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不要轻举妄动,要不你会让岛主误会我的,想我这哥哥,也照顾你这么长时间,你不能再害我了,是吧?”
孤星哈哈大笑,“有趣、有趣,我昨日抓住他们,你说不能杀,原来是有这个好用处!”
秦墨白望着她褐色眼睛中闪着亦正亦邪的光芒,让他被蛊惑,让他不可自拔。他心底叹道:阿荆,你这般害我,却又这般帮我,你以为每一步都在你的计算内吗?
“陈荆,我有话单独同你说。”秦墨白低沉的声音传进每个人耳中,众人吃惊,没料到沉默的羔羊也会有要求。
陈荆为难地望向聂断晴,聂断晴冷冷道:“他是死犯,你是姑爷,什么话当讲不当讲,自己看着办。”
孤星鄙夷看着两人,发出奇怪的怪笑,众人撤出,陈荆身子斜靠垂目捣弄手中手炉,自有一种慵懒病弱风情,秦墨白默然注视多时,陈荆淡淡问:“有什么要问的?”
“你身子不好,少想事,多休息。”秦墨白自己也没想到,为何每次看到她,他似乎替她想到了种种无可奈何与情非得已,一腔忿怨都化作烟云。
陈荆拔着炉中的灰炭道:“你的随从,我交回给你,能不能将他们带出岛,就看你自己了。”
秦墨白走上前,蹲下握住她冰凉的手,一股清醇的热气传她体内,“你能算准我定会要你那个香袋,你明白我对你的心意,是不是?”
陈荆被他一语道破心思,指尖微颤,秦墨白感受她颤动,将从她从榻上抱起,往开满红色的高高凤凰树走,一排一人高的树藤以树为中心,围出一个小小封闭空间,树下一张地席,一张琴,“只有这儿是干净的。”秦墨白将她放在地席上,抚开她面上的乌发,凝视着她的眼睛轻声说。
“这儿一直都记着你,哪怕你恣意将它伤得千疮百孔,哪怕它为你碎成灰烬,每一粒灰烬里都刻着你的名字。”秦墨白将她的手按上自己的心房,慢慢俯身吻上她微冰的唇,深深探入。她微一迟疑,伸手圈住他颈,启唇温柔迎接他无言却深情倾诉,他们品尝着彼此滋味。
微风吹过,朱红的凤凰花瓣落她肩上,又滑在半裸的深深乳|沟上,秦墨白眼眸迷乱,喃喃道:“真美,只有红色才配得起你”,他倾身以拥抱温暖那具微凉的身体,轻叹道:“阿荆,我真的很后悔以前那样伤害你,对不住,如果……我不能回洛国,你要无恙离开,离开江湖、离开朝廷。如果,没有那些伤害,你也会给我留个孩子……”
陈荆泪水涌出,以吻封缄,两人在纷纷扬扬的红花雨中身魂痴缠,带着末世的悲怆。
天色昏黄,秦墨白听见远远有人杂乱的脚步,低喘一声,挺身将最后一股热浪送陈荆体内,欣赏她原来褐色的眼眸倏时变得幽暗,发出璀璨的光亮,这时的她,美得让天边最亮的星都变得黯淡。
一切平静下来,秦墨白缓缓起身,用手帕为她拭净了下|身,拉好衣袍,整理自己衣着,抱她回到软轿上,两眼一直未曾离她。
秦墨白将皮裘盖在她膝上,半跪在她脚边,吻吻她红肿的唇,柔声道:“希望有一天,你能明白,我对你的爱,生生世世,不消不灭。”
陈荆将眼光调往远方,脸上冷漠如顽石,刚才的柔情好似不过是他的一场春梦:“那香袋里加了毒蜂蜂蜜,遇到茉莉玫瑰混合精油便会合成新一毒药,这味新毒药无论气味还是症状,看似与玉女摧心散极像,但它根本就是毒药,不是春药,嗅入半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平时倒真有避虫的良效,我并不知你会要,只想着带在身上说不定有用得着的时候,我也不知聂瑞春有没有检查你的那袋子,凭她对毒药的认识,那个香袋里的毒蜂蜜是极佳的毒药引,她定然不会将它放在你在身上。”
她残酷地笑一下,“我不过赌一把,不过,运气似乎真不坏。与你说的情意不情意没一丝关系。”
秦墨白失落看着她,低叹一声,转身走回房间,陈荆闭上眼不忍见他修长笔直的背影如此寂寥,心里暗道:我若忘了一切,只会照即订计划行事,你莫怪我。不是存在就合理,有些东西本来就不应存在,我留不得,也留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取不出标题了,窘!!
☆、泪珠
孤星走进,见陈荆斜着身子托腮垂首深思,纹着红云的双眼露出狡猾的神色:“一场谈话,谈整个晚上,你果然和他有暧昧。”
陈荆瞟一眼,沉沉道:“麻药成功没有?”
“当时没问题,但试验的兔子,三天后就死了。”
陈荆道:“你不肯把方子告诉我,我怀疑是不是等到我白头,这个手术都不能实施。”
孤星歪嘴笑嘻嘻地伸手又缩回去,“你好像很急。瞧你这小样儿,我这一捏,一不小心就会把你捏死。”
陈荆疲惫闭目道:“你即使知道一捏就会把我捏死,就应该比我更急,我这旧疾一季一发,说不定秋天就死了,圣女的眼睛也在恶化,想不出几年就步我后尘。起轿回去。”
秦墨白拈着一朵凤凰花出神,屋外陈荆与孤星谈话,字字在耳,他终于明白,陈荆原来不光对虎符有打算,就连这岛上的邪医邪武,她都不放心,不容许这岛上的一切在世上保留下去。他苦笑,自己爱上这样一个特立独行却悲天悯人的女子,是福气,还是负累?
孤星大踏步走进房间,神态倨傲道:“等你那姘头医好优儿的眼睛,我便来取你的命!”
说才落音,孤星眼前一道火红的光芒袭来,孤星推掌要隔开红光,红光气蕴之巨出他意料,他不得已向后翻越堪堪避过红光,脸上却划开一道极细的口子。
秦墨白手中的凤凰花少了一瓣,他回后一看,柔弱的花瓣已经没入石墙中。
“这是一点教训,等陈荆医好皇甫姑娘的眼睛 ,我便取你命。”秦墨白保持淡淡的笑意。
孤星伸手一抹脸上的血,舔着手上的血腥,原来漫不经心收起,像刺猬般竖起全身的防卫,瞳孔收缩,盯着他半晌,阴厉道:“原来也是个硬腿儿,只是活不活得到那一天,就是你的造化了!”
秦墨白垂下眼,转动手中凤凰花,悠悠道“我知道,让一个人死很容易,不用屠刀,不用毒物,只断了他吃喝便撑不过十天半个月。聂断晴明知皇甫姑娘与我走得近,却仍留我一命,你知道是为什么?”
孤星不说话,狠狠盯着他,秦墨白扇动长长的睫毛,微笑道,“他让陈荆帮他清异党,而我自然是留来对付最不听话的人。煞主,你说这个人是谁呢?谁不把他一个岛主放在眼里,谁心里老惦记着岛主的心头好?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带来的人,除了我原来六名死魂士,还有十几名非煞部的护卫。你以为他们是一同来看守我的?你错了,他们其实是监视你,让我能顺顺利利活到角赛那一天。”
孤星神色由黑转灰,从牙缝中挤出话来,“等我收拾你之后,就去那老匹夫算帐。你很得意吗?你原来在意那假小子是吧,皇甫优的眼睛治与不治对我关系并不大,我回去就当众扒光陈荆的衣服,我看她这个假姑爷怎么当下去,到时候……哈哈哈,我不过是要她出丑,但聂喜冬却会一片片咬下她的肉!”
秦墨白霍然起身,眉尖紧蹙,稍后又松开,风雅笑道:“本来是聂断晴容不得你,我不过做个顺水人情给他,但你要为难我爱妻,我便不能让你走。”
孤星脸色一凛,“我有杀你的三成把握,你却连一成获胜的把握都没有!”
秦墨白拂开垂在胸前的长发,微笑着说:“我与阿荆师从同根,如她没有负伤,光论武功内力,我略胜一分。她跟我说过,你出手很快,快到连她都自认弗如,看不到破绽,我的确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我很好奇,你的三成把握从哪里来。”
孤星轻蔑哼道:“两成,是因为你心里有太多事,学武之人心事太多则武学不纯,永远到不到最高点;还有一成,是因为你求胜的欲望比我强,所以心怯,心怯则气浮,你知道结果是什么。”
秦墨白沉思不动,良久,点头轻叹,“我是处在劣势,但总是要试一下才知道结果是什么。”
孤星跨站稳定下盘,手指微动,整个人变得像一把杀气森森的利器,秦墨白感受到如剑气的微微刺痛,穿过风屏芒射在面上,微微退后半步,侧过身子,闭目凝神。
屋里平地起风,风中两道黑影在小小的空间内你来我往,一人挟风无坚不催,踢腿出拳周边物器皆化为粉末,一人带风铺天漫地,指掌绵柔却蕴含浓重杀意。
陈荆坐在轿上,左思右想,这么回去有爪田李下之嫌,忙命人转弯抬轿去找聂断晴。聂断晴正在练功,听陈荆前来,招皇甫优前来,陈荆例行检察了皇甫优的眼睛和身体,笑道:“身体状态很好,待麻药配好,便可手术了。”
聂断晴满意拈须称好,陈荆报告了暗线清理情况,聂断晴只面无表情听着,陈荆汇报完毕,一探他脸色,停了一会儿,说:“崔社晚上只是与小婿叙些旧,想是希望小婿在岛主面前说几句情,罔开一面。”
“陈荆,你看呢?”
陈荆料到聂断晴定会如此发难,沉吟着道:“要看他的诚意与价值……”正说着,煞部有人惊遑失措站在门边,聂断晴一招手,那人人没还走到跟前,嘴里嚷开:“岛主,不好了,孤香主和毒主的新伴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