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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发臣已经冷静,像原本的自己。静静看着,静静笑,“我干嘛不能碰?”
  “她是我的!她是我的!她全部都是我的!”濯玚迅速把蝶语往怀里一带。蝶语像个布娃娃顺势趴在濯玚怀里。
  宫发臣冷冷一笑,“小鬼,真的属于你,你还干嘛急着贴标签?”
  濯玚根本听不懂那些深奥的话。只把它解读为对他的嘲弄。
  于是把蝶语往外一推,上前给了宫发臣一拳。
  宫发臣没料到他动作这么快,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很快反手一掌甩出去,濯玚觉得耳朵嗡一声。
  鼻子一阵热。抬手去擦,摸了一手血。
  跑上去拳打脚踢。
  宫发臣打人从不用蛮力。点到为止。但是这个点,总会点到点子上。
  蝶语扶着墙叫道,“你们够了。我没力气看你们功夫表演。”
  濯玚一回头,蝶语看到他抹得满脸血。顺着墙就滑了下去。
  濯玚一手捞起她。有些得意的回头看宫发臣。
  宫发臣生生停住脚步。
  “她怎么了?”
  濯玚抱起蝶语,“反正你是不能抱她出去的,你不是要结婚了吗,大叔?”
  濯玚抱着蝶语走出楼梯口。表情严肃认真。仿佛承托了全世界,觉得自己责任重大。
  当他推开楼梯间的门,想要穿过会场,把蝶语抱去休息室时,他只满脑子充满着占有欲,还有一丝被依附的幸福感。
  他跨出去,进入了会场。他奇怪自己又一次引起讶异和愕然。
  有话筒递到面前,“请问这位小姐是谁?”
  “啊,”他有些懵懂,却又乖乖开口,“她是周蝶语啊。”
  “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濯玚有些厌烦,视线在会场逡巡,希望在人群中发现闵浩忠,帮他脱身。
  “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濯玚看到母亲,向她走来。她的脸色很难看。仿佛小时候,要夺走他的玩具。他微微紧张,抱紧蝶语。喃喃道,“她是我的。是我的。”
  从此有了人生中最初的绯闻。
  九、别忘了这是一个笑话
  我觉得事情变成这样也不赖。
  至少,周蝶语总算和我扯上了关系。她有点头晕,一副要逃跑的样子。这让我很得意。我觉得,她至少不是讨厌我的。
  这样看来,我还是有机会把这个女人变成我的。
  呵呵。活到今天才觉得,原来做个有钱的傻子也不赖。
  甚至有时候,我觉得并不是我傻,而是其他人太聪明。
  我没有梦想。脑子一片空洞。有时候,我想,如果给我一个梦想,我也会做的很好。
  现在梦想找到了我。
  说起来,周蝶语也算一个小小的名人吧。至少,也是出了几本画册(虽然销量不怎么好)的摄影师。也勉勉强强举办了一场签名售书会。
  只是和“盛世”的继承人比起来,她的档次只能是丑小鸭。
  当蝶语在报纸上看到大大的“丑小鸭”三个字时,几乎立刻就气的冒烟。她想自己至少也算个“灰姑娘”级别的。
  鲁琦说,灰姑娘和丑小鸭有什么不同。
  蝶语回答说,灰姑娘一直都是很漂亮的,只是脸搞的比较脏,所以叫灰——姑娘,但是丑小鸭没变成天鹅前是真的丑啊,所以才被叫做丑——小鸭。
  鲁琦和思思喷饭。
  从此周蝶语更加出名。
  照片被登在娱乐版头条,并且顶着一张恐怖的花猫脸:虽然化妆遮掩了蜕皮留下的白斑,但是泪水冲刷后变得更加可怕。
  蝶语上街有了更充分的理由戴墨镜。打扮类似微服出巡。
  每次听到街坊邻居大讲“盛世”继承人濯玚少爷如何如何傻,看上的女孩如何如何丑时,她就狠狠地摘下墨镜和棒球帽。
  不过真正令周蝶语出名的却是三天之后。在天凤出版社遇到了濯玚的母亲。
  天凤是蝶语的梦想。这个出版社没有那么的商业,更加注重品质和个性。或者说是灵性。
  最重要的,这也是海生的梦想。
  蝶语偶尔潜入这里,去图书室翻阅那些珍贵的画册。沉浸在思维的世界。
  大大的灰绿色t恤,灰黑色的七分裤,夹脚拖鞋,头发随便挽着,扣了一顶男式草帽。自在悠然。
  闻到一阵清淡的香水味。然后抬头,看到prada洋装,看到一张精致的面孔。
  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你明明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见到面,却很容易知道这个人是谁。
  女人的目光令人觉得有压迫感。
  蝶语一下子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她压低帽檐,迅速转身,想要离开。
  “周小姐。”声音温和儒雅。
  蝶语停住脚步。回头,“对不起,你……”你认错人。
  跟在女人身后的两个高大男人,往前轻轻的有力的迈了一步,一副“你无处可逃”的表情。
  蝶语于是改口,“你认识我吗?”
  回转身,与女人对视。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儿子的状况吧。希望那只是一个误会。你应该明白我绝不可能把盛世的继承人交给一个你这样的人。我想绯闻对他来说,还不是必需的,毕竟他还过于年轻。”
  蝶语只在研究那个女人的脸。她至少要比蝶语年长十几岁。看上去却似乎跟她一般年轻,重要的是,没有皱纹。无暇洁白的脸,简直是一件艺术品。
  蝶语随手握紧挂在胸前的便携式相机,“呃,不介意我为你拍张照片吧?”
  女人没反应过来,对蝶语冒出的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她刚刚举起相机,手腕就被一只掠过来的大手抓住。像石头一样硬。
  “周蝶语小姐,你不要对濯玚有任何企图。希望你离他远一点,他的心智并未成年,请你不要利用他,不要玩弄他。”那个女人似乎自动屏蔽了他们的小动作,继续自说自话,婉转动听,字字珠玑。
  蝶语听来却像港台甜腻的新闻播报。
  甩开被束缚的手。
  “只是无聊记者的无聊报道,你用得着这么紧张吗?”蝶语冷冷的笑道。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周小姐,希望你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
  蝶语笑起来。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这种只有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觉得匪夷所思。
  “喂,美女,”蝶语微微歪了脑袋,脸上挂了一个嘲弄的笑,配上她那身衣服,看上去有点痞里痞气,“比起你儿子,我始终觉得我跟你才是同辈的,你觉得我会跨过代沟去跟小朋友谈恋爱吗?”竟然越说越气愤,“拜托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生了个什么儿子,是不是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想嫁给他?”
  女人面色平静。没有笑意,倒有些莞尔。似乎要鼓励她说下去。
  蝶语的确受到鼓励,觉得这个女人和自己都有些不可理喻。不过她还是脱口而出,“不要再让那个讨厌的小怪物来纠缠我。”
  她的这句话简单明了,似乎对面的女人也很满意,她微微点头,笑着说,“好了,我明白了。谢谢你,周小姐。”
  蝶语蒙蒙的看着女人带着随从离开,在离出口最近的一格书架,停住脚步,微微斜侧脸,“我在楼下等你。”
  他们很快消失在门口。
  蝶语却没听懂最后一句话。只是觉得有些发冷。
  濯玚。
  从那个书架后面冒了出来。
  他脸上的愤怒和难过,简单明了。
  蝶语觉得自己已经石化。内疚当然是有一些,毕竟刚刚她说的那些话,不能算是好话。背后说人家坏话曾经是她最为厌恶的,没想到现在自己也沦落了。
  濯玚发怒时候的恐怖虽然没有亲身领教过,但是各种大小报道也不少,坊间传闻更是描述的像大力士金刚,或是野兽……
  毕竟跟一个发疯的傻瓜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周蝶语,难道你要命丧于此……
  不可能吧。她很快开始嘲笑自己丰富的想象。
  似乎是,每次遇到濯玚,她的智商也跟着降级。
  她闭上眼睛,心里在期待一顿暴打。
  肩膀被重重的握住。
  蝶语觉得应该为自己辩解一下,于是微微张开眼,“濯玚……”
  濯玚很粗鲁的摘掉她的帽子。吻却很温柔很迅速的落下来。
  蝶语的双臂阻隔在两人之间。清晰地感觉到濯玚的心跳和身体的温度。当然还有她自己的心跳。她告诉自己那是因为她太紧张被打。
  他吻得很甜腻很用力。带一点孩子气,却认真、投入。似乎很享受。
  一只手臂移下来,揽住她的腰,用力的使她贴紧自己。呼吸深重。
  蝶语忽然发现自己喜欢这样的吻。也喜欢这样的呼吸声。
  她有些沉醉。他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样的吻?
  然后清醒。
  然后非常清醒。
  双臂往外推。用力推。无法移动。
  身体向后仰,想要避开。腰后折下去。
  濯玚一路跟过来。一手揽住她腰,一手撑在书架上。吻,不间断。
  如果旁边有观众的话,一定要赞叹这个颇具难度又带有艺术性的动作。
  蝶语挣扎。无法使他停止。更用力的想要挣脱。然后发现濯玚的力量的确超过她的想象。身为女人的恐惧渐渐在开始彰显,“濯玚,濯玚。”自己也听出了声音里的微微恐惧。
  她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男人。她的感情一向主动而独立。
  可以控制,如顾海生。不可控制,如宫发臣。
  她总是主导者,或是发出者。
  现在,她同时失去了主导力和发出权。这让她变得有些慌乱起来。她不了解这个吻她的人,尤其是,他是个不正常的人。找不到事情发展的方向,也看不到一个底线。
  似乎可以任意发展,似乎可以变得无比糟糕。
  并且这些不由她控制。
  这迅疾而微妙的感觉,充斥了她。
  然后吻停了下来。
  濯玚的这些动作毫无预警的发生。
  而她在被放开之后,所有感觉渐渐消失。仿佛只是一场胡思乱想。
  然后被拥抱。温暖。用力。
  濯玚看上去无辜而单纯。蝶语被按住,趴在他怀里,无法移动。濯玚的心跳,健壮有力。
  那一刻她无法抗衡濯玚的力量,被内心的盛大感觉迷惑。
  这一场略带惊惧般的迷惑,远比暴打,更像是一场惩罚。
  良久,蝶语抬头,看着濯玚略带迷蒙的脸。那张脸上写满浓浓爱意,任何人都不会看错或是忽略。还有淡淡愤怒。蝶语长长的睫毛忽闪一下。
  濯玚始终与她对视,并且渐渐红了脸,“我好喜欢你。”他说。
  认真的。傻傻的。
  蝶语终于恢复过来。她推开濯玚。往外走。
  濯玚似乎看不懂拒绝,只是快步跟上来,牵住她的手,“我们去吃肯德基吧。”
  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蝶语没有甩开。因为忽然觉得这一次,至少这一次是甩不开。所以不必徒劳。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大孩子,神情有些担忧,“濯玚,你真是濯玚吗?”
  他笑起来,拍拍她的头,像拍一只小狗,“傻吧你。”
  蝶语闭闭眼睛,完全清醒过来。伸出手,踮起脚,拍拍濯玚的脑袋,“别跟我没大没小的。”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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