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傍晚雪得越来越大,不多时他身上盖上了厚厚一层雪,陈荆在水中仰望着天上的雪花,慢慢起身,走上岸,身后一层风雪一层水雾,秦墨白看得停止了呼吸,前方的女子赤身盈立在岩上,解下一头长长黑发,黑发在风雪中飘扬,仿如传说的雪妖,美得诡异绝世。
  他喉结轻轻滚动,忽然他秀目清光一闪,掠向陈荆,一把搂住她,捞起地下的衣服,跃到树上。陈荆惊得想得大叫,却被秦墨白捂了嘴。他凝目看泉岸对面,老巫女带着几个妇女上山取水后,恭恭敬敬掏出个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有东西明晃晃的耀眼。
  一干妇人对着那物顶礼膜拜,秦墨白耳里听着他们念叨什么仙圣、神石,抱着陈荆换了株树腾挪位置,悄声道:“别出声,把衣服穿上,知不知道?”
  陈荆瞪大眼睛,点点头,秦墨白眯起眼去看盒里之物,果然是一块青白石玉!他低头看陈荆,却仍见她裹着皮裘不动,饱满的胸脯起伏不定,指尖传来滑腻的触感,他臂一勾,将她紧紧锁进怀里,如饥似渴印上她的唇,陈荆张嘴想叫,被他纠住舌尖,一声闷声隐没在他口中。
  秦墨白手上热情思慕地上下抚摸她的躯体,纠结她双唇的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热,他的手也越来越放肆。
  陈荆急得使出全身力,用力拍打他,秦墨白被打得闷哼一声,放开她,脑子供血也开始恢复正常,他不可思议皱眉摸摸背,那一拍几乎要拍得他吐血,看来她是越来越好了。
  他勾勾嘴角,捡起地下衣服给她,:“穿上吧。”陈荆慌乱穿上衣服,紧紧裹上皮裘,突然朝他瞟了一眼,这么冷的天,为何他只穿单布袍。
  秦墨白看懂她眼神,笑道:“家里的钱都给你大手大脚败得差不多了,养你这个媳妇儿真是辛苦,哪来闲钱添衣服。”
  陈荆垂下眼睫,忽然从衣兜摸出一颗珍珠,递给他,秦墨白看着她真诚的眼光,接过颗珍珠,放回她衣袋,弯起嘴角,“让你置家用,看你傻傻地,原来也会藏私房钱。”
  话一出口,他愣住,何时,他又陷入她的戏中,真的把她当作弱智。他皱眉,狠命打消这种无稽地感觉,甩下她一人独自向前。
  陈荆提着小桶,垂首跟他身后,她不明白自己已经努力做好,为何他总对她横眉竖眼的。
  回到家中,皇甫优诧异看他们前后脚进门,两人身上都披了厚厚一层雪,从来陈荆独自出外疗伤,秦墨白总是呆在屋里,这次破例去接她了?她还在为陈荆担心大雪天行行路难哩。
  陈荆一进屋就脱了皮裘,进厨房做饭,皇甫优上前,拍拍秦墨白身上的雪花,笑道:“这大雪还是下得第一轮,还好棉袍赶出来了,你虽不怕冷,但这样进去出,少不得有人说我不体贴你。”
  秦墨白微微笑,扶她入暖房,笑言:“如此,便辛苦你了。谁会说你?你的好,怕是别人盼都盼不来。”
  陈荆满手冻得透红的,出来提水,撞见两人温情脉脉,她喜欢皇甫优,也喜欢看她温柔地笑,她觉得皇甫优的笑脸在公子面前总是特别美丽,她不觉也咧开嘴,秦墨白瞥见她的笑容,明白她为他与皇甫优在一起而高兴,顿感心里堵得慌。
  月光将梅影印在窗台上,皇甫优看看陈荆的房间熄了灯,想是早已安睡下,她将窗子合上,解开发髻,脱了绿色暗花绸面滚银灰锦毛夹袄,这件衣裳是秦墨白亲自让人上门量身做的,她十分欣喜。她在镜前理顺头发,回头看公子一手支下颌,一手修长的手指在桌上空画着什么,灯下看他俊秀的轮廓、挺拔的身姿,让人心驰神荡
  她走上前,从后面环着他的脖子,轻言道:“公子,时间不早,明儿你还要去教琴,早点儿睡吧。”
  秦墨白微侧脸,见她面色泛羞,知了她意,笑着扶她上床,口里应道:“是应该睡啦。”拉开棉被,拥她躺下。
  皇甫优伏在他怀里,见他半天没动作,衣服又没解,心里凉一截,自从大半年前,他在船上要了她并答应对她负责后,偶有共枕而眠,而两人却再没有实际的肢体亲热。
  她原以为,只要在枕着他的清香入睡,能听到他磁柔的低语,已经无所求。可渐渐地,她越来越想抓住他飘乎不定的温柔。她缓缓拉开里衣——,秦墨白坐起来,快速按住她的手,低声道:“优儿,我们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再错。”
  皇甫优长睫沾着泪珠,颤声道:“我是你的女人,你是我的男人,我们在一起有什么错!公子,你心里还是没有我。”
  一到夜深,皇甫优就会呆在他房间不肯离去,他知道她的心思,却又不能驱赶,不知不觉,一到夜晚来临,他就如坐针毡,可恨陈荆贪睡,吃饭了饭洗了碗就马上回屋睡大觉,要不他寻滋些事撩拨她,也好过面对皇甫优幽怨的脸。
  他低叹道:“我需要一点时间。”
  “公子,你还要我等多久?”秦墨白无言,两人一夜忐忑无眠。
  那晚以后,秦墨白睡得更迟,除了有心避开皇甫优希冀的眼神,也是为屋中供水装置费尽心思。
  皇甫优看他一夜夜伏案工作,桌上的图纸快齐人高,只能一次次带着寂寞和失落入睡。
  经过月余琢磨修改,秦墨白终于舒开长久锁着的眉,卷起图纸往班德森族长家里走。果不然,班德森听了他关于输水的设计描述,惊喜难当,马上拍案定下不日在家里动工。当班德森问到报酬时,秦墨白微微一笑道只要让他出资在自家也铺建同样的装置便可,班德森奇怪问他,他们不过是过客,为何劳工劳物临时驻脚之地劳资动力?秦墨白笑而不答。
  当他从族长家中回来,在巷口远远见到一身披名贵毛裘的男人站在自家门前,想是又来求画的。他走上去,看清那男子年纪频轻,方脸深眼,微褐的皮肤显得健硕阳刚。那男子见他面容,露出惊艳之色,但也随即抚胸一礼,恭敬问道:“可是秦先生?”
  秦墨白温言问:“正是,阁下有何事?”
  男子咧嘴而笑,露出整齐洁白牙齿,“在下有事相求,可方便进府上?”
  秦墨白轻声道:“内子正在休息,院子小,烦请轻言。”那男子笑着点点头,跟着他进了院,经过院子,看着一院的梅瓣落在雪中,煞是好看,不禁呵呵笑出声。秦墨白微微侧目,他马上收了笑声,两人在正厅坐下,男子打量着院子虽小,但布局曲折雅致,屋里家具用料做工考究,透着贵气。想是这家人必是不凡,一改随意,敛襟正坐。
  秦墨白沏上茶,也不相问,只招呼用茶,男子笑道:“先生对夫人好体贴呀。”
  他面上泛出无奈,“她睡不好,下午便任性。”男子笑笑,从他的无奈中,他可看出他对妻子的宠爱。
  他开门见山道“我叫托吉斯﹒瑟翰,至今未婚娶,家在北部岛湾。月前经过贵府,对府上一名美丽的女子一倾心,可她从不告诉我她的名字。我们一见钟情,情投意合,我向她求婚,她亦应允了我,并特以一件首饰为定情之物。五日后,我要回北岛了,希望秦先生能将她许与我。”
  作者有话要说:看不到大家的留言,摸黑着发文。。。。
  但这两天自己重看了后100章的文,是拖得厉害了,惭愧,大刀砍掉无关碎事!!!
  ☆、说亲
  秦墨白听他一通话讲话,惊讶得将茶杯举在空中,目瞪口呆,他不在的时候,皇甫优居然与人私订终身!可前不久,还非要他给一个时间,这——女人呀,总是让人想不到!
  托吉斯从怀里拿出一个金盒,“这是那姑娘给我之物,请秦公子明察。”
  皇甫优的首饰他并不熟悉,秦墨白也没打开,只笑道:“阁下可是北岛熊王的王子?”
  托吉斯点点头,骄傲道:“我发誓只爱她一人只娶她一个,不管别人怎么说她,而且她跟我,定不会受任何委屈!”
  秦墨白凝视他坚定不移的脸庞,多少年前,他也是这般对采儿许诺,可如今……他不知是应该妒嫉他的笃定,还是应该怀疑他的誓言,他喟然长叹。
  托吉斯紧张道:“秦先生,我真是很有诚意的!”秦墨白放下茶盅,谨慎地说:“婚事大事,我得问过她本人,如她真愿意,我自不会为难你们。”
  托吉斯喜道:“这是应该的,又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光彩立刻迸发,耀得满室生辉。秦墨白轻轻瞟一眼,满盒鸟蛋大的珍珠,少说要二十颗,珍珠是碧开岛最贵重之物。而这一大颗珍珠,够他们这样的“小户之家”生活几年,托吉斯诚意是足了。
  他微微一笑,“王子稍安毋躁,明日敝人给王子答复,优儿是个实诚性子,她若有信物给公子,想来对足下也是倾慕的。”
  托吉斯闻言频频点头称是,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北岛的风情,托吉斯起身告辞。
  秦墨白走回屋间,皇甫优正披了皮袄掀开暖帘走出来,他不知怎么开口,毕竟她与他有过一夜夫妻之恩,昨天还躺在一张床上,今天就给对方说亲,这事情实在太荒唐。
  忸怩了半天,他终于道:“方才,托吉斯公子来过了。”
  皇甫优等着他说下文,他看她一眼,又重复道:“托吉斯公子来过了。”
  “哦,他是做什么的?”
  “给你提亲。”
  皇甫优惊骇是下巴合不扰,“他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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