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今天我来就是向你求那枚菩提子,愿以半身功力换取!”
  风临放下筷子,看他半晌,痛然道:“当初从陈荆劫来菩提子,我的确有跟你一较高下的意气。我是嗜武如命,也盼望有赢过你的那一天,但不是今天用你内力来换菩提子的方式!王爷,不是我不给你,你知道这菩提子关乎一人性命。”
  秦墨白垂下长睫:“我欠陈荆一条命,菩提子便为她求。”
  风临盯着他,点点头:“王爷送她菩提子,收卖她那样的人一条心,这买卖值得。” 说罢走出杜宅。
  秦墨白被他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惭愧地站起来,拿过桌上的铁盒,打开看一眼,又盖上,回身大步踏上马车。
  两人四天才后顺利的来到了文城。
  “我还以为琉璃的山路跟我们大洛一样的,是连绵不断的莽莽群山,却原来只是一座座小石山,山脚市镇也挺多的。他们讲的是什么鸟语呀,一个字都听不懂,公子,我们要不要联系琉璃的派驻官员?”
  “不急,看看再说。”
  “那待会儿进城要找个咨客才行。”
  秦墨白无奈,“那你去找吧,我先去书店。”
  “我们又不会说他们的话,他们字也看不懂,怎么找呀,公子,等等我呀!”
  秦墨白在书局购买了地图和译书,翻开译书,一个字一个字指给伙计看,伙计恍然大悟,又一字字指回给他们:“译夫局在汉正街三号。”
  “公子,你可真聪明,如果换我一个人来这里,一定会蒙好几天才摸到门道。”
  秦墨白手拿译书,抬头对着扁额看了半天,确定是译夫局,举步进去。立刻有人微笑迎上,看他手里拿得是琉璃和洛国的译书,对里面招呼一声,一个白净胡须的中年男子,一边拱手一边笑着用洛国话问:“公子,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秦墨白也举手还礼,“我想请位咨客,了解文城的,随行翻译。”
  中年男子想了一想,“如果公子不嫌弃,在下就可以。我母亲是洛国人,自小在文城长大。现在局里事务少,可随行。”
  “如此,甚好!我是你们东厂厂主陈荆大人的故交,有些东西要亲手交予她,不知您可知陈大人府上?”
  “哈哈哈,陈大人在我们文城可是妇孺皆知,知道、知道!四品以上官员都住在驿前街。”
  “有劳了。”
  “此去驿前街还要两个时辰,时近中午,公子要不要先用餐。”
  咨客为两人选了间具有文城特色的酒家,秦墨白看菜单以海鲜为主,随意点了几样,问:“陈大人为什么在你们文城妇孺皆知?”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三更!看看我,就知道什么叫寂寞:(
  ☆、陈大人
  咨客为两人选了间具有文城特色的酒家,秦墨白看菜单以海鲜为主,随意点了几样,问:“陈大人为什么在你们文城妇孺皆知?”
  “我们琉璃国小人多,虽然有东月大陆最长的海陆线,公子您过来相信也看到了,基本上是山地,作物很难生长。以前的琉璃靠海打渔,望天吃饭,后来先帝励精图治,开放海口,迎来西海岸商贾,百姓温饱才得以解决。到了现在的女帝登基,由范阁老、韦大人、陈大人就是你说的陈荆大人为主的革新派主张发展手工业、减轻赋税并大力倡学办坊,琉璃前百姓生活才渐渐好起来。呵呵,扯远了,你们洛国,文化厚重,政治严肃,但琉璃从先帝开放以后,朝中风气开明,陈大人任职以来,十余年一直全力打压西厂发展东厂势力,西厂是监督民间舆论的机构,闹到现在,百姓言论大胆,官员什么不好听都敢说。这个陈大人,没想到自己反而成了话题最多的一位!”
  “怎么说呢?”
  “你知道我们女王为什么身体总是不好吗?在上朝时给气的!以前先帝威严还在,官员上朝议事,态度恭恭敬敬,你讲完我完,有商有量。现在女王脾气好,又是几位辅佐大长带大的,他们哪里把女王放在眼里,为了坚持自己的意见,你话没讲完,他就开始吵,昨天朝中两位六十高龄的官员还大打出手,引发两群人十多人群殴,一位听说现在躺在床上起不来。”
  雷风行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
  “陈大人虽然与韦大人是同一阵营的,但两人做事方法极为不合拍,陈大人行武出身,做事雷厉风行,韦大人是读书秀才,文文弱弱,三思后行。在外面陈大人要是一瞪眼,韦大人就脸色惨白,怕得全身发抖,见着陈大人就绕道三尺。可是这个韦大人也是硬骨头,在朝上偏偏就他最喜欢跟她唱反调,一次为了三年一税和五年一税的问题,两人从大殿争到宫门、从宫门吵到大街,最后陈大人说不过韦大人,气得踹了他一脚,韦大人就像风筝一样被挂在树上。三天后,韦大人全身骨折被扶着上朝,还在坚持在陈大人争辩。”
  “你们猜,后来怎么着?”
  “陈荆不会把人家打死了吧?”雷风行哈哈大笑
  咨客拈着胡须,笑着摇摇头,“后来,陈大人被韦大人的气节所折服,下朝后,就请了说媒的人去韦大人家提亲!”
  “哈哈哈哈哈”雷风行笑得一拍桌子,“肯定是被拒绝了!”
  “这倒说中了,三十岁不想成家的韦大人吓得一个星期后就娶了远房表妹,陈大人脸色那个难看呀,开始频频物色意中人选。”说话间,咨客发现一脸温煦的秦墨白脸也好看不到哪里,心里奇怪。
  “她都选了什么人?”雷风行笑问。
  “左丞相的公子、蒙将军的胞弟、玉器的史老板、大通银号的二掌柜……数不胜数呀。您知道,我们陈大人虽然人长得还算整齐、为人和气,可居然没有嫁衣,就是有些爱慕她的人同意,人家高堂也不同意呀!”
  雷风行也吃惊:“她没嫁衣,怎么还不赶快绣呀,这等大事不做,成天捣鼓那些男人的事情做甚?!”
  在东月大陆,商贸初盛,吃穿住用皆可贩售。惟独嫁衣,是万万不能出售购买的,凡是女子,从十岁出花园之日就要学习拈针绣纺,嫁衣一般都是整个嫁装的重头戏,有钱人家在嫁衣上缀满大粒宝石珍珠,一般人家也要以金丝绣凤,最差的也自纺自染红布。
  结婚之日,众乡邻看新人,就是看新娘的嫁衣是否豪华,做工是否精细、绣花是否新颖。嫁衣是男女双方的门脸,没有嫁衣的女子在东月大陆的婚礼上从没出现过。
  秦墨白沉默了,咨客笑答:“是以,到现在陈大人还愁找不到人家呢。哪,正说着,不就唱上了吗?”
  秦墨白见台上一刀马旦,手持红樱枪,从身后拿出一束鲜花,半羞半喜地递给边上青衣男子。
  “这出说的就是陈大人追求韦大人的事。“
  刀马旦拖着银枪深情地唱,“请允许我尘埃落定,用沉默埋葬了过去。满身风雨我从海上来,才隐居在这里。该隐瞒的事总清晰,千言万语只能无语。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噢,原来你也在这里。“
  “陈大人虽说女红不通,但歌唱得可是一绝,我们琉璃女子都争相学哩。“
  “原来陈荆风流韵事这么多——”雷风行一看秦墨白脸色铁青,忙住了口。
  夕阳西斜,三人来到驿前街,“哪,那间红砖围墙就是陈大人府上了。”,
  秦墨白抬头没见门扁,只有外墙上一块砖头大的木块上写着:陈公馆。
  咨客敲叩门环,开门的是一位眉目冷淡的家丁。一听找陈荆,两句话就把咨客给打发了,轻轻关上门。
  咨客转回头对秦墨白道:“公子,陈大人不在家,有事的话,只能递帖。”
  雷风行见着从来都是扬首出入宫门的主子,如今被隔在门外,一脸失落无措,像个门外等候心上人的毛头小子。
  他看不得秦墨白受一丝委曲,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一步上前,巨拳举起,一拳将大门砸出个洞来!
  秦可卿上前拉住他,虽无言语责备,但眼神严厉。
  雷风行道:“公子,你不晓得,那些有点官阶的守门都是这副嘴脸,你要好声好气求他,他不理你;你给他点颜色,他才会正眼看你。“
  正说着,门打开,方才开门的家丁,一把鸳鸯刀劈向雷风行,雷风行忙抽出银钩与他打起来。
  院子跑出十多名弓箭手,将三人围作一圈。
  咨客吓得这才回神,忙朝从门里最后来的一人解释。
  最后一人管家模样,气宇轩昂,直眼看着秦墨白,秦墨白负手笑睨着他。
  管家看他良久,突然叫停了鸳鸯刀,侧身请秦墨白入室。
  咨客死活不肯进门,秦墨白谢了他,一提袍摆跨过门槛,雷风行握钩紧随其后。
  过了门,秦墨白才发现院子只有两栋两层房子,院子除了一颗撑天大榕树,就是绿草地,一眼通透,榕树下一张铺着白布小圆桌,桌边四把椅子,桌上一只四方的花瓶,里面随意插着一大束野花,说不出的温馨和烂漫。
  一条半人高的长毛大白狗欢天喜地跑过来,管家笑着摸摸它的头,它却往后他身后瞅,瞅见是两个陌生人,又垂头丧气回到树下,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小楼大门口架着雨棚的,进了屋了,屋里铺着木板地板,打磨得光光滑滑,家具摆设极怪却又舒适简洁:大厅中央围着三面矮脚长条靠背椅,椅子上铺着厚厚白色的布垫、布靠,椅子下面是塔图木出产的羊毛地毡,一张小几置中间,小几上一个篮子里装着满满的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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