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怎能嫁他!公子,你不要我了?”说到后面,她泪如泉涌。
  这两人,一个男不知女的姓名,一个女不知男的身份,他这中间人作得真是难堪,他虚握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一声,走回正厅,拿着金盒给她:“就是你相识的那个男子。”
  皇甫优含泪莫明其妙接过金盒,打开金盒看了一眼,不知所云,递还给他,秦墨白无意一瞥金盒,顿时感觉血从脚底涌到头上,又从脑子冲向全身,金盒里赫然放站他送给陈荆的白玉!
  他操了勾玉,一掌拍烂陈荆房间的门,陈荆酣睡正香,猛然惊醒,没来得及下床,就见到秦墨白近在咫尺的冷森森的脸,吓得全无血色。他提着陈荆的前襟将她从床上拎起来。
  皇甫优见秦墨白的架势,知他又要找陈荆麻烦,也忘了悲伤,忙冲进去,死命拉住他:“公子,有话好说,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秦墨白将金盒拍在陈荆床上,“误会,好,我听你怎么解释这误会!”
  皇甫优拦在两人中间,轻抚啜泣不止的陈荆:“荆姐姐,别怕,公子是有些事问你,你好好回答,知不知道?”
  陈荆抹着眼泪点头,秦墨白见她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高涨的火焰压了压,深吸一口气,厉问:“你与托吉斯是如何认识的?”
  “我那天在墙上剪梅花,他在下面。”
  “之后呢?”秦墨白眯眼问,好哇,这就是标准的红杏出墙。
  “他夸我梅种得好,要我到他家里帮他种花。”陈荆泪水不断。
  “你到他屋里!”秦墨白一把拉住她胳膊,“是种花,还是偷人!”
  皇甫优架住秦墨白,看他眼神有杀气,“公子,荆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又转头对陈荆说:“荆姐姐,你们在一起没做什么是吧,你们在一起可还有其他人?”
  陈荆抽着鼻子道:“就是种花,比特儿每次都跟我一起去,一起回的。”
  秦墨白松了手,冷道:“我自会去问他,你若敢说一字的假话,我就要他托吉斯的命!你去他家都是何时?”
  “每日上午买菜之后。”
  秦墨白瞟一眼皇甫优,“你让她出去一个上午?!”
  皇甫优额上冒出冷汗,觉得自身难保了,艰难道:“我想荆姐姐一身武艺,她既然外出开心,也没怎么看着她。”
  秦墨白气笑道:“好,好,她是一身武艺,但她幺蛾子也多得很!今天北岛的王子都提亲上门了!你我还蒙在鼓里!”
  皇甫优呆了呆,小声道:“荆姐姐有意中人,也不是什么坏事。虽说她是你的妻,但公子不也不喜欢——”
  秦墨白凛了脸,直勾勾地看着陈荆,“你愿意嫁给他?!”
  陈荆想了想,点点头,秦墨白怒不可遏,朝她脸扬起巴掌,中途巴掌又转了个弯,将她的床一掌拍裂,陈荆正跪在床上,床一塌,被摔个人仰马翻,她从地下爬起来,突然推开秦墨白向外冲。
  秦墨白伸手抓住她,咬牙切齿道:“想去托吉斯哪儿?你做梦!陈荆,你给我听清楚了,从今以后,你哪儿也不准去,谁也不许见!想借一个小小北岛首领离开我,你真是可笑至极,明天,我就让托吉斯滚回北边!他要听话,我放他一条生路,他要不从,我要他北岛就从此没什么狗熊族!”
  他将床上的床单撕成条,绑住陈荆手脚,扛她到厨房,扔在地上,锁上厨房门,转身走出大门。
  比特儿的母亲正在家里烘衣服,见秦墨白大踏步而入,忙笑着招呼烤火,秦墨白勾起嘴角,眼里却没有笑意,只问道:“大娘,请问比特儿可在,我找他有些事。”
  那母亲一愣,紧张地问道:“我家比特儿可是闯祸得罪公子了?”
  秦墨白摇摇头,淡淡说:“只是一点小事,大娘莫担心,比特儿可在?”
  母亲朝内屋大叫一声,比特儿懒洋洋的从屋里出来,一见他,秦墨白立马拉了他道:“大娘,我们在屋外讲话,莫担心。”
  秦墨白俯□子,一字一字道:“小孩子说谎,晚上要被狼叼走的。我问你,你答得我,我教你怎么飞,你若说谎,——”
  他话没讲完,比特儿马上兴奋地道:“你教我飞!”
  秦墨白点点头,缓声问道:“陈荆,去托吉斯家,你每日都跟着去?”
  “陈荆是谁?”
  “我媳妇儿!”
  “哦,她呀,是的。”
  “她去那里做什么?”
  “种花、浇水什么的呀?”
  “还有其他的吗?”
  比特儿想了一想,“没有。”
  “她与托吉斯可单独呆在一起过?”
  “应该有吧,我没怎么注意。”
  秦墨白声气越发严厉,“单独在一起多久?“
  “我,我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也要想起来!”
  比特儿回避着他摄人心魄的眸子,终于体会到陈荆会为什么说他是魔鬼了,他心惊胆颤地低下头,脑子转得飞快,“没多久,他们有时独自在花后面说话,我都听着他们的声音呢。”
  “他们说什么?”
  “托吉斯说是比较多,你媳妇儿大多时候只是听着笑,我偶尔听他们说的也是些岛上的趣闻,哦,托吉斯还对你媳妇儿唱过几回歌。”
  秦墨白简短结束质对:“很好,明日晚饭后,来找我,我教你习武。”
  第二日,托吉斯一大清早就托人来听取秦墨白回音,秦墨白拔弄着瓶中梅花,眼也不抬对媒人道:“你家公子,可打听清楚他要求的女子患有脑疾,不能自言身份,而她正是我秦某的妻子!那块玉亦是我给她的婚聘之物!”
  他讲完倏地转身,将桌上的珍珠盒推到媒人面前,媒人被他眼底闪过杀意吓得跌坐在椅上,感觉呼吸困难,怕要多呆一刻,就要给闷死,他哆嗦道:“我,我不知道,我马上就回托吉斯!”
  秦墨白清寒着一张脸,不言语,冷眼看他跌跌撞撞出门。
  托吉斯听闻大惊失色,他知陈荆意识模糊,对他不是有意隐瞒,他起初爱慕陈荆的容貌身段,才动了娶她之念。如今一想到秦墨白卓尔不群的风姿,愧叹自不如人,又自负自己堂堂一王子不必执着于他人妻,也打消迎娶之意,单身回了北部。
  秦墨白听说托吉斯悄无声息走了,顿时轻笑出声,抖抖棉袍准备出去,比特儿在院里扎着马步,失望道:“公子这就走了,谁来教我功夫?”
  陈荆坐在檐下低头削着土豆皮,对刀,她有种天性的掌制能力,土豆皮在她手下快速削成薄薄地长卷。秦墨白看一眼,淡然道:“扎马步两个时辰,陈荆会纠正你的姿式,有疑惑问她。”
  “她?她是傻子!”比特儿不满地大叫,又没了声,秦墨白眼如飞刀向他射去,“如你再胡言乱语,我们教学便结束。”,比特儿学武资质并不突出,秦墨白一度后悔自己的承诺。
  ☆、心迹
  秦墨白前刚走,皇甫优正要出门采买,见着屋外雨雪越来越大,天边有黑云伴暗雷,想起秦墨白说今日要去西滩泉源修建供水水塔,他出门从不喜带伞,这冻雨下起来,不知有没有地方避,于是急急打发了比特儿回家,从家里取出伞,问了方向,直奔西滩。
  天倏时全黑下来,秦墨白看着天边有一道黑烟从水面呼啸而来,匠人慌忙都丢了手中的工具,惊呼道:“黑龙往这边来啦,大家快跑来呀。”
  秦墨白皱眉,难道这是书中描述的旋风?所过之处,房屋皆毁,牛畜皆被刮上半空?他站在岸边看旋风从海中汲起一道粗粗的水柱,然再远远洒向别处,场景甚壮观,不由看痴了。
  “公子!”狂风带着细渺的呼声送进他耳里,他转身见皇甫优纤弱的身子在风中艰难地向他走来,双手紧握着雨伞与狂风拉锯,人连伞几乎都要被掀翻去。他纵身过去,收了伞,将她挡在风下,“你怎么来了?”
  “我,我担心你!”皇甫优苍白脸,双唇在冰雨中冻得发紫,突然她不可置信睁大眼睛,指着秦墨白后面,他回头看,旋风突然改变原来西行的方向朝南而去,旋风就要登陆海岛了!
  团团乌云也涌上头顶,闪电割频闪割裂乌黑的天空,贯穿大地,巨大的惊雷仿佛在头顶炸开!闪电不停,巨雷一个接一个,旋风一上岸就更显威力,所经之处,地面被掘出一道深深的渠,它正慢慢朝着居民区移动。
  陈荆!他脑海划过她的脸,双手一抄,抱着皇甫优,向家飞掠,皇甫优只觉得眼前花得厉害,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闭上眼苦忍目眩头晕的痛苦。
  旋风赶在他前面,一步步深入岛腹,秦墨白心忧如焚,豆大的汗从他额头渗出,“阿荆!”他低唤一声,在他怀里的皇甫优听得清楚,睁开眼睛,见他向来冷清的面容这时露出重重焦虑之色,她终于明白,他这么不要命地往回赶是为谁。
  秦墨白一口气奔回镇上,也不理会镇上依稀有路人,从间间屋顶上掠过,路人无意在雷电大雨间看到天上飞过的人影,有吓得尖叫出声的、有晕倒在地的。
  他在院中落下来,放下皇甫优,小院漆黑一片,头顶的雷轰鸣不停,倾盆大雨已经将棉袍湿透,他推开她的房门,没有人,又转向厨房,“阿荆!”他在厨房看到缩在灶台下的身影,疾步走上前,半跪下去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贴她的着脸,痛楚却温柔一声声轻唤“阿荆,阿荆……”
  皇甫优在站在院中,心寒如冰,她终于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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