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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起?”丁丁又猛喝了一口。
  第二十四章 罪大恶极的我(2)
  我听着味儿不对,原来失意的人不止章之行一个。丁丁告诉我,就在我来酒吧的路上,她亲爱的弟弟给她发短信提出分手,说他这个无钱无势的弱智群体对她这个大国沙文主义强权政治的觊觎到此结束。
  “去他妈的!”丁丁心灰意冷地叹口气。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从小到大,她失恋的次数太多太多了,就算我是世界十大文豪,也已经搜肠刮肚两手空空拿不出任何一个恰当的安慰词。丁丁问我要不要去和章之行打个招呼,我突然觉得自己此行的罪恶所在。人生在世,不能雪中送炭,哪怕锦上添花,最最不该的就是在人家流血的伤口上再撒把盐。若不是闺蜜的失恋,估计我早就沿着错误的道路渐行渐远了。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看了章之行一眼,没想到,他居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看来,是故意躲着我,或者,压根儿没看到我进来。
  我有点泄气,或者心有不甘,又觉得自己无比荒唐。
  “嗨!姜蠡!”
  在这儿还遇到熟人,真够倒霉,我从啤酒杯后面睁大眼睛看,面前一个男人,有几分熟悉,但一时之间叫不出名字。
  “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他热情地拍拍我的肩膀,“哎?这不是丁丁吗?”
  丁丁显然比我记性更好,尽管有几分醉意,还是准确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曹嘉树,是你啊,好久不见!”
  听到这名字,我不由得使劲瞪大眼睛盯着这个打扮得有几分流里流气的年轻男人。
  曹嘉树是我和丁丁的小学同学,在我们的印象中,他是一个特别内向甚至可以说窝囊的男孩子,说话跟蚊子哼哼似的。小学三年级时因为没有完成作业被老师罚站,最后尿了一裤子。老师说你傻啊上厕所不知道举手?他低着头哭了。
  印象中他很秀气,长着舞台上青衣那种入鬓的眉眼,有几分妖气。
  上了中学后,我和丁丁就很少见到他。随着岁月的流逝,我和丁丁长残了,他却出落得唇红齿白,同学聚会时已经被冠以帅哥的美名了。
  不过,比起他的美貌,更让人掉下巴的是他的情事。曹嘉树没有考上大学,找了个大专读了两年书,当了的哥,就和一个女孩子结婚了。那女孩比他大四岁,是远近闻名的公共汽车,名声臭得能熏死头大象。曹爸爸曹妈妈起初执意反对,但是有一天那女孩挺着肚子耀武扬威地说怀了曹嘉树的种,结婚就成了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上次同学聚会是一年前,有些八婆传播了曹嘉树被富婆包养的小道消息,咂舌之余,还真是感觉生活模仿了庸俗电视剧,而且还是情节巨狗血那种。富婆比曹嘉树的姐姐大点,妈妈小点,因为偶然坐了一次曹嘉树的车,就爱得一塌糊涂,非逼着人家离婚不可。
  在我们眼中温柔驯服的曹嘉树居然也做了个惊世骇俗的大案,坚决抛弃小公共,换上了大奔,娇妻换糟糠。如果说着里边有什么爱情,简直就是吃错了药。
  曹嘉树脸上油光水滑,像一只心满意足的水獭,从前那种羞涩的眼神荡然无存,代之以虚情假意的客套。他穿着一身的高级货,喷着我叫不出名字的香水,打扮得像个三流男明星。他打着哈哈向我们逐一问好,连连表示请我们吃饭和消遣。
  我摆摆手说:“您现在是款爷了,怎么能和我们这种升斗小民混在一起呢,呵呵!”
  曹嘉树用手抚摩了一下脑后的头发,满脸堆着笑,“老同学,说这话多见外啊!咱们……”
  “达林,原来你在这儿啊?叫我好找!”一个女人甜腻的嗓音响起,我看了一眼——那女人长得更油腻,遂和丁丁相视一笑。
  曹嘉树夸张地叫一声,大概是想表示惊喜,和那油腻女人拥抱了一下,说说笑笑不亦乐乎。
  我低声对丁丁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外卖鸭呢。”
  丁丁嗤之以鼻,“你以为他不是吗?”
  刚准备起身离去,最狗血的一幕出现了,又有女人来找曹嘉树。她穿着考究的套装,头发高高盘起,梳得一丝不苟,看这样子,八成是曹嘉树的老妻。不出我们所料,曹嘉树一看她就蔫了,俯首帖耳,跟阉驴似的。
  “这位小姐是什么人哪?”曹太太盯着曹嘉树身边的油腻女人,阴阳怪气地问。
  “一位朋友,一位朋友。”曹嘉树唯唯诺诺地回答。
  “那这两位小姐又是什么人哪?”曹太太边说边上上下下打量我和丁丁。
  我拉起丁丁的手,“我们是曹嘉树的小学同学,阿姨,您真年轻,保养得真好!早就听说曹嘉树同学有个漂亮妈妈,幸会!”
  说毕,大步走出酒吧。
  第二十五章 一碗红烧肉引发的血案
  过来人都说,女人一过25岁要随时准备艳遇,把每一次出门都当成一次约会,得精心捯饬,但我固执地认为在大街上遇见姻缘的可能性,和在大街上遇见外星人的可能性是可以划等号的。
  与其为了虚无缥缈的和外星人见面的亿万分之一机会,还不如老老实实舒舒服服在家里做宅女,连脸都不用洗。可是朋友们都知道我在放假,把我当成随时候命的“二十四孝闺蜜”,恨不得打酱油也唤上我,这就是狐朋狗友多的弊端。
  失恋大过天,丁丁抽冷子就给我来一锅电话粥,跟祥林嫂似的喋喋不休,吓得我听到电话响就后背发凉。加菲去广西桂林和相识多年的网友们聚会,王已阅在泡混血帅哥。曹嘉树给我发短信,说要搞什么同学聚会……
  爸爸妈妈去了黑龙江老家避暑探亲,已经吃了好几天泡面外卖快餐的我简直连咬舌自尽的心都有了。人家雅士们是可使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而我却是地地道道的无肉不欢型女子,每晚都梦见自己在红烧肉的海洋里徜徉。目前我唯一的心愿就是让红烧肉来得更猛烈些吧,于是我请李毅来我家吃饭,因为我知道他烧红烧肉也很拿手。
  李毅下午五点半来了,带着让我心醉的肉肉和时令鲜蔬。他二话不说,扎起围裙就到厨房忙乎,我在厨房餐厅客厅之间徘徊盘旋,像饿极了的瘦狼。
  饭菜终于上桌了,就在我狼吞虎咽的当儿,电话铃响了,气得我只拍桌子翻白眼。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吃饭的时候是很专一的,在这个时候打扰我,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我正欲发作,李毅微笑着用眼神失意帮我去听电话,我继续埋头苦干,争取将碗里的肉肉挪到身上。加菲总是嫌我太瘦,说我这样的没福相,将来还生不出孩子。
  “他说他姓章,是你的朋友,待会要来给你送东西。”
  李毅说完,也坐到餐桌前开始吃饭。
  我放慢了咀嚼速度。
  突然李毅的手里的筷子掉了,惊醒了魂游太虚的我。李毅的脸黄蜡蜡的,嘴角不住地抽搐着。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我从座位上跳起来,李毅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告诉我他肚子疼。
  我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子一点点矮下去,弯成一个虾仁状,最终从椅子上滑下来。他的双手紧紧地按着腹部,蜷缩着躺在地板上。
  食物中毒?为什么我安然无恙?
  我扑上去想扶起他,却在他扭曲的身体面前无处下手。我帮他倒了一杯热水,他挣扎着喝了几口,还没来得及全咽下去,便呕了出来。他的衬衣湿透了,头发也湿透了,看得出他极力咬牙压抑自己的痛苦呻吟。
  我完全慌了,哆哆嗦嗦地拨了120,总是占线。仅凭我的力气,是不可能把李毅搬运到医院的,绝望之余,想到章之行,不管不顾地打过去,气喘吁吁地求救,“快,快来!肚,肚子疼,呕吐……”
  章之行五分钟后赶到,照例是一脑门子汗,他看到急得直跳脚的我十分纳闷,正欲发问。我指指在地上呻吟不止的李毅,说不出话来。
  章之行看了我一眼,大步跨过去蹲在李毅身边,先是翻开他的眼皮,又摸摸他的脉搏,然后查看李毅手按压的部位,用手反复按压几次,说:“应该是阑尾炎,小毛病,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章之行背起李毅,我跟在后面,急匆匆地开车上路。在路上,章之行打了个电话。等我们到达医院急诊部门口时,早有医生和护士在等着了。我焦虑不安,“要不要给丁丁打电话,让她找一下她爸爸?丁叔叔是个出色的外科医生。”
  章之行略显疲惫,轻声说:“不用,杀鸡焉用牛刀?阑尾炎是小手术,我哥们能搞定。”
  这时候,医生出来了,看得出他和章之行是老熟人,他没有客套,只是冲章之行点点头,然后告诉我,李毅确实是患了急性阑尾炎,已经高烧,需要马上动手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你能联系病人的亲属吗?手术要求亲属签字。”
  我只知道李毅是外地人,其他一无所知。我茫然无助地告诉医生,医生让我进去问李毅。
  我看见李毅已经吊了水,但脸色还是那么蜡黄,似乎疼痛并未减轻。我心里一下子生出负罪感,要不是我既馋且懒,要不是我非要吃什么红烧肉,李毅就不会遭此横祸。
  我心里一阵悸动,声音有点颤抖,“师兄,你怎么样?”
  紧闭着的眼睛睁开了,被拿掉眼镜的李毅居然长了一双很好看的眼睛,长睫毛像风中战栗的树叶那样瑟瑟发抖,他努力地微笑,“好多了,替我谢谢你的朋友。”
  我询问他家人的电话,李毅的眼睛忽然就变得空洞了,他缓缓闭上眼睛,“我没有家人了。”
  “医生说,只有亲属签字才能做手术,这是规定。”我急道。
  “你就这样告诉医生吧。”
  李毅的嘴唇动了动,我听见他无声的叹息,眉头一皱,不知道是由于疼痛,还是无人能签字。
  “你的父母呢?”
  “我的母亲在我十岁的时候远走他乡,我的父亲是个喝醉以后打人的酒鬼……只有上帝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李毅说完,笑了,我却很想哭。
  扭头出来,我实言以告,医生和章之行都沉默了一下。
  “我愿意为他签字。”我平静地说。
  章之行愣了,医生顿了一下,问:“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朋友。”
  “朋友不算亲属……”
  “要是女朋友呢?”我斩钉截铁地说。
  “这个……”
  医生目光狐疑地看看我,又看看章之行,“这个需要征得病人的同意。”
  章之行的脸色就像五月天风雨欲来的黄昏,我不管不顾,径直返回病房,对李毅说道:“你的手术需要签字,我来签,你同意吗?”
  李毅目露不解神色,医生在旁边强调:“她要以你女朋友的身份签字,你同意吗?”
  李毅的眼睛里忽然滚下一滴眼泪。【中文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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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要命的爱情(1)
  大多数情况下我觉得没什么异性朋友不算糟糕,当今世界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多半边天,男人能做的事,对女人来说也不算困难。女人能做到的事,男人却未必手到擒来,例如足球。我曾经无数次对死党们说,其实女人对男人的需求,仅仅剩下了用以传宗接代的一个精子而已。梅表姐说我这是空想社会主义,她说女人在很多方面必需仰仗男人,例如体力的消耗欲望的满足等等。我深不以为然,智能化的生活完全可以省却没有劳动力的烦恼;至于欲望,还有替代品——最高配置是电动按摩木奉,最低配置是黄瓜,此外还有超级奢华套餐大礼包可供选择——红酒+充气先生+情趣内衣+private影片+催情药片。
  但是李毅这次生病,像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我骄傲的女性虚荣心上。铁证如山的事实教育了我,我需要异性朋友帮我解决随时随地要发生的一切意外。世界是荒诞的,人类是无理性的,地球就是一坨屎,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太大。
  当我决定为李毅签字时,纯粹是出于内心的善良被严酷的事实所震撼——我没有想到他有那样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章之行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到病房外,两只大眼睛死死盯着我,“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签字是很严肃的一件事,表示签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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