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情归何处（7）

  云生又到外地出差了，我打电话给柯玲，让她周末到y城来。周末的晚上，我到火车站接到了风尘仆仆的柯玲，直接将她带到茹君那儿。我对茹君说：“这是小瑛的妈妈。”茹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小瑛正在耳房里玩，从里面跑出来，先是一楞，然后扑到妈妈怀里，一边哭一边说：“妈妈，你到哪儿去了？你为什么不要我了？我好想你，好想你。”
  柯玲将小瑛紧紧抱在怀里，浑身都在颤抖，泣不成声。茹君再也忍不住，扑到床上痛哭起来。
  第二天，我对茹君说：“让柯玲将小瑛带走。”
  茹君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我，担心地问：“云生回来了怎么办？”
  我说：“我来说服他。”
  云生回来刚好也是周末，包一放下就要去接小瑛。
  我说：“不必了，小瑛被柯玲带走了。”
  云生几乎咆哮起来，眼睛更红了，问：“这是怎么回事？是谁让干的？”
  我说：“是我。”
  云生一手揪住我的肩膀，怒吼起来：“你算什么？你有什么权利？你凭什么？”
  我甩开他的手，说：“我有，我凭自己的良心！你惩罚和报复柯玲的目的是什么？是因为你害怕离婚损坏你的名声!”
  云生脸涨得通红,手指着我说：“你，你，你胡说！不是这样的。”声音在颤抖着。
  我拨开他的手，眼睛盯着他，不容他分辩，大声说：“你好好听我把话说完！你千方百计地掩饰自己的内心世界和真实情感，你想给所有的人造成一个印象，你是清白的，你是无辜的，一切责任都是柯玲的。不是么？连柯玲的父母亲都站在你一边，为你说话，你是一个多么善良的大好人啊！可适得其反，欲盖弥彰，你给我们的印象就是你是一个狭隘、自私、沽名钓誉、急功近利的人，甚至有些卑劣！因为你做得太过分了，这叫做过犹不及。当然，你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人，可事情的结果就是这样。你怎么忍心，为了你一个人的自尊和虚荣，而让那么的人生活在痛苦之中，你的女儿，你的岳父岳母，你的情人叶子，尤其是你的妻子，一个无辜的女人，却要替你承担所有的罪过，天理何在？良心何在？公道何在？”
  云生被我震住了，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双手使劲揪自己的头发，坐在床边伤心地哭了起来。
  我长舒了口气，拍了拍云生的肩膀，对他说：“像个男人活着吧，去爱你所爱的人，活得真实些，不要再伤害别人，不要再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
  过了好长时间，云生才抬起头，擦了擦泪水，红红的眼睛失神地望着我，说：“道理我也知道，但心里就是恨，我真的是气急了，我的生活一下子全被打乱了。柯玲为什么就不能宽容我呢？每个人都有出错的时候，可我连改正的机会都没有。”
  我有些难过，也不知刚才讲的话是不是太重而挫伤了云生？无意间，我看了一下手表，叶子就要来了，忙对云生说：“你快去接叶子，再过一个小时，她就到y城了。”
  云生有些迷茫，问：“叶子怎么会来的？”
  我说：“我昨天打电话给她，说你病重了。”
  云生苦笑着说：“我病重了？”
  我说：“是啊，叶子可以治你的病。”
  云生站起身来，长叹一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