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嗯,倒是有可能。不如你就给我这个吧。”
陈荆当下解了香囊给他,秦墨白漾开笑容收入怀中。陈荆咦地一声道:“天早不下雨了,你还支着伞做甚?”
秦墨白笑言,“我觉得这样说话,挺好。”将伞掩住两人,在伞荫中轻轻撷住她的唇,怕弄痛她的嘴角,只轻轻一舔,便放开,不舍地她耳边说:“有人来了,改日请教你的琴艺。”
陈荆从他伞下退出来,又掏出帕子捂住半边脸,顺便擦了一下嘴,这个微小的动作让秦墨白脸色深沉,陈荆却顾不得这许多,只甩着水袖扬长而去。
☆、清党
“姑爷,你这翻箱倒柜找什么?”聂喜冬一进房间,箱子盒子都打开,里面的东西乱作一堆,陈荆探了半个身子在床底下。
她一身灰从床下缩回来,满头大汗,焦急问:“有没有看到我每日记的小帐薄?”
聂喜冬上前弹了一下她的脑瓜,恼道:“你不光身子不行,脑子给也狗吃了?天天丢三落四,前天跟你讲的话,昨天记不得,昨天做的事,今天记不得!”
陈荆用袖擦了把汗,被“老婆”骂不能还嘴。从那天被孤星迷魂后,她脑子旧病复发,一日不同一日,时不我待,她暗地里焦急。
聂喜冬转到厨房拿出一本帐册,扔到他身上,“明明自己昨晚在灶前看了一个晚上,现在又到处翻!”
陈荆拿到日志,抚着她的背陪笑道:“这不是岛主给的压力大么,夫人莫生气,生气会长皱纹的。”
聂喜冬转头看他方才的慌乱还残留在眼里,脸色近日很不好,感念她为自己家人不顾生死、不余遗力,也不好说什么。
陈荆拉着“齐勇入仓库私取宝物、怒触孤星”的大旗,带着一拔毒部的爪牙对齐勇暗线进行大清洗,一时岛上迷漫恐怖气氛,这个在饭桌上谈到孤星与秦墨白的角斗,饭后碗筷还没收,陈荆马上带队人马踢门而入,将一桌人以“妄议首领”之罪将一桌人就地正法;那个得知又是陈荆所为,忍不住问候了他娘,次日被人发现五孔流血床在家中;有不服气的,当面嘲他脸上吐了一口口水,他还活着,但已经不能生育。武夫们天天可看到,一队人被捆着一串前往审讯台,陈荆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撞上面,他便冲人阴柔一笑,露出白牙森森,仿佛在说下个就是你。
一时,岛上武夫人人心惶,只能道路以目。对他们而言,陈荆孱弱的淡灰身影是最刺眼的钉子,“陈荆”两字是最让人杀气激扬的名字。
土院外有人报见,陈荆当先出去,迎入郭吉隆,屏退众人,郭吉隆左右看一眼,上前压低声举报有几十名武夫暗地勾结准备暗杀她。
她摆弄着手下的花草盆景,气定神闲道:“齐勇树老根深,暗线网撒得广,光是名单这区区几十人肯定不全,先别动,让他们闹、等他们把自己人找出来,我们不是省了很功夫么?呵呵,只有潮水涨起来,让这些人把衣服脱掉游泳,潮退了,才知道谁是光着身子的。”
郭吉隆竖起大拇指,赞高明。
聂喜冬听到两人谈话,待人走后,从屋中走出来,关切道:“他们要拼起命,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帮父亲办事,我让父亲拔些人来保护你。”
陈荆修剪掉一枝旁枝,轻笑道:“他能派人,自己不早就动手了?”
“如此,我让姐姐给你派人。”
“你姐姐要是向着你,以往还会将麻烦事推给你,让你出力不讨好,在岛主和外人面前两边不是人?”陈荆摇摇头。
聂瑞春对陈荆风光突起,极得聂断睛信用早就心存不满,陈荆料她日后定是清洗道路上的障碍,而秦墨白又倚她护自己安全,断不会此时对聂瑞春下手。
她原想秦墨白将宝全押在皇甫优身上,会先捞到虎符后悄悄离开,他却出其不意惹了孤星,她对他莫测的行为很痛头。
她道:“大小姐一派人到我这里,就是毒部与户部之间的纠纷了,她自然不愿意多事。”
聂喜冬着急踱脚,“这可怎么办?早知就不答应父亲这桩事!”
“喜冬,你莫急,我现在帮皇甫优治眼睛,你父亲和孤星虽不会明摆支持我,但暗地里,还不是让我这么早死。”
“对!姑爷,你真是足智多谋,一开始就抓住皇甫优这个护身符。”
陈荆招招手,将一盘香薰交给哑仆,哑仆捧着香饼往聂瑞春院去。
相较而言,傍上聂瑞春的秦墨白,待遇和处境比起陈荆算得上是进了温室。
在平日相处中,聂瑞春言语肢体撩拔少不得,经了人事的秦墨白,也安之若素,冷漠依然,这一来,反弄得聂瑞春觉得没趣,日渐将他当作了花瓶。
秦墨白将滴落在纸的褐色墨点,又加了一点,随形画作一只小花猫儿,小花猫从高处跃下,瞪着两只圆溜溜的褐色大眼睛,对着来人张牙舞爪。他全神贯注将画纸裁成扇画,薄唇上翘,面上是难得一见的轻快愉悦。
午后黄昏,地面热气未散,聂瑞春嘴里咬着葡萄扭摆进窑洞,哑仆轻叩门送进香薰片,她放在鼻尖轻嗅一下,辨出是茉莉混着玫瑰,有些许迷幻催情作用,满意地让哑仆燃起香片。
秦墨白仔细打磨着扇骨,感到身后热香风走近,知是聂瑞春又来相扰,收拾桌面准备离开。谁料聂瑞春上前一把从后面抱住他腰身,身子像蛇般紧缠摩擦他的身躯,嘴里浪叫着爱郞,往脖子上凑去。
秦墨白被她纠缠得身下有了反应,奇异迫切的欲望汹涌而来,在声声浪|叫和赤|裸|祼地爱抚下,他额上汗水如豆珠滚落下来,这种感觉,他太熟悉,洛国边陲小镇……他看着聂瑞春比以往更淫靡的双眼,出手制她的穴道,聂瑞春张嘴喘着粗气道:“爱郎,放开我,这是玉女摧心散,不交合你我都会血管爆裂而死!”
秦墨白沉着声斥责:“找乐子,不要命了!”
聂瑞春嘶恨声回答:“我用毒十几年,要用春|药也不会用这么霸道的,玉女摧心散,不管男女,交合后都会让对方丧失育子能力!”
秦墨白汗如雨下,挥开衣摆坐下,轻吸一口气,运转周身内力,将药性从汗水中排出,却不料总感觉体内有异热不绝,鼻尖萦绕着方才聂瑞春燃的香片,眉尖一蹙,起身将桌上的茶水倒入香炉,把香炉整个儿扔到门外。
他复坐低,调顺内息,内外恢复一片清平,他起身去看聂瑞春,却见她两目凸出圆睁,七孔流血死去多时。
秦墨白走出门外,盯着那只香炉,聂瑞春从来小心,凡是吃饭、洗澡、焚香皆要亲自己检验,且识毒本事高超,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在她香里下毒,除非下毒之人用的另一种她未知的毒药,难道香炉里燃的不是毒?但屋里的毒气却实是随着香片升起。他忽然想起在岸边遇到药尸,怪鸟在林中投出的药引。香片是毒引!那毒呢?
他走过,捏起一小掇香片细闻,今日的香片与往常的不同,有甜美的气味,一定是近日有人在他房间放了毒药,今天才专程送来毒引。
他走回去,将床底、屋角、抽屉全查了个遍,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坐回门槛望着香炉碎片深思,两眼寒芒射出,将腰间挂着的香袋缓缓拎到眼前。
只要聂瑞春一死,聂喜冬成为毒部一把交椅,陈荆便在坛中呼风唤雨,更重要的是,她给他制造了一个大麻烦,让他不得自由!
拂晓时分,院中侍者送来洗漱用水,见秦墨白坐在门槛上,便小心绕开他进屋将灯点起,照见聂瑞春僵卧在地,大惊跑出。
☆、欢爱(标题党)
不一会儿,聂断晴、孤星和聂喜冬带着大队人进院,聂喜冬和一名毒部管事检查了聂瑞春的尸身,低声对聂断晴说:“玉女摧心散。”
聂断晴愤怒望着门槛上平静坐着的秦墨白,厉声:“你自行运功散了春毒却置瑞春不顾,将他投入蛇窟!”
“岛主,请听陈荆一言。” 一顶软榻慢慢抬进院中,秦墨白暗如黑夜的目光立刻投向门口,陈荆身盖皮裘披风,手上捂着暧炉,有气无力支起身子。
“唉哟,姑爷,你怎么来了……” 聂喜冬扯开嗓音高叫着,一边似老妈子上前将一个靠枕塞在她腰下,让她斜靠着。
“你怎么弄得这副模样?”聂断晴皱眉问。
“我这旧疾又发了,过几天……咳咳……便没事。”陈荆讲话连咳带喘,“试问煞主大人,如将你投入蛇窟,后果将会如何?”
孤星大怒转而傲慢道:“小小蛇窟能耐我何?”聂断晴听言不悦,忍忍又没说什么。
“煞主,他与你相约之战?可还作得数?”
孤星鼻子哼哼,“他罪可立诛,如他有能耐活到那天,我自当迎战!“
他绕到秦墨白面前,出手想掐住他脖子,却被秦墨白的“无形气索”缚住胳膊,孤星咦的一声,振臂挣断那气索,秦墨白也收了内劲,两眼静静注视手中的香袋。
众人只见孤星手伸出又放,秦墨白纹丝不动,只有陈荆与聂断晴看出两人已交手。陈荆道:“蛇窟在煞主眼前如过水洼,对我这位集万千恩宠于一身的‘弟弟’何尝不是如此?”
聂断晴问道:“你的意思是?”
陈荆轻声说:“以夷制夷,他不是还有幸存的部下吗……咳咳……让他们看守在这院中,他与他们有多年主仆之谊,他若不听话,便杀一人警示,让他死了玩花样的心思……咳咳……”
秦墨白凛了眼去望她,她转头,看着六人被扛着扔进院中,道:“好弟弟,你让这六人在我身边,以为我真脱不了你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