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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表演一次,听说这京城里为她一掷千金的少年能把这条街都排满呢,我央求了好久二哥才同意带我来的,这么好的机会,一起去看吧。”李颜玉鼓动着她,
“还是不了,你们去就好,天色晚了,我要早点回去了。”原想马上告辞离开,没想到远处又传来一身喊叫声,“小言言”,一听这名字,卢子言就知道是齐宣,这世上也就只有他这么无聊给她起这样的名字,果然,齐宣乐颠颠地跑了过来,
“原来颜玉小姐和李公子也在,好巧。”和他们打了招呼,齐宣转过头,
“小言言,你也来看水月姬?谁给你透露的消息,肯定不会是硕。”卢子言无奈地把他拽到一边,
“拜托,在外人面前你正经一点,要不就不要说认识我,真丢脸”
“那好那好,我正经的和你说,哎,你怎么知道水月姬的,不可能是硕告诉你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在这?”
“散步就过来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嘿嘿,你不想知道水月姬是谁?”
“我有必要知道吗?”
“嗯,相当有必要。硕当初中毒被你所救,是因为他中了水月姬的天蚕蛊毒,能让他中毒的女人你就不想见识下?”
“没感觉”,卢子言还是意兴阑珊的,美人她见得还少吗?从小她就是在美人窝长大的。
“听说她可是幻影毒王的徒弟,医术可以说是独步天下,有起死回生之能,你不好奇?”
“这个……”卢子言低头想了想,一向认为先生的医术才是登峰造极的,当世真有可以超过先生的人?
一看到卢子言犹豫了,齐宣抓住机会劝说她,
“今晚连硕都来了,一起去看看嘛。反正你也没什么急事。”
李颜玉也跑过来,“子言,去看嘛,画舫里就我一个女孩子,你一起来还有个照应嘛。”两个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好好,我去,我去,但我可没有钱。”先表明立场,免费的她才去。
“好说好说,这次,我请你去。”四人一行,朝着河面上最大最豪华的那艘画舫走去。
乘小舟登上画舫,卢子言的第一感觉是“绮窗丝幛,十里珠帘,灯船之盛,天下无比”,端的奢华至极。水天月影间,伏在水面的画舫更显得海市蜃楼般美轮美奂。船上张灯结彩,丝竹纷纷,衣香鬓影间觥筹交错无数。无数的美人金钗翠钿,裙角飞扬间氤氲的香气浮散在半空,兰花玉指时捻时挑,转轴拨弦,让人如堕仙乡云海。船外,烟花十里,漫天笙歌,好一派歌舞升平的盛世繁荣。
刚刚上船,就有鸨母迎了出来,卢子言定眼一看,不怪能经营出这绝顶的画舫,人也不似其他老鸨一般,虽看不出具体年龄,但可以肯定,年轻的时候定是绝色美人,身段玲珑有致,气质高华,怎么看也像风尘女子。当真是行行出状元啊,经过这些年的人生调教,世间冷暖,这鸨母自然是万事深谙于心。眼光在四人身上轻轻一转,对卢子言和李颜玉稍加停留了下,莞尔一笑,
“各位公子第一次来?”
“嬷嬷,我们要看水月姬,快叫她出来” 李颜玉从身上掏出一叠银票,直接排在鸨母手里,
“各位公子请稍等,压轴的自然在后面呢,哪能说来就来,这样,我先叫两个姑娘给公子们唱曲儿解闷,等水月上场的时候,我差人去叫你们就是。”说完,将银票收好,轻轻一拍手,自有两个美貌女子走上前来,一路领着她们上了画舫的二楼。
“公子可有想听的曲子?”娉婷女子敛衽施礼,
“二位姑娘如何称呼?”众人落座后,齐宣问着,
“奴家画眉”“湘兰”,
“好,那两位姑娘就捡些平日拿手的唱唱吧。”
听罢,两个女子,一人斜倚秀栏,抱起琵琶,笑颜娇媚,眼波流转,素手拨弦,琵琶铮铮,生生入耳,倒也耐听,另一名女子软语细声,曼舞轻歌,纤纤碎步,水袖飘摇,在这烟花场中,男人们征歌逐色,依红偎翠,当真可以消魂烁骨。舞乐一停,两个女子上来给他们斟酒,
“公子觉得如何?”那名为画眉的女子半倚在李浩凌身上,
“怎么说呢,若论弹奏指法,娴熟流畅,并没什么不妥,只是这琴声里面,少了点东西,太过流于表面,缺乏感情,所以整首曲子僵硬干瘪,不能打动人。”对着身边的女子笑了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奴家烦请公子指点一二”将酒杯斟满,玉指擎着,送到李浩凌的嘴边。
接过画眉手里的酒,李浩凌眼光一票,转到了卢子言身上,
“那才是个中高手,你们应该去求她才对啊。”言罢,自顾自地打量着她。两个女子一听,立马转到卢子言身边,拉着她的手不住地温言软语求着,卢子言实在耐不过她们,
“好好,我不擅琴,只能凑个数罢了,指点不敢当,权当是和两位姑娘切磋交流了。”看卢子言答应了,画眉将琵琶递给她。
卢子言抱过琵琶垫在腿上,她已经多久没碰过琵琶都不记得了,三师姐技艺超群,对琵琶的领悟也最高,为了不让她心里不痛快,卢子言从不去动琵琶。轻捻慢挑,指缝间流淌出的,是往昔浓情蜜意的斑驳,绵绵情话,如两人在窃窃私语,韵满了欲说还休的无尽情怀,朝朝暮暮,岁岁年年,红颜渐老,恩情不再,劳燕分飞,爱侣远走他乡,点点带泪的忧伤,遗落下无数缠绵悱恻的寂寥,氤氲的琴音里,弹不尽毕生的孤寂与萧瑟,惹人惆怅满怀。间关莺语,冰下流丝,让人心颤的凄冷,空虚无奈中蕴着无限失望、惆怅、感伤,“良夜永、牵情无计奈;锦被里、余香犹在;怎得依前灯下,恣意怜娇态。”誓言早已化作烟云逝,枉费那千般心思,情似火般灼热,那是刹那的温度,怎能烧尽一生一世,负情是你的名字,今生,错付千般相思,红颜渐老芳华逝,情如水东逝,痴心枉倾注,愿今生,未曾相遇。
琴声嘎然而止,遗落的是满地惆怅与无奈,卢子言怜惜她们,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有谁愿意每日欢颜卖笑,挨着韶华混饭吃呢。豆蔻年华,是那美慧无双的娇娘,可以翩如兰苕翠,宛如游龙举,引得“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但临近暮年,美人迟暮,空剩的就只是恩断义绝的悲凉。
“姐姐不要哭啊。”卢子言的曲子刚结束,两个姑娘就开始抹泪了,这可吓到了她,本来好好的,让自己的一支曲子把开开心心的人弄得梨花带雨的。
“刚刚那首不好,我来唱这首,你们听着:白云俏,艳阳照,如此衬我逍遥调,自由是我,心里只记得,今朝的欢笑。”
偷眼一瞧,两个人还是哭哭啼啼的,从身上拽出手绢,卢子言超齐宣使着颜色,言下之意,我搞不定了,你快上啊。齐宣竟然一幅无奈的表情,朝她摊开两手,耸了耸肩,意思是,我也没办法,你看着办吧。早就知道这家伙不讲义气,没办法了,她又求助地看着李浩凌,还真是有善解人意的,收到她的求救信号,李浩凌站起身来,走到桌旁,提笔在墙上写下几句诗,几个人凑到近前一看,字迹潇洒飘逸,风骨硬朗,当真是铁划银勾,“从来一笑值千金,无事夸多始见心;乍问客前犹掩敛,不知已觉两窝深。”湘兰一字一句地念着,读到最后,两人不仅莞尔一笑,娇羞地看着李浩凌。看着两个刚刚还悲戚难当的美人,现在脸上已经是艳阳高照,粉面含羞了。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哄女人的手段当真高明,卢子言朝着他竖了竖大拇指,眨眨眼,“强。”
几个人说笑着,窗外有人大声嚷嚷着“水月姬出场了,快去看那”,这一喊,只听到两旁的屋子里也是叮叮咚咚的声音,众人你推我搡的,椅子凳子不知打翻多少,
“走啦,走啦,占不到好位置了。”李颜玉一手拉着卢子言,一手拽着她二哥,
“等等,你们先去,我稍后就来。”三人看看她,就匆匆地往一楼去了,
“子言,你快点,我给你占着位置。”边走着,李颜玉回头对着她喊着。卢子言暗自纳闷,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和她那么熟了,这丫头不是挺记仇的嘛。
作者有话要说:
第31章:不如不遇倾城色
刚刚还热闹非凡的二楼,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人走了个一干二净,倚着栏杆,卢子言静静地打量着河面,看似平静无澜的河水,下面也许暗流涌动吧。如此吵闹,让她很不适应,愈在人群中愈显得孤单,还不如站在这高处,看着他们热热闹闹,自己也可以在静观中得那一两丝欢愉,她根本就不想去看什么绝色美姬,也不想来这里,只是碍于大家的面子,不来不好而已。现在多好,河风吹来,把刚刚浓艳的脂粉味儿吹的干干净净,人也清爽了许多。
站了一会,卢子言沿着廊道徐徐地走着,她不想去一楼,吵吵闹闹让人头疼,走到楼梯转角的地方,她打量着三楼,不知这又是作什么的,反正也闲着没事情,去看看。踏着红銷铺就的楼梯木板,一步一步卢子言上到了三楼,与下面两层不同,这里既没有灯火通明,也没有人声鼎沸,漆黑的连盏灯都没有。刚刚与齐宣他们上楼的时候,她注意到楼梯口明明有人守着的,这会儿也不知都跑到哪里看热闹去了。借着月光,卢子言向前摸索着,屋子虽不多,但明显要比楼下的房间布置的雅致,从窗子上的雕花就可以看出,这里肯定是平日接待那些身份显赫的人所准备的。楼下的喧嚷声慢慢静下来了,丝竹声响起,应该是有什么重要人物出场了。
走到尽头的时候,卢子言静静地坐了下来,繁星满天,皓月当空,船在水上漂浮着,亦真亦幻,如果有一天,自己和邵灵团聚了,也可以驾一叶扁舟,在这样的星空下,两个人并排躺在船上,回忆着儿时的趣事,顺着水慢慢地飘下去,一直飘下去,不是比什么都畅快的多。
双手托着腮,卢子言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她期盼着这样的一天,轻轻靠着围栏,卢子言静静地憧憬着。
忽然,耳边传来轻微的衣服发出的窸窸娑娑的声音,卢子言立时竖起了耳朵,听了一阵,不错,就是衣服发出的声音,还有,女人轻微的喘息声。渐渐地,楼下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群情激昂,刚刚的声音也跟着由喘息变成呻吟,一声高过一声,左右看了看,原来一切都是从她头顶的窗户里传出的,听着屋里越来越高亢的声音,卢子言知道里面的人已经是胶着状态了,自己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她可没那特殊的嗜好。本以为没人呢,没想到大家都喜欢往这光线暗、人流少的地方钻。
悄悄地站起身,蹑手蹑脚地往前走,刚刚移动了两步,卢子言就发现脖子上多了一双冰凉的手,拇指正按在自己的动脉处,只要他稍稍用力,顷刻间自己就要去西方极乐世界了。
“转过身来”手的主人语气冰冷地命令着,
“您先将手松松,好容我转身。”看来今年是流年不利,什么事情都能找上她,如果这次能有幸活下来,她一定会去南山的福隆寺还愿。感觉到脖子上的手慢慢松开了,卢子言慢慢转身,眼前站着衣衫不整的安陵墨和自己的一位老熟人。
如果此时上天还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就是打死她,她都不会上来。安陵墨见面前的卢子言仰天长叹,懊恼不已,嘴角噙着的笑慢慢地漾开,
“既然她知道了,就容不得她活到明天了”旁边的女子狠厉地盯着她,同安陵墨说着。
“如果,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会信吗?”听到卢子言的话,安陵墨喉咙间溢出爽朗的笑,
“信,子言说的话,我都信。”手上的扇子轻轻地挑起卢子言的下巴,安陵墨欣赏着她变化万千的表情,
“可你说的我不信。”卢子言小声的嘀咕着。
“怎么,子言离开洛尹阁还不到一年,就和师兄这么生疏了。”眼前的女子已经不再是那个处处小心防范的黄毛丫头了,不仅面容更加清丽,身段也出落得像个女人了,还是个十分诱人的女人。安陵墨的目光上上下下在卢子言身上游荡着。
“一定要处理了她,计划很可能让她听去了,否则日后定会留下大麻烦。”留意到安陵墨的迟疑,身边的女子不停地催促。
“我才没有听到什么计划,一听到你们开始那个,我就打算走了”卢子言反驳着她的话,
“哼,不管你听到也好,没听到也罢,今日你有命来,恐怕就没命回去了。”只见那女子两指呈勾,衣袖挟着劲风,迎面而到,顺势向卢子言的眼睛戳去。还没等卢子言有所反应,安陵墨手上的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