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雪纱雪纱——你的一块东西害死人了!
你爱抢,我就让你抢!
窸窸窣窣的声音,沈云独循声看过来,好奇心变成了嘴角的抽动,他冷冷的问:“你干什么?”
“塞肚兜里,这样就不会在这个破地方弄坏了你的宝贝东西。还有呢——你想抢?看你怎么抢!”
平放在膝头的手掌握成了拳头,他冷蔑的一哼,懒得和我闹,坏人在心底已经盘算好了,等他伤好一些,他马上就能带着属于他的东西远离这个该死的山谷,然后……把叽叽喳喳的小鸭子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夜渐深,敌不过睡意,我抱着膝盖蜷在那里打瞌睡,风飕飕的吹乱我的发,我下意识的往附近唯一的热源躲。
沈云独自然不会答应我钻过来占他便宜。
酷酷的词儿又变了:“滚开!”
我不抱他的手臂,而是钻去他背后从后搂住了他的腰——啧啧,身材真好,我张开双臂还只能环上一半啊!
在他发怒想丢开我之前,我已经安稳的靠在他暖暖的背脊上。
☆、靠近点,暖和(2)
我给自己找借口:“后面的山壁潮湿,你受了内伤不宜吸寒气,我给你挡着啊,你继续打坐,我就这样抱着你,不会妨碍你的。”
沈云独没声——他不是木头,血肉之躯能感觉到的……确实被我这么抱着,很大程度上隔开了山壁带来的寒气,贴身的暖……能对他的内伤有很大的催化。
此生,我给他带去的震撼何其的多,却不想我这时候随口占他便宜的谎话也成了他牢记一辈子的“优点”。
沈云独微微瞥过头,看了看,终是没有拒绝。
我只想借他的身子取暖,自己随口说的胡话,竟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起初没觉得,但是山壁的冷寒散出来,一时半刻无法察觉。
瞌睡了一夜,到底不是高床暖枕,睡得很不舒服。
黎明将晓,天色在亮开——
沈云独可以感觉到我放开了圈着他身子的双臂,我走去了旁边,没走远他也就没有睁开眼睛看一看。等听到细小的声音,他微微睁眼,很快……男人气哼哼的咬牙撇过了头!
“别脏了这地方!!”他训斥随地嘘嘘的我。
“你偷看”
“谁想看了!”沈云独恨不得脚下还有一道深谷,再把我往下面丢,眼不见为净。
我委屈道:“里面黑啊,我憋不住了。”你丫的小解都不行,我支着下颚看他,“你也要小解的,我给你留块地方?”
男人回我一个不屑的冷哼——
我得寸进尺的调戏他:“没关系,你想看就看吧,等一下你需要解决的时候,换我光明正大的看你——”
那一头,他捏拳,骨节爆出骇人的声音。
“大叔”很生气:“段红锦!我没见过像你这般无耻的女人!小不要脸的!”
“这不见到了么?”我继续支着下颚看前方黑漆漆的地方,顺道解释,“我还小——这不算女人。只不过上次在你身下差点变成了……嘿嘿,你懂的。”
我起身系裙裤的时候,沈云独有动静,他下意识的撇过去身子,绝对的君子非礼勿视。
他不忘恭维我:“你和段绵爱果然是兄妹!”
他的意思:我和谦王一样的毒嘴,嘴上不饶人的功夫能把人活活气死!
我从那一处跳过,经过石缝里顽强生长的小树,想到了另一桩事情,我拨弄着上面的叶片,奇怪的植物,弯一下叶子,能变成圆弧的小碗儿。
我仰头看……山壁陡峭,看着都吓人……
☆、靠近点,暖和(3)
“他受伤了,阿木和亚维将军肯定带他回锦王府治伤了……”
“你指望他来救你吗?”沈云独的声音冷冰冰的,他在王府潜藏有一阵了,谦王的所作所为沈云独都是看在眼里的:那般凶残狠毒,有魄力,但是没人性。
沈云独笑着问我:“莫要告诉我,你真的认那种人做哥哥,他心思慎密,能知道我易容尚卢的破绽。你出现在他面前,仅是一块腰牌就认定你是他的妹妹,未免太离谱了。谦王定是有其他想法,你终究是要被他弄死的。”
“话也不能那么说,我觉得……他挺可怜的。”
我回忆那时候,其实那个“哥哥”也不是很可恶——
“自己从小没有爹娘,心爱的人又下落不明,很多人都怕他,活着真可怜。”
“你是不是被他掐傻了?”沈云独说着,其实这一路,他就跟在我们后头上山了,到了山顶,看到谦王失态的大叫,还看到谦王想掐死我!
他肯定也看到了谦王受伤的那一幕……
我说:“我就觉得他可怜……爹娘明明都死了,还傻乎乎的觉得自己受伤了,他的爹娘就会出来救他。”我啧啧嘴……像个可怜的小孩子。
沈云独不经意的顺口就接话:“说不定锦王还真的活着,还有他那个倾城绝色的雪妃。”
“嗯?”我一下子来了兴趣,“你知道什么?不是说……锦王爷被砍头了?在谦王没出世的时候?”我琢磨着子奚哥哥曾经和我说起的,“不是说谦王是遗腹子么?怎么……他的爹娘真的活着?”
“只有证明你是他的亲妹妹,也就等于说——他的爹娘还活在人世,毕竟坊间的传言太多了!”
“什么传言?”
沈云独眉头微微一皱,他有些不自在。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多话了?
说多了……在小丫头面前毫无顾忌的说这些。
我弯着树上的叶片儿,不能离开,跨开腿挑起地上的枯烂草根提醒他回魂:“说啊——你知道的那些。”
扬起的烂草,扬起的腐烂味道,呛到了他也呛到我自己。
沈云独气恼的看我做我的好事,无奈这是他自己说的,不来满足我渴望八卦的小心思,他怕下一刻我会把地上的腐草全部盖到他脸上。
☆、我来救你,谢礼呢(1)
沈云独不甘不愿的说起他知道的那一段:
“传说谦王的爹娘没死,毕竟当日行刑的是九王爷,段东复想保住自己的皇弟是一桩很容易的事。有人说锦王死里逃生,又去找他的女人了,甚至有传言……有人在苗疆一带看到一对绝色的男女出现,再后来……又有人在迷屯山看到了锦王爷的幻象。谦王的亲生父亲到底有没有死,至今还是一个迷。”
我呆呆的回头看他,八卦的故事听到这一段,我恍悟啊:“那……那谦王的意思,不是认我做义妹?他、他以为我是他那个没死的爹和娘生下的……第二个孩子?是他的亲妹妹?”
那就不难解释……段绵爱为什么会对我特别温柔,逗我耍我……真的是认定了我这个妹妹?
沈云独清亮的眸光转来,暗含笑意:“因为你的腰牌,刻着红锦二字。包含了锦王爷和雪妃各自的名字——很是巧合。再者,那两个字的笔迹——和锦王爷的字迹一模一样。若不是自己的女儿,怎么会刻着他的字?”
“你连锦王爷的笔迹都认得?”我诧异着,却见他又是一个冷哼,闭上了眼睛。
我倒吸了一口气:“对了对了,你偷了人家爹爹的手札,你偷学别人的易容术,你还偷药典——明知道谦王狠毒又可怕,你胆子真大。”
沈云独不说话了——
“偷”不是什么文雅的事儿,他确实做了,却不愿意承认自己那是“偷”。
偏偏我喜欢听他说话,不是“尚卢大叔”低沉老脸的声音,他就是他自己,只可惜,他不爱多话,想说和不想说,全凭他自己高兴。
他陷在谦王的陷阱里,自己却不知道!
我说:“你偷走的那本药典是假的!谦王耍你玩的,他临摹他爹的字迹打乱了上面的药谱,你可别拿去自己做解药啊!会吃死你的!”
闭着的眼睛微微颤动一下,他仿佛在纠结,是不是睁开眼来看看多事的小丫头!
又怕这一眼,会泄了他沉淀在心里的秘密。
他不想说的,我代他说了:“你得了什么奇怪的病?那本药典治不好你的!还有,你的药也不能多吃,罂粟有毒,吃多了还戒不掉!”
“我别无选择。”他很是冷酷的说着,口吻里还有这么一层“你少管闲事”的意思。
☆、我来救你,谢礼呢(2)
好端端的大男人,好一张俊脸毁在罂粟之毒上,我不忍心!
我说:“我帮你治!”
不知廉耻的夸下海口,沈云独扬起头来放声大笑:“哈哈哈——你?你连自己脸上的毒都没办法解,你怎么救我?”
“我……我去找谦王学!我现在知道他为什么认我做妹妹了,我就是他的妹妹,打死都这么承认!他懂的医术,肯定也会教我!我学会了——就可以救你!”
“你?”沈云独盘膝坐着,不屑的冷嗤,他自言自语的念起,“冒牌货……”
黎明的曙光有一缕落在他的发梢上,像是千年垂下的白发,和他心里的秘密一样,苍白无力,有千金之坠!
一个不明身世的妹妹,一个不明来历的侍卫。
落在段绵爱手里就是一个下场:死,并且死的很难看——
沈云独根本就不存一点点的希望:“段绵爱不会来救你,他回了锦王府,怎么还会管你的死活!他能相信你的身世吗?他的爹娘当真隐居再生了一个孩子,就一定是你吗?”
“什、什么意思?”
沈云独冷笑:“腰牌是死的,不会开口说话,换到别人身上……那个人也可能叫段红锦,你根本就没有其他的证据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