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这两年,玉然烟偶尔会提起这个话题,每一次司马封雍都一言不发,玉然烟也不过多纠缠。一个深知这样囚禁般的生活会让她窒息和疲倦,一个深知不管她用什么办法也不会获得想要的自由,两个人就这样默契地重温又放下,知道这个话题越来越让容易让气氛变得尴尬。
  快了。司马封雍脑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但没有说出来。两年,那些该酝酿的东西,也都酝酿地差不多了。平静了那么久,总该揭开一场好戏,给大家解解闷。
  “我饿了。”玉然烟自顾自地说着,一边站起来往外殿走去。
  “玉然烟。”司马封雍突然出声叫住她。两年朝夕相处,她已经能否熟稔地用“封少”、“雍王殿下”、“雪少爷”等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称呼与他对话,但他叫她的次数还是少得可怜,而且每次都是没有新意的“玉然烟”。他的冷漠从来不是能够轻易化解的,就连时间也不能。
  玉然烟回过头去,对着他笑得灿烂:“玄主有什么事吗?”
  “快了。”他没头脑地说道,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什么快了?”玉然烟有些茫然,显然没想到他是在计息先前那个话题。
  司马封雍平静地点了点头,那人便迅速退下。玉然烟也知道他又有任务,不能再跟她继续说下去了。这两年司马封雍被门柱传唤的次数越来越少,出门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不知道是他的任务少了,还是整个七玄门的动作都少了,反正玉然烟看到的就是司马封雍越来越闲适。
  “你去吧,我自己去叫人弄好吃的给我。”玉然烟又对他笑了笑,乖巧地离开雍王殿。
  她一离开,司马封雍的身影也迅速自雍王殿中消失。门主传唤,他从不会有丝毫懈怠。
  玉然烟走出雍王殿,一眼瞥见在旁边鬼鬼祟祟的夏蝉,立马不客气地喊道:“夏蝉,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出来。”
  夏蝉乖乖地站了出来,两年前,他是雍王殿中除了司马封雍外地位最高的人,要杀玉然烟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见到你——他的武功乃是司马封雍亲授,远远超出第一次见面时玉然烟对他的估计。但两年后的现在,他却不得不发自内心地畏惧眼前这个比他还小几岁的小丫头——不但是地位,还是武功。
  “玄主不是叫你拍人给我去取解药,你不会是想公报私仇,故意延误,好让我毒发身亡吧?”玉然烟很怀疑地看着他。
  夏蝉像是被才到尾巴的毛一样几乎要跳起来,他尖声尖气地道:“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我有那么卑鄙吗?”
  玉然烟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然后使劲点了点头:“很有!”
  “没良心的东西。”夏蝉瞪了她一眼,一副不跟她计较的表情,“以德报怨说的就是你。”
  “你对我有什么德,你倒是说说看?”玉然烟看着他,一脸虚心求教的模样。
  夏蝉演戏都要演全套,眼珠子四下转了转,才小声地凑到玉然烟耳边:“我是来给你通风报信的......”
  谦谦君子寒烟起  第196章 太子殿下失踪了
  “你能正常说话不?”玉然烟忍无可忍地看着他。
  “我告诉你,五玄主又来了!”夏蝉终于按捺不住,说出了这个惊天大秘密。
  玉然烟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已经看到了。”
  “额?”这下轮到夏蝉吓了一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真看到莫攸歌的身影,“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夏蝉果断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求多福!”
  没等玉然烟鄙视他,哪里还有他的影子,身边早已空空荡荡。
  “真是个小人。”玉然烟嘀咕了一句,又转过身躯,自己也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反正也没人规定她一定要跟莫攸歌亲切地打招呼不是?两年来,玉然烟一直都对莫攸歌避之不及,能不面对尽量不要跟她面对面。所以莫攸歌一眼瞥见夏蝉和玉然烟两人先后逃窜,自然也知道他们的意思,虽然有写恼火,却实在也没什么可说的。
  等玉然烟自得其乐地叫人弄了一大桌耗材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司马封雍突然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玉然烟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改变原先计划,而是镇定自若地开吃。
  司马封雍点点头,坐在她身侧,看样子是要一起吃。玉然烟嘴里塞着东西,有些含糊地说道:“你吃就吃,可别带莫攸歌来,不然给她看见,有要想我这啊那啊的。要不你还是自个弄点韭菜回房间吃吧。”
  “不用在人背后嚼舌根吧?”突然从玉然烟身后冒出的声音,惊了她一身冷汗,有些恼火地说:“不要幽灵一样出现在别人背后好不好,会吓死人的。谁嚼舌根了,我说实话,省的你不高兴又找我麻烦。快,雪少爷,你赶紧端盘鸡会腻自个屋去吃。”
  对她这般反客为主的行为,司马封雍却是没有提出什么异议,抬头看着莫攸歌,道:“你走吧,别妨碍我们吃饭。”
  “你——雍,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莫攸歌是在没想到司马封雍会这么说,但不管他对她说什么,她都无法去责备他。她只是很久没有来看他,有些想念,难得门主传唤,自然要顺路来雍王殿看看他,难道这都不可以?司马封雍是个不喜出门的人,没有任务的时候会一直呆在雍王殿。这两年任务少,她也很少能跟他一起出去了。想念,是个会让人卑微的东西。
  “看完就可以走了。”司马封雍还是那么冷淡。
  玉然烟白了他们一眼,自个断了一盘最喜欢的菜打算回偏殿:“得了,好像我是多么大的恶人,你们吃,你们看,我自个回去吃。这桌好东西,便宜你们了。”说完,也不听那两人说什么,她已窜出老远,直往偏殿去了。
  “姑娘,有好吃的怎么可以一个人独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让我来跟你分享吧。”一个娘娘腔的声音在偏殿回荡,玉然烟想也没想就冲着房梁某处喝道:“你再乱进我房间,我就让雪少爷阉了你。”
  夏蝉连忙跃下房梁叫屈道:“我进来又没什么意图,只不过是探望一下老朋友,不要那么小气。玉玉。”
  “玉玉你全家......”玉然烟实在受不了了,第一万七千六百八十九次警告道,“我说过了,你再叫我玉玉,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哎呀不要那么排斥嘛,玉玉哪里不好了?玉玉很亲切啊。”夏蝉一边说一边趁机坐在她旁边,伸出一只黑手去偷菜吃。
  玉然烟筷子直接打在他手上,疼的夏蝉哇哇大叫,又听玉然烟说:“你每次叫我玉玉的时候,脸上那个拐卖纯情少女的表情,活生生一猥琐的公公。我看我还是阉了你吧,也遂了你的心愿。还有,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的菜。”
  “什么猥琐舍呢么脏手?我乃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迎风飘扬的美少年是也。”夏蝉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一脸掀起的模样。
  玉然烟更是一脸嫌弃:“得了吧,迎风飘扬......我看真该把你剁成肉酱,铺成饼状,然后让你去迎风飘扬。”
  夏蝉不甘示弱:“你这样歹毒的奇女子,连肉酱都没有吧,直接被烧成灰,丢到海里去。”
  “那我谢谢你了,让我这样安眠。您就生生世世化为肉酱,挂在雍王殿为雍王殿下当战旗啊什么得,也是你的光荣。”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
  两人又抖了一番嘴,夏蝉忽然正儿八经起来,眼珠子一转,是那种在透漏玄机的贱表情:“我说,你知道这一次门主召极为玄主,是为什么么?”
  “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玉然烟十分不信任地瞥了她一眼,既然市纪委玄主同时被召集,那八成是什么机密有要紧的大事,他一小小的殿主,怎么可能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是什么人?咱可是雍王殿殿主!”夏蝉对自己的身份十分在意,也一直以此为荣。虽然刚到雍王殿的时候玉然烟也被“殿主”那么响亮的名号给威慑到过,但在这呆久了,自然也就知道是个什么分量了。所谓殿主,不过是玄主宅邸里的管事,兼当传令的一把手,这就相当于骁王府的管家,皇上身边的公公......所以夏蝉自己不用出门执行命令,他只需要根据司马封雍的指令来调度人员便是。
  玉然烟不客气地点点头:“夏公公,你知道什么了?”
  夏蝉一听就炸毛:“你才公公,你们全家公公!叫殿主,殿主!”
  “夏公公殿主,你到底说不说了?”玉然烟最喜欢看夏蝉气急败坏的样子。
  夏蝉真想一巴掌拍死她,不过,想是那么想,没这个胆量。他只好气鼓鼓地继续说:“门主召集六位玄主,因为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
  玉然烟愣了一下:“六位玄主那么多?谁没到啊?”
  “二玄主没到,其他的劝导了,看来宇文月死后,七玄门很快就找到了替代她的人。玉然烟乍听是有些惊讶,但转念一向,不可能死了就一个就亏空一个,有代替也是很正常的事。只不过短期内培养出来的,应该比不上其他这些自小培养的吧。
  想到这里,玉然烟又故意说:“二玄主好大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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