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云初,累得你功名不就……”
  苏云初摆手,“这些套话听了让人不喜。我命背,怨不得别人。陈荆,我欠一匹宝马,还不了你了。但我这人,放小来说,吃喝玩乐算都懂一点,算半个玩家;说大呢,你若想东山再起,我可助一臂一之力!比马好使!”
  陈荆掀掀眉毛,叹笑道:“现在穷得叮当响,哪有闲钱请你耍乐?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打算落草揭竿,你高估我了,使不起!”
  苏云初靠过去,压低声道:“我在相府看到一则卷宗,上载一女探子的来历和通缉。后听姜相说,风侯手上也有这份卷宗;诡异的是,这原属于进奏院的东西居然又回到了大夫鲁有道手中。”
  陈荆意外。
  苏云初得意非凡,“原来呀,那女探是当朝一个大人物的心上人,不甘心被困作禁脔,向大人物的政敌送了这卷东西,希望那人迫于压力放了自己。那大人物也狡猾得,竟将材料送到风侯手中,风侯一看卷宗,以为别人是对他坦诚相待,困住那女人是行光明正大事,于是灵机一动,将东西又递回进奏院。鲁有道在朝中是出了名的孤臣,最恨结党,这东西经风侯手一送,想是这女人无非关于儿女情长,或者是党派之争。对女人的来历一时也摸不透,居然按下案件,于是那大人物就明修栈道,明渡陈仓与那女人双双离去,现回来还是干干净净的模样。陈荆,你不是一般人,等你飞黄腾达的一天,记得提携我啊——”
  雷风行又想上去给他一拳,被陈荆压下来,口里道:“打不得、打不得,你要再打了他,他这种人,会念死你!和气生财!”
  苏云初皮笑肉不笑,道:“陈荆,好像你很了解我。”
  陈荆张口欲辩,熟料他又将眼光放在她肚子上,恨声说:“将来你们儿子最好像那平王,气死你们才好!”
  这次连陈荆也忍不住对他鼓眼。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女主这个怀胎不产的问题,已经非议众多,的确这是一大雷点!!!汗!!!
  但后文已经写了十几万字,不想改了,太累~~~
  因为这文接近传奇,的确像一位朋友所说,天生异象、异于常人的产子方式,都是我们古代史书、演义里常有的情节,无非就是一种暗示,我原以为朋友们接受得来,但出乎意料,呵呵。
  下一部文会改正,没有穿越,没有武打、没有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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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誓,我不是雷母~~~
  今天经过一家卖衣服的店,店名叫“00ㄨㄨ”,我和同事仰头膜拜那店牌许久……店主比俺有前途多了……
  ☆、大火
  苏云初如果肯认真讲话,倒也一表人材。他也知眼下生活的拮据,第二日晃悠出去,傍晚回来便说,在江对面寻了一间村中苏氏祠堂当教书先生,陈荆称赞他本事好,他眼睛朝上道,不是看同是姓苏的份上,他才看不上眼呢。
  他来的第三天,嫌雷风行睡觉打鼾太响,要搬到楼下,陈荆与雷风行拗他不过,只得在楼下拉起一面帘子,隔开空间,陈荆第二天问他:“蕾蕾一个晚上哭醒好几回,你又不嫌吵?”
  苏云初瞪着迷茫的眼睛问:“她吵过吗?我怎么没听见?”
  雷风行突然凑上前,黑着脸对他说:“穷酸,我警告你,贵人是主公的人,你莫打她的主意!”
  苏云初笑得打跌,指着陈荆道:“我就是这般光景,什么样的女人没碰过?你也是男人,你瞧她现在的样子,哪里有让人想动念头的资本?”
  雷风行也看着陈荆的样子,语结。
  陈荆忍不住探身去看镜子里的人影,色衰憔悴,大愣。
  晚上洗了澡,坐镜子仔细梳完并没头发后,将箱底一盒羊脂珍珠膏粉掏出来,她只在家里举行大宴时用过,秦墨白对她化不化妆都不在意,两人相好时总是赞她丽质天成。她将他的话当了真,现在想起来,不知道是他故意哄她开心,还是真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仍旧欣喜。
  陈荆将荆花木簪别上,脸上施了妆粉,苏云初这时慢慢步上楼,靠在木墙上看她一举一动,突然烦燥地说道:“人都吃不饱饭的时候,还是朴素点好。”,便“唰——”地拉了帘子,闷声在里面不知做什么。
  陈荆不理他冷言冷语,走到摇篮前抱起咿咿直哭的雷蕾,给她喂了羊奶,立抱着拍她后面,轻轻唱:“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雷蕾听她唱曲儿,张嘴笑开,陈荆低声说道:“丫头,你笑甚?这歌中的味道你要明了,还有十几年呢。”
  不想,那边帘子里又传来闷声:“这曲儿想必又是他喜欢的罢?他都已经作了皇帝的人,后宫佳丽千百,你又何必死死想着他?好好留意身边真正对你好的吧!趁着还没老透,赶紧把自己嫁了!”
  陈荆突然来了气,隔着帘子与他吵:“他是皇帝又如何?!我想我的,关何人之事?!他那般的人,我就是甘心情愿想一辈子!我是老了,但除了他,谁我也看不上!”
  雷风行在楼底听见人吵嘴,大吼一声:“贵人,那个小子欺负人,我们撵走他!”
  帘子那头便没声音,陈荆突然觉得苏云初一个文弱书生因自己之故走投无路,凭他的心高气傲的性子,受了这等委屈也不发作,实在可怜。便走上前,拉开帘子,苏云初坐在床边,手中拿支粉嫩嫩的山茶花,花还带水珠,想是新摘的,便笑道:“好漂亮的花儿,准备向哪家姑娘送的?”
  苏云初没想她不请自进,下意识将那朵山茶花往怀里掖了掖,立马发现这个举动多余,便懒懒说道:“教书时,路上看到一个卖馄饨的姑娘长得不错,谁知人家已经有上心。”
  陈荆呵呵乐了:“卖馄饨的哪能配得上你,你要找个人家,起码得书香萦身,才能举案齐眉。她不领你的情,这朵花就便宜我们丫头吧。”
  她伸手取过花朵递给雷蕾玩耍,雷蕾还抓不稳东西,花儿一下就掉在地上,苏云初弯腰拾起花朵,直起身子,将陈荆头上的木簪摘掉,给她戴上鲜花,嘴里说:“金花银花再精美,总归是假的,总不若真花来得有香有色。”
  陈荆心里抗拒着他的言行,但又担心再伤了他的尊严,便强忍了没出异语。苏云初问了她的身子是怎么回事,她便将回洛国的事情与他说了,他听了默不作声,末了道:“我明儿便辞了教书的事情,你要是哪天突然生了,身边不能没个人。”
  这话让楼下的雷风行听了,大声回应道:“你总算说句人话了,你小子明儿起,可要将贵人照顾妥了,若有闪失,我就拧掉你的狗头!”
  苏云初从桌边抄起滚烫的茶杯,一下子朝楼下砸去,骂道:“你个夯货,有本事现在就动手哇!”
  雷风行挥掌就拍开不明物,不料拍往陈荆身上,陈荆护了怀中的雷蕾,伸手接住杯子,怒道:“你们两个,就吐不出象牙么,这日子以后怎么过?!”
  “让他走!”
  “让他走!”,两人心心相印、异口同声。
  陈荆几要气晕厥过去,抱了孩子,气呼呼转身,“打吧、打吧,你们舍得死,我就舍得埋!”
  雷风行与苏云初,一个属狗,一个属猫的,见面十句话,有九句半在吵架,雷蕾开始知事,他们一吵,她就像看把戏一样咯咯直乐。
  因苏云初白天黑夜都在雷蕾身边,雷蕾对他比对自己老子来得亲热,苏云初自然知道是这个理,嘴里只气雷风行道是自己魅力老少女人都不能抵挡。雷风行瞪了半天,几乎要将他脸上瞪个窟窿出来,苏云初已剃净了胡子,直鼻明眸,爱笑,笑时左脸颊有一道浅浅的笑窝,纵然雷风行自己长得不赖,又看惯秦墨白灵透仪容,也不得不承认,这货端有一副好相貌。
  苏云初自然知晓自己模样不俗,在雷风行眼神下,施施然去抱雷蕾,女孩在他哄劝下停了哭泣,他方朝雷风行得意笑:“童言无欺,俊不俊,咱小美人一望知。小美人,你莫哭,十六年后,嫁给苏爷,就够你乐了。”
  雷风行呸一声,嘴里骂着要去打他,苏云初将雷蕾挡在面前,雷风行生生住了步,陈荆在边上笑咪咪地由他们闹,早已见怪不怪。
  这半年,雷风行日日从酒坊带来前线的喜讯。
  日前,雷风行一回来,就拍着桌子朝陈荆道:“北洛的投降军许凌云是诈降,靖安军收复安元城后,把守顾青关的主将许凌云从东北与靖安军合成包围之势,一举又收复了整个北洛东南部!现在洛军在平阳压了六十万大军,直逼西岭,听闻皇上要御驾亲征,指挥最艰难的平原骑兵大会战!哎呀!这个许凌云先效力河间王,后归附姜庆昆,是姜庆昆的左右手,没想到原来是我们靖安军的人!圣上埋的这一暗棋我都没想到!真是大快人心!”
  雷风行唾沫横飞讲完,陈荆与苏云初俱不作声,他不由郁闷道:“这么精彩的战术,你们也给点反应呀。”
  陈荆满眼迷惘恰似呆鹅,苏云初伏在桌在看学生的大字作业,丝毫不感兴趣。
  雷风行不屑,不满道:“你们都不是当兵的料,竟不能体会其中的精髓。”
  几日后,苏云初晾完衣服尿片,坐下来以指节轻敲桌面:“北洛东北角靠海、远离前方战场又被北部哈斯额尔孜主力压着,原是块死角,主帅索多伦多将许凌云放在那里,本是一颗死棋,想不到竟给他下了一颗扭转乾坤的活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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