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Act.33
“诶？阿雀姐你不要紧吧，怎么长疹子了？”洁尼斯愉悦地哼着小曲进客厅，看到中岛雀正窝在沙发上沉思，外露的脸颊和一截胳膊布满了小红点，她立刻担忧地凑上去。“过敏？”
“……嗯。”
中岛雀有气无力地敷衍一声，几乎低头45°做沉思状。
“你怎么了？”感觉房间里的气氛有些不太对，洁尼斯下意识地问道。“难道是——狱寺惹你不开心了？”
语罢，还摆出一副‘我要找他算账’的模样。
“不要跟我提他！”中岛雀立刻面露惊恐，吓得从沙发上跳起，仿佛见到了本世纪最大的uma（未知生物）。
“哈？”
洁尼斯囧了。她刚才只是说着玩的，狱寺看上去是个讨厌鬼，但还没差劲到去惹阿雀姐生气的地步。所以究竟是——
她小心翼翼地捅了捅她，“你们俩直接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吗？”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中岛雀克制着嗓音颤抖地问。
“认识的人都知道啊，不就是恋人关系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洁尼斯强忍住笑意，“难道你现在才发现？”
“……”原来是被大家摆了一道么？她捶胸顿足，“为什么之前都没人告诉我！”
“有必要么？”
“没必要么？”
“当然没必要了，我们都以为你自己会发现。”
“……法克。”
“唔，阿雀姐你的情商和智商果然成正比呢。”
“你是夸我还是损我！”
“啊，话说——”洁尼斯突然一转话题，“今天也要训练吧？”
中岛雀如同遭到当头一棒，要不是洁尼斯提醒，她早就忘了有这回事！“惨了！云雀委员长说今天坚持不到十分钟就会……”
她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洁尼斯丢给她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这丫头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实际上还是很畏惧彭格列最强守护者的。
中岛雀一路狂奔到训练场，只扫一眼就看到了倚在墙边的云雀。
“啧，你来了。”他掏出浮萍拐，拐子的表面泛着一层阴森森的银光，让人不寒而栗。“那么，开始吧。”
真是一点反抗地余地也不给她，两手空空的中岛雀很快被逼到墙角。
“我说过，不要让我失望。”
“嗨！”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中岛雀一声大喊。
“如果你依然处在草食动物的水平……我不介意让你的后半生永远残疾。”
眼前的云雀委员长绝对是崩坏了吧崩坏了！为什么身为并盛守护神的他会做出这种行为啊口胡！中岛雀绝望了。如果她也算草食动物，那么阿纲就算浮游生物了吧。
“开匣！”
第三次开匣，中岛雀绝不效仿之前有勇无谋的攻势。尽管实战配合的次数少得可怜，主人和匣兵器之间的默契却仿佛天生形成的。雪少对着他喷射出大量雪属性死炎，而中岛雀则在雪炎保护下向云雀发动近身战。
噢，她一定是疯了才会选择这种策略和本就是近身战高手的云雀械斗。
“啧。”在这种大范围的攻击下云雀依然应付自如，穿梭在近乎透明的火焰间，浮萍拐与镰刀之间不断产生摩擦并擦出火花。比起前一次单方面的殴打，中岛雀确实放聪明了一点，至少过了五分钟都没有被打趴下。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十年前的云雀已经够强了，十年后的他无论是行动还是速度都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消耗了不少火焰却并不能得到实质性的成功，无奈之下中岛雀只好收回雪少，看来与匣兵器的配合方面还要多加强训练。
“砰！”
中岛雀重重地跌在地上。一只浮萍拐抵在她的下颚，云雀挑眉，居高停下地望着她。
“作为战场，这里并不适合你。”
她怔住，希望从这句忠告中得到什么意料之外的收获。
首先想到的是自身的属性。雪炎在她几次实践下起到了减少物理攻击的伤害、使武器坚硬化从而有辅助作用，可能还有冰冻效果什么的。除此之外……
雪属性，冰封万物且硬化万物。如果这种理论是对的，那么武器的运用就不仅仅局限于里包恩给她的镰刀上。
她明白了！
中岛雀恍然大悟，转身就往训练场外跑。目的是为了引云雀跑到基地外那片树林内。
“话说，在这个危急时刻出基地没问题吗？”她的心里还有些疑虑，扭头看了一眼紧跟在后的云雀，有他在就没什么好担心了吧。
“看来刚才那句话让你受益匪浅。”薄薄的唇抿起一个弧度，拐子却猛地朝她甩来。因为中岛雀的后背对着云雀，根本没有时间转过身来防御。本以为缠在身上的雪炎可以保护她，却不料保护膜已经有了裂缝，她被甩到了几米远的地方，刚刚挨过一击的后背又狠狠撞上树干，痛得鼻子一酸，眼泪不自觉地刷刷往下掉。
“算你狠！”中岛雀连动动手臂都会扯到后背的伤口，她龇牙咧嘴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不过好歹——已经出了基地。
“这就结束了？”云雀以为她会认输，“虽然比昨天略强，但现在的你……还不是个值得让我咬杀的角色。”
她不值得被咬杀，那么阿纲就有这个价值吗？
虽然她没有金手指、没有外挂，好歹也算半个彭格列守护者吧！
一股不甘和委屈油然而生，仿佛催生剂一般让她重新站了起来。她一手扶着树干摇摇晃晃地站起。“直到你把我打到再也站不起来，我是不会认输的！”
不服输的精神和自尊不断刺激着她，就算输也要输得彻底，否则她有什么资格弃权认输？
云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中岛雀，不管是十年后还是十年前的你，都一样天真呐。
**
灰蒙蒙的乌云笼罩着整片铅色的天，湿热的空气让人心情也变得坏了起来。
已经整整过去两个小时了。不间断的打斗，连三十秒的休息时间也没有，中岛雀已经是精疲力竭，云雀的兴致却越战越高。她当然知道云雀是故意放水的，难道是为了激发她的能力？
突然想起了这句话——天上总是飘着这么多云，可是你却永远不知道哪一朵会下雨。
把这个句子放在云雀身上是再适合不过了，他的行动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如同浮云会不断变换自己的形状。
真的下雨了。
“哗啦——”
伴随着雷声和豆大的雨点，中岛雀咬紧下唇，嘴里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
她该感谢老天爷，因为在雨中，不管是对方还是自己，视线多多少少会变得模糊一些。而她的超感知觉也恰恰弥补了这一点……可是云雀，又何尝没有敏锐的第六感呢？
“唉……”躲在一片茂密的树丛中她默默地叹气，如果自己是雾属性的，应该能省去不少麻烦吧。
“轰隆——”随着紫光一闪，几秒钟后传来巨响，几乎要把她的耳膜震破。
初春很少有打雷下暴雨的时候，偏偏今个给她摊上了。
“找到你了。”
“咚！”
中岛雀眼睛一瞪，连忙抄起镰刀护在面前。只可惜她差点忘记浮萍拐是一对的，云雀挥起另一只拐子，毫不留情地向她可怜的脑袋砸去——正中红心。
这样打会死人的啊啊啊！她悲催地捂着头，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她甚至能看到头顶不断旋转的星星。
视线一片模糊……
她的脑袋真是太硬了，被这么一拐子甩下来居然还没裂开。
有什么温热、湿漉漉的东西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中岛雀努了努嘴，决定不去管它，晕血症什么的她是真的没辙了。还好这次打得是头，要是腿再挨一下，她是真的站不起来了。“尽管来吧。”
“哦？你居然还不认输。”云雀没由来地一阵窝气，“我可只用了三成的力量，你就支撑不住了。”
中岛雀扯了扯嘴角，“这回你用了三成，上次只用了不到三成，我进步了。”
语罢，还摆出一副‘你夸我吧夸我吧’的自大表情。
“啧。”他的杀气更浓一些，竖起两根手指，“一分钟，一分钟后我会打得你体无完肤。”
六十秒——应该够了。
她擦擦肿胀的嘴角，转身栽头就往前跑，云雀紧跟在后咬着不放。身体再也受不了任何冲击，为了与他保持一定距离，中岛雀决定在最后关头使用远身战术。
她丢掉镰刀，从树上摘下一片树叶。
快点燃起来吧，雪炎。
一层肉眼可见的薄薄的白光将树叶包裹在内，逐渐变得薄而坚硬，像刀子一样锋锐。
三米。
两米。
一米。
中岛雀迅速拉开距离，就在他挥动拐子朝她砸来的那一瞬间，她像投飞刀似的迅速将薄如纸张的叶子甩出去，与他的脸相擦而过，在肌肤上留下的浅浅的一道伤痕。
“滴答——滴答——”雨点还在不断滴落，却比之前的气势弱了很多，逐渐变成了中雨。
云雀的身体定在了原地，连同他挥拐子的动作一起静止。
他的左侧脸颊的那道几乎不易察觉的伤痕，在几秒钟后变得清晰起来，仿佛烙印，从中渗出血珠子滚落。
妖异的殷红配上象牙白的肌肤，衬托出魅惑众生的美感。
……
现在可不是发花痴的时候，中岛雀找到机会，逃命般的往深处窜。
十年后的云雀应该不会跟贝尔戈菲尔一样见血后人格扭曲吧？不会吧不会吧？
“……啧啧，你学得很快嘛。”云雀地语气带着一丝微妙的变化，“下次要更加努力地咬杀你。中岛雀——不许松懈。”
“嗨！”
这难道是夸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云雀已经走远了。中岛雀不管外面有多寒风刺骨，站在雨中咧嘴笑成了花。
被夸奖了耶，对方还是云雀委员长！
——云雀恭弥，那个男人已经承认她了。
她发现，自从穿越到未来后心情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