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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书院,我每天都会去转一转。当那些大孩子冲着我嬉皮笑脸的喊先生,小孩子抱着我的大腿蹭鼻涕的时候,我就会觉得其实我这下半辈子不能生孩子,也算不上是多大个遗憾。
再几个月后,我觉得每天出门拐弯再敲门去蹭饭实在太麻烦,就在和曹某人家隔着的那堵院墙上开了个小角门,到点儿了就从那儿走,能少走好些路。
只是某天夜里曹某人操了根大棒突然追着两只发春的野猫从那扇门的对面冲过来的时候,我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某一个月黑风高夜,就有人摸进了本王公子的屋子。
我当时就想,我应该是揍他呢还是不揍他呢还是揍他呢?但事实是没等我犹豫太久,对方就摸到了我床头,然后倒头睡死过去。
第二天曹某人醒过来的时候,异常懊恼:“喝酒壮胆喝过头,果真误事!”
我颇为无语,但也不禁想,或许是真的拖了他太久。
于是隔了两天我在天香楼找他吃饭,想同他商讨商讨这个问题,毕竟当初我同他爹的过节摆在那儿。
结果曹灏还没到,有个老太太先一屁股坐到了本王公子的对面,上来就同我热络的套近乎,自称是本地一位姓方的媒婆,受人所托前来说媒。
虽说本王公子上半辈子当王爷的时候没少应对过媒婆,但第一回被作为女人来提亲,本王公子还是有小小羞涩的。然而这羞涩还没从耳朵红到脸,方媒婆的一句:“王公子尚未娶亲罢,不晓得种德桥头老刘家绸缎庄的大小姐公子觉着怎样?”就将我浇了个透心凉,真恨不能当场站起来走两步娘娘腔。
但我终究还是压抑住了,颇有礼有节的应对了两句,将她给打发了。
看来有些事情不好拖,一拖就又拖回老路去了。他爹什么的,就当是浮云罢。
于是等曹灏来的时候,本王公子很爽气的问他入赘想要些什么当聘礼,他愣了大概足足有一盏茶,才反应过来抱住我。结果天香楼上很多人就在那一瞬间喷了饭。
这年蕴修生辰的时候没有来,我想起元宵时那小子说的那句,去年生辰和中秋都是他一个人过的,便去寺庙里求了串开过光的珠子,送给他做生辰贺礼。虽有些晚了,也比不上我送阿鸽夏的那串老旧,但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结果蕴修收到珠子,中秋就来了。看见我院墙上开的那扇角门的时候楞了一愣,神色有些不自然。我当做没注意到,笑着同他抱怨招曹灏入赘有多麻烦,他扯了扯嘴角,低低道:“那朕能不能最后抱一抱朕的皇后?”
我咬着唇看他:“蕴修,我们都没行礼……”
“在朕心里,你是的,永远都是。”他看着我伸出手臂,“就最后一次。”
这年的中秋,蕴修答应了让曹灏同我们一起过,但晚饭他喝了足足五盅酒,第五盅的时候,终于撑不住醉过去,手里揪着我的衣角。我轻轻伸手替他抹了眼角,看着曹灏无奈的笑了笑。曹灏吃味的勾着我的脖子偷了个香道:“算了,就给他最后揪一回罢,反正以后都与他无关了。”
十月里的时候,我和曹某人只意思意思请了书院里几位先生吃了顿酒,也没有敲锣打鼓抬花轿,因为潜意识里我总觉得曹灏比我更适合坐花轿。
我头一回在众人面前穿了身女装出来。马帮教功夫的几个多少都晓得些底细,没怎么惊讶,教文的几个先生就呆了很久,结果酒都没喝多少,就趴下好几个,也不晓得是不是被我给雷的。
当夜上床前趁着曹灏洗漱的时候,我偷偷摸出前几天买的春宫来,准备临时抱佛脚。才翻了两页,就被人抢过去道:“实践出真知,你若不会躺下面便好。”
我一把抢回来指着他强调道:“本王公子说过要在上面就必须在上面,无论从前将来咱们俩中间只可能有一个在下面,就是你!”
他眼神黯了黯,勾着我的衣带把我勾到面前,然后麻利的解自己的衣袍。一会儿便散了衣襟,捉着我的手伸进他半敞的袍子里,搂着我的腰仰面躺倒在我身下,贴着我的唇道:“好,怎么都好,凭尔处置……”
我咽了口唾沫摸上去,后面就忘了翻春宫。手感真好……
等到事后我才晓得,这个事情也不是哪个一直能在上面哪个一直只在下面的。就好比潮起潮落,也总要有两三个浪滚一滚才好。
不久京里传出消息,皇后司马氏薨了,举国服丧,谥孝仁义皇后。
过年的时候,来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让我惊喜了一把。
所以当夏涵庆和姜铁头举起拳头的时候,我轻轻拉住了挡在我身前的曹灏,任凭他们不痛不痒的在我身上砸了几下。
姜铁头比较含蓄,只拿袖子不停抹脸。夏涵庆比较粗鲁,一个熊抱抱住我就把鼻涕蹭到了我肩上。我刚想安慰他两句,结果就被曹灏一把抢回去护在怀里,像护犊子一样冲着两人嚷嚷:“够了啊,现在要打要抱都只轮得到我了哈。”两个人就相视一眼又破涕为笑。自此以后,一年里我总能见到他们两三回,连带着我书院那些习武的小子都沾了不少光,后来从军的时候,不少都死活要去跟姜铁头和夏涵庆,说是投奔恩师。当然,这是后话。
元宵的时候,蕴修不是一个人来。天赐看见我的时候起先一声不吭,只远远的站着。我去拉他,他还甩袖子,被我硬摁着抱住了,他还犟了一会儿,犟够了就搂着我的腰一抽一抽的哭,哭到后来就用不大的拳头捶打我的后背。我抱着他抬眼看蕴修,忍不住就想起他小时候真急了,也会用拳头这样打人的背。
不晓得是不是他也想起自己小时候,看着我有些羞涩的笑,然后问:“王府也就他一个,所以朕想将他养在身边,你看,可好?”
我点点头,按了按眼角:“好,很好。”
我觉得,这一年的元宵,似乎是我记忆中最好的一个元宵。千杯不倒的王公子,就醉在了那一年的元宵。
☆、如果这才是大结局
第五十五章如果这才是大结局
【这个结局呢,我不晓得有多少亲会骂我,所以我只好在这里浪费大家的一两分钱,说一句:如果亲你不喜欢这章这个结局,就把上一章当结局罢,其实也不拘的。但如果你看完哭了还觉得,这章比上章做结局更好的话,就请给我留个言罢,也好让我晓得其实并不是我一个人在等这章。叩谢。另外,无论你喜不喜欢这章,在作者有话说里,马甲会阐述下对本文各位男主男配的理解。如果亲你有兴趣,也就看一看罢】
两年后,蕴修在朝臣的群谏下终于选了秀,据说册封了司马晗为贤妃,而那个等了经年的章娉竺也终于得偿所愿。唯一遗憾的就是后宫迟迟都没有孩子降生,他每年来几次我问几次,可他都只是笑着摇摇头。
其实这些年,每次有人来敲门,我就会想,一个个的都来过了,不晓得哪天开门会看见裴言之。但他始终没有来。我就又想,或许蕴修和天赐他们,都没将这件事告诉他过。也好。
天赐十一岁那年,蕴修的后宫终于陆陆续续有孩子出生,有公主也有皇子。于是我卫氏皇族终于在蕴修这一脉开枝散叶,只是每次后宫多一个孩子,蕴修就会来看我一趟,而我就会拉着他替先人上一炷香,也算告慰一声。每每那个时候,他就会在我背后看我很久,很久,然后上来从背后抱我一下。
十年后,我书院的第一批学子过了县试乡试,终于要去京城参加科举。半大的小子们围着我叽叽喳喳问京城的各种事情,我一点点的讲,一处处的说,说着说着,就突然很想念那个曾经义无反顾离开的地方。
或许人都是这样,年纪大了就会想起从前,然后念起故土。
曹灏或许看懂了我眼中流露出的那丝念想,便刮了刮我的鼻子道:“想就去罢,我陪你去。也这么多年了,去看看你爹娘,看看你兄嫂,上一炷香。”我抱着他的腰将下巴搁在他肩上,望了天半晌,说了一声好。
带着一群半大小子来到京城,这群小子纯粹土包子进城,什么都看不够,直将我吵得脑壳疼。
曹灏看我皱着眉的样子,心疼的将我鬓边的头发捋到耳后,道:“要不你找个地方坐会儿,我和刘岸看着他们,过会儿来寻你?”刘岸是这回一同陪孩子们来赶考的书院先生。
我闻言点点头,远远地看见街尾有一家茶馆名叫崇礼楼,便同他约了一个时辰后在那里碰头。
沿着街慢慢逛过去,我一家铺子一家铺子的看。这么些年,京城的建筑都变了好些,有些地方也改过道,看着比以往更加繁华热闹。
转到茶馆,人还挺多。我这回来京城,怕男子装扮万一遇到故人,难免会有些不妥,便穿了女子裙褂。如今的我同曹灏过了这十年的日子,也已经有了点儿女人味道,所以这一身倒也没太奇怪。我挑了个人少的角落,独自坐了张桌子,叫了点瓜子点心和茶水,然后跟茶博士打听了下今天是不是有说书听。
那茶博士就看看我笑道:“大姐你是外乡人罢,咱这儿可有名呢,您今儿是来早了,晚了连坐的地儿都没有,全是冲着咱茶馆说的书来的。”
我好奇道:“哦,你们茶馆说什么书,这么有名?”
茶博士笑道:“您不知道。咱这儿的说书先生叫唐稳,从前是御史,可有学问着呢。他说的这书名儿啊叫《佞臣》,乃是说的一个不知道什么朝代的王爷的事儿。”说到这儿,茶博士压低声音偷偷对我道:“其实啊,您不知道,这唐稳听说以前官儿不大,可跟我朝那暴毙的摄政王可好了,人人都说他这是在假托别的朝代,说的却是咱以前这摄政王的事儿。据说他足足花了八年才将这书给整理出来。”
唐稳?!他母亲的这二货!
我深吸一口气,强装笑脸:“他这也敢说?朝廷也不管?”
茶博士摇摇头,拉长着调:“不~管!这唐稳说的书名叫《佞臣》,可讲得那王爷哪儿像个佞臣啊!只要说起那王爷在战场上以一敌百,冲锋陷阵,取对方上将首级于瞬息之间,你那是没看见,那唐稳唾沫星子横飞根本就是在讲个英雄啊。若要是再讲到那王爷为了皇帝忍辱负重担尽恶名,甚至被人误会是个男宠都在所不惜,就为了替皇帝除权臣杀奸佞,他更是会抹眼泪的!你想,若这真是在假托其他朝代的名义,在讲咱这前摄政王,那这摄政王哪里是什么佞臣,根本就是忠臣中的忠臣,朝廷怎么会管!所以您看,大伙儿听得可起劲了!”他这头刚说罢,旁边就有客人叫,于是他又招呼了我两句,赶过去倒茶。
我不禁扶额,唐稳这个二货中的二货啊!他这是在暴本王……咳咳公子的私隐啊!
我这厢正叹气,却见门口一前一后进来一大一小两个人。走在前里的小小少年十岁左右的模样,黑漆漆的眼珠透着一股灵动相,一身富贵打扮,看着就不是寻常人,而后面跟着的一个眉头皱得老深,不是如今的睿王卫天赐又是哪个!
我赶紧缩了缩脖子,背过身。
要知道我这回进京没跟蕴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