥，这些事情我可是一点也不懂，不知如何帮起。”
  云曄道：“慢慢你就懂了，有些东西我会慢慢与你说的。”
  云健道：“没问题，大哥有什么事情，我帮得上忙，尽管吩咐。”
  云曄笑道：“好，这才是好兄弟。对了杨先，你这次出门又得着什么好东西了，给我看看？”
  杨先道：“小王爷问着了，还真是有一样，你看看这个。”从桌上拿起一个锦盒，取出一样东西来，乃是一个翡翠雕成的凤凰，口中含着一颗血红的珠子。
  “您看这个，奇就奇在它口中的这颗珠子上，这是整块翡翠雕成的，绝不是后镶进去的，对着它的头吹口气，这珠子就会转动发声。只可惜这是只雌凰，应该还有一只雄凤才对。”杨先说完，对着那玉凰吹了一口气，果然，那红珠子在玉凰口中滴溜乱转，发出叮叮咚咚的脆响，十分悦耳。
  云曄道：“是个好东西，你是在哪得的？”
  杨先道：“这个说起来可是凑巧，我那日错过了宿头，在一个山沟里找了户人借宿，只有老两口，那个老头子病了，没钱看病，老婆子偷着将这个拿了出来给我，我本来说给她点钱去治病就完了，老婆子却说什么也不依，说这个东西放他们家里头，也只是招灾，没什么大用，定要卖给我。我才收了，小王爷，您若喜欢，就拿去玩罢。”
  云曄道：“你自己留着罢，这东西只怕有些干系，小心别让人看见了，也别再转给别人。”
  杨先道：“是。”于是又小心的收了起来。又问道：“皇上那边现在有什么动静吗？”
  云曄道：“这些日子，皇上的步子越发紧了，这不，要查水威的事呢，这事还连带着我父王。太后催着他大婚，他也一直不理。”
  云健听到说起太后皇上，突然想到，清宁进宫也已有一会了，不知怎样，又想起昨天龙章帝临走时意味深长看了清宁与自己一眼，心里隐隐觉得有些担心。
  从杨先那里出来回到启光轩后，云曄对云健说道：“我们现在正想办法对付那个风弥远，这也是皇上的意思，咱们的父亲也不知有何把柄落在他手上，对他十分顾忌。我总觉得似乎和咱们俩人有关，你小时被人掳走，也和他脱不了干系，所以才一直对我严密保护，身边必有护卫跟随，又不准我出京，这次将你找了回来，我总觉得风弥远看你我的眼神十分异样，以后需多加小心。”
  云健问道：“那位风相如有何企图，与你我又有何关系。”
  云曄道：“风弥远野心不小，他由一个小小郎中将几年之内官至当朝左相，这些年更是苦心经营，朝中联结了许多党羽，刚才所说的汪冲就是其中之一。至于与你我有何关系，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我也是辗转所得，这世上我也就能与你说得，连父亲都不能说。”
  出了一会神才又道：“我们俩个是在当今太后，当时还是昭妃的寝宫内与皇上同时降生，据说是我们的亲生母亲与昭妃正在说话，同时受了惊吓，导致早产所致。据父亲有时漏出的口风听来，是风弥远那天送了一样东西给母亲，让她带进了宫中，才出了事。另外当时在场的所有太监宫女以及太医在此之后皆不知所踪。母亲的死因也不明不白，这中间定有蹊跷之事，只是现在还未能查明。刚才杨先拿出的那个玉凰，我看了十分眼熟，父亲书房中藏着一个，就像是另个一个玉凤，他时常一个人拿着发呆，被我偷偷看到过。这几天我想办法再去找找看，你与清宁到北绥城后，顺便到那户人家查上一查，说不定有些线索。”
  云健对这些权势之争实在是没什么兴趣，也十分不愿卷入其中，听着兄长与自己说着，只是唯唯而应，又听自己的身世居然还有隐秘，心中奇怪，正说着，锦儿跟着小栒子跑了过来，云健见了奇道：“裳儿和清宁回来了吗？”
  锦儿气喘吁吁的道：“没有，是小姐吩咐我回来的，她说觉得不大对劲，让我假装回来取东西给她，撒了谎出来的。”
  云健一听，本来就有些担心，站起身来问道：“怎么不对劲，你快快说来。”
  锦儿道：“一进了宫，小姐和我便被拦住了，说是让清宁姑娘先过去，过了好长时间，也没人理我们，现在小姐还在小姐便让我回来报个信，我还得给小姐取个新绣的荷包。”说完又匆匆忙忙走了。
  云健脑海中又浮起昨日龙章帝临走时的目光，面色一变，问道：“大哥，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云曄沉吟道：“皇上心思较深，你担心是皇上借太后之名将清宁召进宫吗？”
  云健道：“我总觉得昨天他看清宁的眼光不对，是有些担心。”
  云曄点头道：“这也难免，清宁姑娘昨日一舞，举座惊艳，只怕皇上不动心，那位西竺国大王子也动心了，只可惜你是我兄弟，否则我也要将她抢过来了，哈哈。”
  云健道：“大哥别说笑了，快想想办法，我们进宫去看看吧。”
  云曄笑道：“你放心，皇上还不至于强迫清宁如何，只要清宁姑娘不变心就成。”
  虽然口中如此说，还是带着云健来到皇宫门前，称有事向太后禀报，进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