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逼着我看最惨烈的破坏。
  他没有半点的负罪感:“这就是平民的卑微,无力反抗,无力哭诉——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儿。红锦,你是不一样的,你可以像哥哥一样,支配人的生死。只有在皇族高位的人才能行使这样的生杀大权!”
  “我不要!”我在马背上大叫着!
  喊声惊了他的大宛马,强壮的坐骑不安的踩着蹄子!
  ☆、不做奸妃,真可惜(1)
  我转头瞪他:“我不要学你这样欺负别人!快叫他们住手!啊——”他搁在我头上的手猛然按在一个穴位,刹那间,我眼前黑漆漆的一片。
  他懂用毒,自然也懂人体穴位之处。
  “本王在欺负他们?是不是错了?他们是因为谁而遭难的?如果你不跑,本王就不用劳师动众跑来这种小巷子砸了他们的家!错……在谁?”
  我捂着眼睛,耳边清晰的听到他的话。
  闹翻天的嘈杂——子奚哥哥和贺大夫焦急的声音,他们是文弱的大夫,他们只懂悬壶济世,给病人把脉的手,根本敌不过孔武有力的武夫!
  魔鬼……都是一群从地狱出来的魔鬼。
  又回到了音阁。
  格外的安静——我蜷坐在床头,没有阿木,也没有尚卢,我的厢房原本很热闹的,少了他们……感觉好奇怪,没有阿木和我说笑,没有侍卫长大叔的冷言冷语。
  “都是我的错……”
  才走了多久,又不是离开了不回来。
  段绵爱,你个霸道的魔鬼!
  杀了阿木,杀了尚卢……还毁了贺家医馆……
  摸着自己的腰牌,我忍不住冷笑,尚卢的讽刺还在徘徊,他的话也许是对的:红颜祸水……我就是红颜祸水,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给他们带来杀生之祸!
  可是我不明白……
  谦王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抓着我不放啊!
  我抱着自己头疼的地方——他能治好我的脸,却不帮我恢复记忆。
  段绵爱,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嘿……嘿……”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头。
  我恍恍惚惚的回神,扬起头只看到黄昏橘红色的光影罩在他的半边脸颊,另一半在黑暗中,阴森可怕!
  阿木!是阿木啊!
  “啊啊啊——鬼!不要来找我!我不是存心害你的!”我整个人从床上蹦了起来,夺路往另一侧跑!
  “红锦!红锦!”
  “别追我!我会帮你报仇的,杀你的人是谦王!别来找我……”
  他绕着我追了几圈,索性停下了:“杀谁?王爷怎么了??我说你别跑了行不行?喊你用膳呢!别跑了!”
  ☆、不做奸妃,真可惜(2)
  “我……我去给你烧香,给你烧纸钱,你喜欢吃什么,你在路上自己买……”
  阿木哼哧一声,毕竟是个有功夫底子的男人,横脚跨过来抓住了绕着大床乱跑的我!
  “谁死了!谁死了!我好好的呢!”
  “你你……呃?”不对呢?圈在我脖子上的手臂是热乎乎的,我顺势摸了摸他的手背。
  暖的,活的呢?
  阿木尴尬的抽回自己的手,年轻人相貌平平的脸上被夕阳染的更红了!
  “你……男女授受不亲,你能不能规矩些?”
  他咳了一声,笔挺的站着,刚训完的“授受不亲”,下一秒变成了不可收拾的“拥抱”!
  阿木:“……”
  我抱在他的胸口,贴的很紧,我听到了他的心跳和热乎胸膛!
  “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哈哈——太好了!”
  阿木几乎是把我从他身上撕下来一样,逼着我站好了,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再抱着我,我肯定死无全尸。”他敲了敲桌上热乎的饭菜,“趁热吃。”
  “谦王说你……”我指了指他完好无缺的身子,没有缺胳膊断腿啊,“谦王没有怪罪你吗?是不是屁股挨了板子?是不是其他地方给你用刑了?他骗我!他骗我说弄死了你们……”
  阿木的脸色沉了下去,低头不语。
  是呢……只有阿木,另一个呢?
  “尚卢呢?大叔呢?”我的玉佩是他拿去的,难道说……我不禁瞪大了眼睛,“谦王罚的是他?”
  阿木默默的点头:“尚大哥……被关在牢房。王爷说他失职,放走了你……”他生气的抬起头瞪向我,“你不是说去花园走走吗?为什么骗了尚大哥自己跑了?你太自私了吧!王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忤逆他,他不责罚你——只能我们这些当班的侍卫倒霉!下一次——是不是要轮到我了?”
  “你……你说什么?”我怕我听错了他的某句话!
  “我说你——太自以为是!骗了尚大哥自己跑了,不顾他的死活!不知道他在地牢会受什么罪!”
  “你胡说!”我气得跺脚,“我没有骗他啊!我还答应他一个时辰就回来的!”
  ☆、不做奸妃,真可惜(3)
  我更想问问了,“谦王给我的玉佩是他拿去的,也是尚卢大叔自己说谦王忙着和新娶的夫人恩爱,我离开一时半刻谦王也不会发现!为什么我才出去不到半个时辰,谦王就追来了!”
  并且,直接追来贺家医馆……
  时间凑的太紧了!
  有说不过去的可疑。
  阿木抱着双臂,嗤笑着哼哼:“照你的说法,是尚大哥自己拿着玉佩找王爷说你跑了?然后等着王爷发怒处置他?他又不是傻子——万一王爷大发雷霆杀了他,岂不是自找死路?”
  “我怎么知道!”
  我气得跺脚——被我知道是哪个混蛋偷偷去谦王那里告密,我非咬死他不可!
  牵连我,牵连子奚哥哥和贺大夫。
  害我在阿木的眼中成了不仁不义的小人——
  我扒了几口饭,嚼着不是味道:忽然身边少了一个人,感觉好奇怪……没有尚卢不屑的冷哼,没有个说针锋相对的说话,生命中似乎少了很重要的东西!
  “怎么不吃了?”
  “我想去见尚卢——我想去见大叔——”我可怜兮兮的央求。
  “去地牢?”阿木怪叫起来,他抱着脑袋抓狂啊,“我就说你是个倒霉的丫头,一波一波闹事不断!你现在又想来害我了是不是!!王爷怪罪下来,我也会被关进地牢的!”
  我瘪嘴:“我想去问问他,谦王怎么会知道我不在王府了?他手里的玉佩是不是被谁抢走了,是谁告诉谦王我是‘逃’出去的?还有呢,地牢里是不是没有好饭好菜?我们可以给他去送热饭热菜!”
  “这个不用你操心!!”
  阿木恨恨的按着我的肩头,逼我继续端起碗筷!
  他道:“你吃你的!尚大哥好歹是府上的侍卫长,地牢的守卫能不照顾吗?!”
  “那……我去给他送一床棉被。”我指着自己床上的被子,“天凉了……”
  阿木扭头不看我:“这个也不用你操心!”
  “地牢里有没有夜壶啊?他拉屎拉尿是不是就地解决的,那样好脏,我去给他送个夜壶!”
  “……”
  阿木觉得……自己快口吐白沫了!
  ☆、不做奸妃,真可惜(4)
  我找个好多借口——理智逼着我去见他。
  我只要确定:尚卢,大叔——出卖我的人是不是你?!看着我钻了狗洞,你是不是一转头又去找谦王说些挑拨离间的“宫斗”鬼话??
  上一次说我逃跑,他的“好口才”——尚卢,你不去做奸妃真是可惜啊!
  可是,阿木这关我还没过:尚卢就是前车之鉴,阿木更不敢逾越本份招来杀身之祸。
  阿木板着手指头给我数:“上一次,你打破尚大哥的头,翻窗逃走,事后尚大哥被王爷又罚了板子——这一次,你跑出去,尚大哥直接进了地牢。我若是帮你,也会落得倒霉下场,我不干!”
  我叼着筷子给他做思想工作:“不对啊,我每次做这个做那个都是让尚卢倒霉呢,这次你带我去地牢,没准倒霉的还是他,谦王不会罚你的。”
  “……”阿木翻白眼。
  他对他的“侍卫长”钦佩有加,再把小“霉女”带去再祸害一次自己心中偶像,他铁了心,死也不干!
  “真的不带我去?”
  “不行!”阿木果断的说,眼睛一瞟,他看到我在扯自己的衣襟,“你……你不吃饭,又干什么?”
  “强//暴未遂……是不是要把衣服撕的厉害点?”
  “……”
  “你不带我去地牢,等谦王来了,我就说你一个人做我的侍卫,垂慕我的美色想非礼我!谦王知道了……会赏你板子还是赏你一起去地牢?”
  “……”阿木涨红了脸!
  他指着我的手在颤抖啊!
  我露出笑脸,知道他想说什么:“对……我不要脸——我是坏人、我是贱人、我无赖你。带我去地牢——我可以说,我爱上尚卢了,他被关在地牢我心疼,所以过去看看。”
  阿木颤抖着嘴皮子,他委屈的想哭:为什么……他碰上这么难伺候的主儿??这脑子里的歪脑筋,怎么和他家的王爷如出一辙啊!!!
  都是特么的妖孽啊!
  阿木自认言语和歪点子上占不了上峰,他索性转头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后台的窗柩一律关严实。
  留我一个人在屋里,他自己忙出忙进,接手尚卢的工作,帮我准备每天的洗澡水,转眼间,屏风后面升起了氤氲的白色蒸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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