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可可终于开口,她以为说这话的时候会很难过,但是,庆幸,她终于没有,因为他已经不是他,不是曾经她的他。“《蝴蝶飞沧海》虽然是我做的词,你谱的曲。可是并代表不了什么。那词是我为小可写的,曲也是你为小可写的,它是属于你们俩个人的。”可可将盒子推到简斯杰的面前,“这些都应该你收下。”
简斯杰伸手摸索着盒子里的东西,心底的某一处还在轻轻地疼着,小可究竟是什么时候在他的生活里占据了这么重的分量。他又怎么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小可对于他是什么样的感情。他也对她好,可是却是将她当成了另一个人对她好。可是终于当他决定忘记以前的所有开始让自己的生命里只有小可的时候,她就离开了。全然不同于当日可可的离去,这次是永远,这一生,这一世,他不会再有机会找回她。
终于,他才抬头看眼前的人,似乎有些不确定。可可穿着一身素黑的连衣裙,黑珍珠的耳坠慢慢地晃着。她是可可,那个曾经在他心底占据最重要位置的人,只是怎么命运竟是这样的安排。他问道:“你还好吗?”
可可眼角里似乎有晶莹在闪烁,微微抿了嘴笑,然后答道:“我还好,我会幸福的。”
他点头,一下一下的,很郑重,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
“你一定要过得幸福。我明天回日本,离开这里。”其实,他要说的是离开你。只有离开这里,离开你,他才不会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他再也不会幻想于千万人之中寻找一个跟她一样的,因为他知道,他的她只有一个,就那么一个,她离开了,他就再也找不回来。
可可也点头,“我会的,我会幸福的。”只是,可惜,如果没有你,我怎么会幸福?这句话她没说出口,也不敢说出口。幸福早已埋没在她过往的时间中了,从她离开他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再不会幸福,因为她丢了自己的心。
简斯杰抱着那盒子站起身离去,似乎抱得是无价之宝。他的步子缓慢,脚下似有千斤。可可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睛只是漫无目的盯着前方,生怕自己在瞬间大声哭出来。
当他终于从她的身边经过时,她的眼泪也终于再忍不住,流了下来。一滴一滴,大大的,划过她的脸庞,一片冰凉。
酒吧里有音乐一遍遍地绕着她,她仔细地听,竟然是小可略微沙哑的声音。她唱“我只是一只蝴蝶,飞沧海是我的愿望。”可可将身子深陷在那沙发里面,肩膀颤抖地越来越厉害。
她们本来就是一类人,追逐着自己最美丽的生活,渴望自己成为公主,只是某一个人的公主。对待爱情的态度,她们是一样的,追逐一生,飞越沧海,只为寻找一个真爱的人。爱一个人,用尽她的一生,因为一生只会爱一次。她的爱情,早早地逝去,因为她太早地遇见了他,所以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她再也无法爱别人。
余生,她也无法再爱别人。
可是,他的心,已经给了别人。
她是一只蝴蝶,有一个飞沧海的愿望。
☆、因
因
如果:某个斜阳中,你满心欢喜踹门入室,却惊见那个抬头不见转头见的人,与他人搂成团于你亲手铺的地板上打滚儿,你该如何做?是眼含泪珠欲滴未滴将将欲滴地做个歉意转身掩门跑掉,还是面青牙獠扑倒滚他个天昏头昏?
我吗?我比较倾向第二种,倒不是我好“滚”。其实,我是个文静的人,向来深信以静制变乃是人生最高境界。况,此处乃是我花了半年薪水租来的,我跑什么?
然而,深思熟虑番,我终是没加入“滚阵”中,绝非我腹能容海。而是,我觉得,不说他们很可能将我引以为豪的如雪肌肤蹂躏成猪肝色,光满地的玫瑰花就能把我熏得七窍生烟。
于是,我小心的换下衣裳,又觅了包薯条,跃身扑到沙发。嗯,真是舒服,挤了个把小时的公车,人都萎缩了两个x,沾到软软沙发就觉得从尾巴骨开始,每个汗毛孔依次绽放,延续到每根头发根儿下,还发出噼啪的声音。我满意的喟叹了下,只是地上的人却在我灼灼目光下,姿势愈发僵硬,真是那什么入不了大宴席。我看不下眼,就拿出小说中提到的各种姿势什么的来指导他们。始终漾着甜甜的笑。
“女人,你不晓非礼勿视吗?”一颗头颅徐徐探出,我的心肝瞬时扑扑乱跳:面若凝脂,腮若粉桃,欲滴樱唇不点自红,言语间,纤细的颈项上喉结微微滑动,宛如皮下流水淙淙,颈下衣衫半褪,双肩裸露,水渍亮光……真美,怕中的妖都不及他!每回见他,每回都要或多或少感叹番,饶是心中数次提点自个他是个人,仍不禁把他与妖纠缠不休。
奈何美中不足的是,他那如同阳春嫩柳嵌着黑钻般的美目,媚光璀璨、刹时流转,然而,射向我的瞬间竟跟淬火的利剑似的,带着森森煞气。常言说的好,眼睛是心灵的窗,即使我笨得媲美牛,都能读懂他的内心:他活剐了我,可是他剐不了,因而他只能干瞪眼。
我没有闪躲,对付面皮不薄的人,依我看来,除了面皮比他更不薄,别无它法。将几个薯条放到嘴中慢悠悠嚼了嚼,又瞄了眼他身下的人,要不是他那两只爪还在身上妖人的漂亮的蝴蝶锁骨间摸索,我真当他是死了。双眼紧闭,长睫投下浅浅影儿,似是享受,似是回忆,又似是被妖吸了精元,只剩了半魂苟延残喘。那个俗点的词儿怎么说来?精尽人亡……对,就是精尽人亡。我抓了把薯条,使出全身意志将踹掉那半魂助他早死早投胎的欲望转移到牙齿,我嚼得咯嘣响:“没死绝的话,就给我五分钟内收拾好客厅。”
“女人,你……”妖人冲我怒目以视,眼波流转,火光飞溅。
“小换儿。”那个没死绝的人终于舍得抬起了眼皮,嗓音慵懒,传到耳畔竟有种感觉是雨打水面,水波粼粼,很是悦耳。见我跟妖人和斗眼鸡似的盯着对方,徐徐而笑,桃花眼中诉不尽的风情,笑得我从头顶到脚底都起了鸡皮疙瘩。传说鸡皮美容,又传说有鸡皮样皮质的人有福气,可我真不喜欢,正想如何能悄悄溜走,就听道:“粟粟,八小时不见,你的面庞又能和面了。”
电闪雷鸣!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制止妖人说话绝不是顾念我,乃是为了深刻发掘他那损人利已的潜能。
☆、第五章:春色暗生香(1)
第五章:春色暗生香(1)
上午时,粟米装聋作哑摒弃一切外界骚扰,趴在格子里专心写策划。关于宣传策略影视部分,她写了一个小小剧本:
少女暗恋少年,总偷偷追随他背影。少年爱打球,她每天买盒巧克力,拿出一颗,再把剩下的偷偷放到少年书包。少年却误以为其他女生做的。后来,少女离校,有人收拾她书桌时发现了一大罐巧克力, 49颗,跟少年收到的巧克力数量一样……数年后,少女归来,顺着校园长满青苔的小径漫步徐行,斑驳的门扉,如花的记忆。恍然凝眸处,一个背影,如履雾中,飘渺又萧瑟……
好吧,粟米承认,这个背影的创意来自风漓。他的背影确实震撼了她,心口某个地方,好像被人拿细小的针刺了下,不疼,但那种微妙的感觉迟迟不褪,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针眼里钻了进去。
做完ppt,粟米就打电话约花言吃晚餐。挂掉电话,又给宛婉发了条信息,大致说了下花言再现的事,免得日后落个隐瞒不报的罪名。过了没一分钟,宛婉的电话打过来了,跟粟米预想的差不多,先是痛骂粟米汇报工作做的不积极,又吵着要参加。而她要见旧爱,新欢初淌自然要跟着。
于是,两个人的聚餐变成了四个人的大眼瞪小眼。初淌愤怒的瞪着宛婉,宛婉痴痴的盯着花言,花言无奈的看着粟米,粟米则同情的瞟着初淌。
宛婉迷恋过花言,现在跟初淌好,却又叫自己夫君,幸好自己不是lesbian,否则就是货真价实的四角恋。想着,粟米不禁莞尔失笑。
花言一愣,转头看去,恰巧捕捉到她的笑容,纵然此时她面色疲惫,依旧让人如沐春风。“对了,若只,lolo的广告策划你参与了没有?”
提及这个,粟米精神一震:“自然了。哎,我的主题叫”恋人未满――你的背影,我的凌迟。你觉得怎样?“她眸里映着星子般的光彩,轻快明澈。花言不禁失神,前面两次见面时,她虽一直挂着微笑,但目光却黯淡幽静,像被笼罩了一层黑雾。
……
他未接口,宛婉已嚷嚷起:“不怎样?又是未满又是陵迟。好好的情人节被你老整的阴森森的。”说着,又伸手搂住一旁的“积雨云”啃了一口:“看见了没,我们甜蜜的都要腻出油了。”“积雨云“即时变了“彩虹云”,羞答答的挠着后脑勺傻笑。
☆、第五章:春色暗生香(2)
第五章:春色暗生香(2)
粟米嫌恶的打了个哆嗦:“油,我没看见,倒有看见你老口水糊了锄头半个脸,超级以及无极恶心。”
花言微微一笑:“你们还是这么爱拌嘴。”那个时候,两人几乎没有一天不言语攻击,而且,所用语言精妙绝伦,有些词句,他甚至要回味好一阵子才能领悟其中的意思。
“哪有,是她老欺负我。”宛婉龇牙。
“哪有,是她老欺负我。”粟米咧嘴。
两人说完,又都一脸嫌恶别过脸去,唯恐多看一眼便会长针眼。
初淌低头抚了扶温饱的胃,只当充耳未闻。倒非冷眼旁观,而是教训,对,就是教训,血染的教训啊。这两女的简直就是两条母夜叉,吵闹跟抓虱子似的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