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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顺一筹,按理他们也该参与此次行动,不过他们是梁山的元老辈成员,身份地位自然不是后来才入伙梁山的张顺所能比的,这次行动又是九死一生之局,虽然他们要求参战,宋江却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班底损失殆尽,而且三人即使参加,战斗的结果也改变不了多少,战斗不是一个人的战斗,而是一个整体的战斗,宋江还是明白这一点的,便留了他们在中军。(说起这阮氏三兄弟,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内情,听他们的名字,似乎阮小二最大,阮小五次之,阮小七最小,其实不然。阮氏三兄弟本是一母三胞胎,年幼的时候并未分大小,后来少年之时,他们的父亲一个老渔民在给他们起名字的时候,由于无法公平分配大小,只得想一个办法,让阮氏三兄弟下河摸鱼,在规定的时间内谁摸的鱼大,谁便为兄,这阮氏三兄弟欣然应诺。后来,阮小二捉到的鱼两斤重,阮小五捉到的鱼五斤,阮小七捉到的鱼七斤,于是他们的名字就分别是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而阮小七就为兄,阮小五次之,最小的是阮小二,这与当时的世俗称呼截然相反。)铁船的任务就是与敌共亡,称为敢死队不为过。张顺的运气比较好,顺利穿过了官军的防御圈,撞断了一艘小船后,又直直的插进一艘大船的身体中,其中当然还有张顺高超的掌舟技术,不过和那些初一接战便被撑住或被拍碎的相比,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那些弃船落水的人大都潜水安全撤退了,而这些冲上了敌船的人则个个力拼而死。
张顺的铁船嵌进敌船以后,船上的五人就立刻爬上了官军的这艘大船,上面有三百多个士兵,见到敌人杀到了自己的老窝,立刻围了上来。这次梁山来的人都是水性好的,可是武功未必好,这些人也是不智,拿自己的短处去对付别人的长处,而且力量悬殊,结果是不言而喻。其实,他们这次的命令是尽最大的努力杀伤敌人,不过还留有后路,事有不成,可以随机应变,伺机撤退,这五人却都是忠勇之士,忠义之辈,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虽然有生机可寻,却毅然放弃,为梁山替天行道的大业流尽最后一滴血。
果然,其中的四人很快死于官军的乱刀下,唯独张顺还在苦力支撑,一方面是张顺的功夫比较高一些,另一个就是这船上的将领看出张顺也是一条好汉,有心降服他,所以才让他苟延残喘到现在,不过也是强弩之末了。张顺的鱼叉用尽力气挑开对面官军的一把刺枪,心中震撼,细看之下,对手竟然是一个年轻将军,见那将军轻松的接过自己这一叉,便知他武力高于自己,即使只有这一人,就足以拿下自己,何况还有这么多的官兵。虽然早知自己无力回天,只是有死而已,可是事到临头,心中仍不免有些凄凉。而周围的士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撤去了,把自己和那将军围在圈子里,看来是要两人单挑了。那将军暂停攻击,是为了给张顺一些歇息时间,张顺深吸一口气后,才觉得胳膊火辣辣的痛,顺着胳膊向下还有些凉凉的,不望可知,自己挂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伤的,凉凉的感觉是流出的鲜血已经冷却,也预示着这次行动已经接近尾声,虽然失败了,但是自己心中的热血却永不会停止沸腾,想到这里,张顺的身体内又爆发出一股力量,整个人摇身一变,顿时精神抖擞起来。对面的将军也感觉到了,刚刚他驱散众人,独自抗敌,一方面是因为官军已经控制了大局,一两个已无伤大碍,另外就是惋惜此人武艺,能从乱军中冲入敌营,已是不简单,何况还支持了这么长时间,而且自从自己的杨家枪更上一层楼后,还没有经过实战演练,以前的比武谁会和他性命相搏,此次也算一个机会,不过亦知道这张顺现在是回光返照,心中甚是怜惜,有心保全他性命。
“天波府杨家将杨六郎杨延昭在此,来者通名,”杨延昭举枪问道,杨家将虽在朝为官,江湖上却也享有名声,张顺在沧州早已有耳闻,后来又入伙梁山,这次战斗杨家将是主力,更是多次听闻他们的名字,知道这杨家将个个都是忠心为国的好汉,虽然有惺惺相惜之意,奈何却是各为其主。临死之前能与杨延昭一战,即使战败,也无甚遗憾,自己毕竟是死在英雄手里。
“在下乃梁山第六十八条好汉浪里白条张顺是也。”张顺傲然回答,杨延昭看得起自己,自己也不能落了底气,有句话说得好,尊重对手就是尊重自己,反过来也说得通,尊重自己同时也是尊重对手。只是梁山终究没有正规的政治建制,这张顺也不能自称将军,只好用江湖上的称呼。
“壮士武艺非凡,奈何为贼,看壮士也是人才,为何不弃暗投明,从此报效朝廷,名流青史,也不辜负了一身好武艺。”杨延昭劝解道。
“哈哈,什么是明,什么是暗,朝廷真的当得上明,我们梁山真的如此不堪,将军有没有见到过百姓的生活,又知道不知道我们梁山是怎么对待百姓的?当今天子昏庸,对外屈膝,奸臣当道,朝政不明,官员鱼肉盘剥百姓,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明,那这样的明不要也罢,我倒宁愿选择暗。”想不到张顺一个土匪竟然也是如此伶牙俐齿,出口成章,像这样文武双全之人,放在朝廷,肯定大有作为的,杨延昭不明白,这种人为什么会当强盗。
其实,当时的宋朝只开文科而没有武考,进身仕途可以参加文试,另外就是沿袭汉代的举孝廉制度了。无根无底的贫民子弟除了文试,便再也没有出仕的途径,即使武学修为再高,也是无用,但是贫民哪里有钱买书上学,即使有书可读,也没有那个时间,他们还要为生计而四处奔波。世家子弟则不用担心了,他们自有长辈来向朝廷举荐,杨延昭没有身处其中,自然不明白这个道理,自古以来江湖上埋没了多少人才,只有老天知道,张顺不过其中小小的一个。
朝廷官员都是终身制的,随着宋朝立国传后,以至官员越来越多,现在差不多一百个个百姓就要供养一个官员,这样的比率不能说绝后,但至少是空前的,如此百姓的负担自然就越来越重,另外朝廷还要向外族进贡,这些负担最后都会转嫁在百姓身上。京师的百姓富裕,从未接触过民生的杨延昭也以为天下百姓皆是如此,而后到了山东,见到有生活困苦的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也只当是梁山的匪盗劫掠所致,却不知“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其实这些百姓都是遭朝廷盘剥贫穷至此。
张顺的洋洋一番大论,竟然咽了杨延昭一下,不过杨延昭是一名智将,口舌之争自然难不到他,谁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且看我们的杨延昭,“壮士未免有些危言耸听,当今天子圣明,朝内有吕大人坐镇中宫,外有包大人廉明天下,怎会是奸臣当道,而且以我之见,百姓虽不富裕,可也不至于像壮士所说如此不堪,况且,外族嚣张,正需我等武夫挺身而出,共抗外夷。”
张顺苦笑,他知道,双方都想改变对方的看法,可是他们接受的教育截然不同,而且两种相反的观念早都先入为主,谈不出什么结果的,遂不在浪费时间,“这些国家大事自有人去分辨,我们还是做我们的吧。”
杨延昭知道自己的劝降失败,也不再白费力气,只是慨叹唏嘘。两人各自举起自己的兵器,旁边的兵士默默看着,对张顺充满了同情。好铁不打钉,好汉不当兵,士兵中有不少穷人家的孩子,为了养家糊口,才迫不得已加入军伍,朝廷一贯以来又是重文轻武,这些士兵的生活自然不好,对张顺的话,他们反而比杨延昭有更深的体会。
杨延昭的枪在举起来的时候,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杀气,想来是刚饮人血不久,此刻正在磨砺阶段,看到对手,便露出噬血的心性,英雄的枪,最爱的便是英雄血,杨延昭和张顺,都当得起英雄这一殊荣。
张顺共有两支鱼叉,一长一短,一般的双手武器,非得两支兵器一摸一样,用起来才顺手,张顺敢用这古怪的兵器,想必在这上面自有一番造诣。有道是,一寸长,一分强,一寸短,一分险,张顺这长鱼叉平时用来叉深水的鱼,短的便用来捉浅水鱼,配合密切,用的甚是顺手,如今用鱼叉来捅人,长的便用来攻击,短的守住空门。
江湖比斗,让你可以有充足的时间用华丽的招式来表演,而战场上,一招制敌,你活敌亡或敌活你死,哪里还有机会让你思索下一招该用什么。只一个照面,两人便分出胜负,张顺武功本就不如杨延昭,何况还有伤在身,虽然回光返照让他使出了平生最厉害的招式,结果还是不敌,被杨延昭的长枪贯穿,不过张顺的遗体却直立不倒,杨延昭向张顺敬了一个军礼,他才怦然倒下。
正文 第九十三章
第九十三章
前边只是小船的攻击就让官军头痛了,后面的大船上还有一些投石机,不断的向官军的舰队发射着石弹,不过由于数量少,威胁倒也不大,只要不被石头砸个正中,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也有点背的,正卖劲的射箭呢,被从天而降的石头砸成了肉饼。因为这投石机所发射的石头重量都不大,不过几十斤,砸在船上也没有大碍,可见这船造的也是坚固,大船虽大,取得的战果反而不如小船,见小船已经快损失殆尽,在拼命的射完船上的石弹后,转身逃了,和小船上的士兵风骨不能同日而语,感叹,人之间的差距咋恁大也。
梁山的水军和官军比起来,不过是杯水车薪,战斗的场面虽然很激烈,但是双方都是训练有素,而且都是以杀伤对方为目的,进攻进攻再进攻,你杀我一个,我砍你两双,打的就是消耗战,所以,这场战斗很快以梁山全军覆没而结束,那些望风而逃的只是少数。
杨业收拾残兵,这一轮官军毁了二十三艘大船,五百多条小船,不过在混乱的时候,有密集的箭雨掩护,梁山损失也大,很多小船没靠近战场中心就报销了,其中虽然也有些逃生的士兵钻入水下,妄图用所携带的凿子来凿穿船底,却是徒劳无功,只是钻了一些小船的空子,自身虽占了便宜,最后还是被围攻消灭了,这些官船上的士兵都拿着枪在水下乱戳,扎了不少人。这一次,两方水军对战,可以说是两败俱伤,不过梁山是有意同归于尽的,算起来,还是官军的损失大一些,落水的官兵大部分被救上来了,饶是如此,还是损失了八千多人,这可是在外围清除梁山势力时损失兵力的总和还多。官军此次损失如此之大,收获就是一些撞坏的小铁船,留着用处也不大,那些梁山的大船见机逃了,其次是消灭了梁山五千余人,整个来说,赔了,不过相对来说,却是赚了,梁山的兵力本就有些不足,护卫梁山岛都显得捉襟见肘,哪能经得起巨大损失。这八千人,官军赔的起,梁山却赔不起,此次梁山一下子付出五千余人的代价,不能不说是一次疯狂的,孤注一掷的,又不得不进行的一场战斗。经此一战,梁山以后再也无力在水上对官军哪怕有一点儿的威胁。只是杨业私下里有些纳闷,这些小船单靠人操桨,怎么速度这么快,冲击力又这么大,可是剩下的战斗不允许他再纠缠在这个已经过时的小问题上。
不但杨业看出梁山的水军已经全军覆没,就连普通的官兵都看出来了,于是这些官兵卯足了劲向前冲,胜利就在眼前,快去抢果子,迟了就没了,于是各船争先恐后,奋勇向前。好景不长,前面的船突然停止不动了,然后就是一片惊恐的嘈杂声,又碰上了暗桩。船被捅漏了,不过现在离岸边不远了,而且梁山也没有了水军,于是这些小船也不再掩护侧翼,继续冲锋,大船也不顾自身安危,紧跟其后,船只之多,以至前面的船漏水,后面的船却可以推着它走,而且前面的船经过时,已经破坏了暗桩,后面的船只也就安全了。
但是快要靠近岸的时候,铺天盖地的来了一阵石头雨,这些石头的个头还真大,小船砸上一个,气泡都不冒的直接沉低了,中型的船只接上一个,一个大窟窿立刻在船底出现,下一步就是沉没,船上的官兵纷纷跳船向四面游去逃生,可是船只一艘挨着一艘,逃到哪里去,而且其他船上的士兵正在反击,暂时还顾不上他们,水军都知道,沉船落水时卷起的漩涡足以把附近的一切重量比较轻的东西都卷入水中,这些游不走的士兵大都被漩涡吞没,从此长眠于微山湖的鱼腹之中。
石头虽然多,但是官军的船更多,这已经是最后的防线了,撑船的官军不再迟疑,迎着石头雨继续向前冲去,而船上面的一些抛射器和投石机也开始反攻,还有弓箭兵也开始了覆盖射击,尽管射程还有些远,还是给岸上的梁山之人造成一定威胁。梁山布置在这里的士兵是一定数量的,少一个人攻击力便弱了一分,而梁山的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