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秦墨白叹道:“想来令堂也是位和善之人。”
皇甫优低头不语,两人沉默良久,秦墨白退出草亭,低声语:“有人过来了。”
脚步渐近,布列在花园周边的乱石林中走出一位身材高挑身着桃红色薄纱的妖娆女子,女子吊梢眉下一颗黑痣,丰厚红唇,本是风情样貌却面目冷硬,见了秦墨白脸上出现喜色,抓住他胳膊要拉他走,“俏哥儿,跟我回去!”
秦墨白退开一步,面无表情看着她身后,女子不由也往后看,眨眼间,聂瑞春风旋而至,二话不话,两女子便打斗起来,秦墨白细看两人出手,两人都走快准狠路子,每一招不是攻向对方双眼,就是心脏、命门,聂瑞春长甲血红,那女子长甲乌黑,想都喂了剧毒,两人如在洛国,论身手都可算顶级杀手之列。
而那女子招路刁滑多变,聂瑞春险被她抓中,快速跳出战圈外,取出泥埙吹响摄魂曲,乐声一起,聂喜冬脸色丕变,捂住胸口,颤声道:“姐姐,不要再吹了,我不再碰他便是!”
聂瑞春停下埙声,冷笑道:“聂喜冬,这已经是第二次,如果你再打他的主意,父亲可是说了,岛上任何人可是随我打杀的。”
聂喜冬咬着下嘴唇,狠恨盯她一眼,愤然转离,此时,有下人过来通报:“圣女,岛主让您回……”没待下人讲完,聂瑞春手指如钩,狠狠插入下人天灵盖,下人惨叫一声,鲜血从他头顶流到面上,当场跪倒地上气绝,聂瑞春雌威没显摆够,双手一抓,他头颅竟被抓碎,方才举起起手满意看一手的红血白浆。
聂喜冬撇嘴道:“妹妹,你又这位仙女面前杀人,父亲若是知道,怕少不得要受责罚。”
聂瑞春将手上之物擦在下人身上,朝面无血色、抱着柱子发抖的皇甫优鄙夷看一眼,“她若是敢说半个字,我一定就把她娘的尸体挖出喂野狗!”
皇甫优听言,眼泪大滴大滴落下,却不敢出声,聂喜冬不再理会,亦残酷一笑,扬长远去。
秦墨白立在原地,看着一切,眼眸转暗,在场三人只觉得轻风乍起。
作者有话要说:把这一章整整,今天争取双更。。。。
有童鞋要求看女主在琉璃国为官的故事,那个扯得太远啦。。。。其实她岛上的行事也能体现出她老油条的特质。。。。
☆、角赛
陈荆收拾与哑仆收拾了那具头部粉碎的尸身,喝下安眠药汁,直直躺回草铺上,强制闭上眼自己放轻松,根据哑仆所述,她已大致了解岛上的情况,思谋加上焦虑,已经三天不能合眼,嘴角都了燎泡,她屏开脑子一切杂念,静静数着山羊: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五只……
睡得正香甜,忽被人踹一脚,她一骨碌爬起,睁大眼睛警觉看着对方,药痴叉腰喝道:“小子,你倒睡得香,今天是岛上角赛的日子,岛主很满意你最近研制的解毒丸,念你是人才,不必参加角赛。你今天只管看热闹便是。即使不用比赛,你也不能迟到!”
陈荆“哦”地应一声,药师看她仔细梳头,不觉奇怪道:“你梳个啥子头哟?”她笑道:“习惯了,以前一去庙会看热闹就要整理着着装。”药师也“哦”一声,不再干涉。
陈荆随着药师列在众哑仆中,第一次走出洞穴,仰望蓝天,禁不住握紧拳头,心里呐喊“我陈荆,又出来了!”
穿着森森树林,他们来到一片石林中,石林中央有片人工开出空地,空地筑了高高一圈石墙,石墙里传来阵阵喊叫声,走进石墙,里面是处中型角斗场,四周层层阶坐,一如古代罗马竞技场,药痴对上座一点头,他们悄无声息融入坐席。
陈荆也抬头朝上瞅,却看坐席中央被遮阳布幔遮住,上面能看清场中一切,而场下却看不到上面的人,不禁皱了眉。
药痴起身按位阶坐到前方,留她与一群哑仆坐一处,陈荆便专注看进场内角赛,一看眼睛便挪不开。
根据由强到弱的淘汰比赛规则,现在正是高手对决,场中一个用刀,一人用剑,用刀的气势霸道,用剑的甚是刁钻,各自所施的招法是她未见过的,皆带着邪气,刀客劈向使剑的下档,剑客飞身翻开,却回手刺向刀客后腰,两人变招极快,上下翻飞纷斗了三百多个来回,突然刀客右劈之时,飞脚从鞋底弹出一把弹簧刀,划破对方的脸,剑客忙滚地从衣襟里掏出药丸吞下,不甘看着刀客,气喘不止。
场上主持哈哈大笑,指着使刀的为获胜的一方,陈荆明白过来,原来这里的竞赛是没有规则的,只要能战胜对方,什么方法都可以。
接连看了五场,已日薄西山,在阵阵雷动的叫嚷中,陈荆却看得沉静专注,因为攸关性命,即使到了后面的普通岛民比试,角赛依然激烈。这里的武人为求自保长年专注练功,且性子残暴,没有道德底线,任何一人,放到东月大陆上都可掀起腥风血雨、为祸一方。
在比赛中,她看到许多古老的早已失传暗器:阴手镖、铁蟾蜍、乾坤圈、甚至还有孔雀胆,如果隐刀在这里,一定会欣喜若狂。
场中一局又结束,角赛有了中场休息,在阳光下照了大半天,陈荆口干舌燥问身边的哑仆讨水喝。
“谁是陈荆?”二毒主聂喜冬在上座大声发问,场中顿时安静下来。
陈荆将手中水囊递还给哑仆,抬手抹净脸上颜料,整了整衣裳,信步走出阶列,站在场中心,朝被遮阳布遮住的上座一躬身,微笑上看,阳光照着她,正气浩然。
聂喜冬身子微向前倾,详细看着场中之人,那男子虽身形瘦弱,但一身灰身灰裤也不能掩盖其通身气度,微扬的脸庞上,英眉星目透出如阳光般的活力,她虽不懂什么是正气,但这男子让人一见让人忍不住想亲近。座上一众部主皆被她吸引,孤星眯了眼,聂断睛喝声彩道:“好个儿郎,下面可是那制出‘化腐生肌膏’与‘平气定血丸’的陈荆?”
药痴见陈荆被众上主关注,忙站起来替她回答,“回岛主,正是他。”
岛主聂断睛皱眉道,“为何他自己不回答?”,药痴顿时脸如菜色,主管岛上人事的部主齐勇飞身而下,负手冷眼打量陈荆,一把扣她命脉,喝道:“你不是岛上之人!是何人?为何要装成哑仆的模样”
陈荆笑容不改,看着药痴,主管人事之人马上转向药痴,药痴吱唔道:“是小的,在船靠岸之时,发现此人解了我的蜂毒,想他定精通药毒,便便……”
“不经部主同意,私留外人,你可知是何罪?”
“废功。”药痴脚一软,跌坐在地上,被人像死猪一样拖出场外。
陈荆指指背心,户部堂主齐勇挥手拍向她哑穴,却没有解开,陈荆摇摇头,对他做了几个手势,齐勇恍然大悟,换了手法,穴道被解开,没有内力的陈荆却受不得出手之力,一下前仆在地上,场上众人哈哈大笑。
齐勇飞身回座位,对聂断晴说:“又是只软脚虾!”
聂断晴瞟座边的秦墨白一眼,后者正眼神深沉,眼波中却有一簇火光在闪动。聂断晴道:“想是与他一起的。”
聂喜冬挑眉霸气地说:“那个陈荆,我要了!”聂断晴不置可否,“药痴老了,岛上配药之人正愁后继无人,留你手上,怕他小命不保!”聂喜冬贪看陈荆俊朗仪容,一咬牙像宣告主权似大声说:“我要他入赘,定不伤他性命。”
场中轰然炸开锅,岛上女少男多,各武夫为了求偶传后都要经过性命的较量,聂瑞春、聂喜冬两姐妹美艳权高,向来是众武夫争宠的对象,奈何两姐妹眼高于顶,迟迟没选定婚配人选,让众武夫又心急又抱有希望,他们知道聂瑞春钟爱秦墨白,秦墨白再有绝世容颜,毕意现在还只是席伴,而聂喜冬却当场宣布要定陈荆,怎不让有意聂喜冬之人愤怒!
马上,便有人无数人叫嚣,“按岛上规矩,入赘要参加角赛,这个外来小子不能坏了规矩!”
聂断晴虽也珍惜陈荆之才,但毕竟岛上规矩不可破,为难之间,煞部香主孤星道:“他能出海,想也非等闲之人,虽制药有功,如他有心留在岛上,助我岛发展,让他赛三局,是死是活全在他自己与天意。如他无留下之意,此人也不必留”
聂断晴点头,聂喜冬不舍看向陈荆,转眼见众部主都默然,只能放声道:“陈荆,如要入赘我岛,便要参加三局角斗!”
陈荆已从地上爬起来,正在抖衣襟中的细沙,听上座女子如此说,想这人必是受气包聂喜冬,便抱拳道:“全听岛主与小姐安排。”
场中哗然而起,第一场比赛获胜的刀客当先从座上跳出来,用刀指着陈荆道:“我便来会会你这小白脸!”
聂断晴道:“抬兵器架出来,让陈荆挑件趁手的兵器!”
兵器架被抬出来,放在陈荆身后,陈荆看也不看,反脚一踢兵器架,一柄长剑从架上飞出来,陈荆伸手接住,一个旋身展出漂亮的起势。
刀客冷冷一笑,“原来也是个练家子,更好,别说我欺负软脚虾!”
聂断晴看齐勇一眼,齐勇急忙道:“他内劲极弱,想是才练武不久。”
刀客飞身起刀就向陈荆当头劈来,陈荆看过刀客的出手,知他刀法极阴损,于是也尽拣些飘忽轻灵的招术与他游斗,两人过了几十招,陈荆如飞翔在暴风骤雨中海雁,别说攻击,连自保都怕不能,性命就在顷刻呼吸间悬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