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袍密缀铜星,以及,沾染上风霜雪粒的铁阀战甲。那是,被浓厚杀气所笼罩着的年轻将领——
皇帝所任命统领行走,皇长子胤禔!
微一扬眉,胤禩无视那战场肃杀,垂眸浅笑。
康熙病前给了胤禔行走之权,妙极!妙极!
这一不经意的举动,这一恰到好处的机缘,竟给了整个营帐以生机!!
落雪夜幕,人影朦胧。
不断地有士兵从坡背攀越而上,赶入战圈。
火器之声瞬间盖过了兵刃之响,战局剧变。
胤禩随意地拍开身上尘雪,跟在胤禔身后,随之一同步入战场。
然后,以命厮杀。
第二战,险胜。
战后,祖良璧立即向胤禔行礼,与胤禔胤禩围火而坐。
胤禔善用兵术、胤禩了解敌军,祖良璧熟悉地形。
三人合力,共商大计。
第三批俄罗斯军很快开始从坡底进军。
不出所料……士兵人数、三千。
胤禩冷哼。俄罗斯人,终于,也开始急躁起来了!
“大哥,你知道死亡是什么滋味吗?”
“死亡?”
“死亡就像是喝着烧刀子酒、烈火焚身。”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唯有杀敌一路可走!”
“确实……唯有杀敌而已!”
“八弟,大哥所带兵马仅二千,此战或许不输,却必然两败。若俄罗斯军队第四次攻击,则所有人马,立即弃一切辎重分路奔走。”
“胤禩,听大哥的……尽人事、听天命!”
天渐破晓,黑幕愈显沉厚。
一场惨胜,一片血泊。
存活的将士零零星星。
所有人已全部准备好随身干粮与包裹,只待敌军有所动作的瞬间,决定去留。
长久的寂静,无丝毫话语。
只有哽咽的士卒,与永不再开口的亡者。
曙光逐渐强烈明媚,刺人眼目。
俄罗斯军队的营地远远可见。
一静一动。
清军大营萧寂,俄罗斯大营喧嚣。
身着呢绒短外套的俄罗斯士兵人头攒动……弃营地而逃。
一场惨胜的骗局。
一场两千余清军大败俄罗斯六万军队的骗局。
一场即使赢了,也无法开怀大笑、举杯畅饮的骗局。
胤禔首先打破了静谧,沉声命令剩余的士兵将所有尸骸堆叠在一起,就地焚烧。
此令立即引来众之非议。
胤禔扫过众人,冷冷道:“若俄罗斯人心有疑虑,派人前来探看,发现我军弱势死伤无数,继而卷土重来。那么,诸君还能有今日的好运,活着班师荣归吗?!”
凝厚的肃杀。
不过片刻,大火熏天。
这一战,终于彻底了结。
不久,俄罗斯军队不战而退,奔走回国。
失去俄罗斯之仪仗,丹津鄂木布、察浑台吉等人审时度势,带领部下相继离开噶尔丹。
噶尔丹东不可前进,西有宿敌策旺阿拉布坦,更有众多藩王头人痛打落魄之卫拉特军。
逐渐的……
噶尔丹之军队越来越困苦,为解决数千人的生计,持刀的将士扔下武器拿起竹枪,以打猎捕鱼为生。在噶尔丹的儿子塞卜腾巴尔珠尔被人当地头人抓住献给大清后,噶尔丹终于染上恶病,卧床不起。
颤巍巍地拔出携带了一辈子的匕首,噶尔丹冷笑一声,以刀猛力刺入咽喉。
野狼,不该卒在榻上,只能死在刀刃之下!
祸靖、永清。
战争由此终结。
徒留下,战死沙场的人命,与惶惶不安的人心。
——朕君临天下,统御万邦,本无分于内外。
——即绝域荒陬,皆吾赤子,一体眷念。厄鲁特噶尔丹逆天肆虐,恃强陵弱,掳掠喀尔喀等国。朕不辞劳瘁、亲统大兵、征伐剿灭。
——今厄鲁特之祸靖、则朔方永清矣。
凯旋回京。
病方稍愈的康熙每歇于驻跸之所,必出营亲自见地方老幼,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抚恤民心之词。
胤禩每每跟在康熙身旁,看那杀伐决断的帝王抚慰百姓的姿态,感慨万千、不可名状。
除皇长子胤禔留守拖陵、料理赏兵事务,众皇子皆随皇帝同行。
行程五十日之后,驾发清河,卤簿已备。
皇太子率皇子、诸王、及在京文武大小官员,出郭外兵里道旁迎驾。八旗护军、骁骑、及近京闲散官员、士民工商、耆老男妇、夹道捧香跪迎。
圣驾由德胜门入,诣堂子行礼毕。
随后……回紫禁城。
胤禩浅浅含笑。
竟是在年关之前回到了宫中。
春节、大捷,双喜。
数月不见,那几个小的,该是长胖了不少吧……
49
49、包子争霸战
作者有话要说:ps:实在是抱歉,9月份是我人生中非常关键的一个月,而且班主任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不成功便成仁~~~~_~~~~压力很大,心情更是烦乱,新章写了足足三天,写得很不顺,先锁起来,将来会好好修改的。
对不起,因为有很重要的事要先处理掉,这个月可能无法经常更新,真的很对不起。
ps:xxx君如果在,方便的话请看一下本文最新的长评,那是蒂雅玛特君特地写给你的。
大军凯旋,终于赶在了腊月之前。
春节、大捷,迎接双喜之年。
大军班师回朝,宫廷朝堂大权重归皇帝之手,皇太子胤礽卸下了肩上的担子,一时之间竟觉得颇为清闲。
大阿哥病弱,胤礽总会多抽些时间教导。几年来无比精细地养着,那四岁的孩子无甚大病,却仍是恹恹的模样,胤礽长叹,徒留一声尽人事听天命。如同那一年内连丧二女的苦,就像是两根细长的针,痛得紧、也去得快。
念及大阿哥时,胤礽总会想起小十二。
也只有这几年对胤裪留心照看之后,胤礽才知道,那个自幼顽皮恶劣的弟弟是怎样不断在鬼门关内外徘徊,就这么一次一次硬是熬过来。待身子好了,胤裪却依旧我行我素,淘气丝毫不减。
就仿佛那人,任是沉浮起落,不过清风一笑,把心藏得太深太深。
胤礽施施而行,终是一个转身,向乾西五所走去。
二所之内,一轻一沉的咳嗽此起彼伏,胤礽微一蹙眉,径自推门而入。
药香弥漫,淡淡的苦涩溢满二所。
出所传太医的内侍尚看的到背影,所内却是一片萧寂。
轻咳喘息着,胤裪伏在书桌上不知写些什么,然后用力将墨迹吹干了,折起宣纸小心地揣在怀里,最后才吭吭唧唧地躺回床上,捂着脸蜷成一团。
胤禩将一切看在眼里,不言不语,待胤裪做完了全部,才缓缓俯身,强硬地从胤裪怀里拿出宣纸,当着胤裪的面将纸撕成碎片,直接扔入火盆。
火光隐约,胤裪猛地抬起头,一脸煞白。
胤禩凝视胤裪,平静地坐在塌边。
紧皱着眉头,胤裪冷哼一声,将脑袋缩进被子,再不看胤禩。蓦地一颤,胤裪轻声呜咽,瑟缩着向胤禩缓缓靠去。
胤禩一手顺着轻轻拍抚胤裪,另一手捂着唇,压抑自己时不时的肺气上逆。
背上一片温热,胤禩诧异地回首。
胤礽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在胤禩身上,径自于软榻另一边坐下。
不算大的床榻,却承受了三个人的重量。
腊月初四,胤裪的十岁生辰,相伴的人不过,仅两个哥哥。
却……足够了。
春节将近,处处沾染了喜气。
胤裪逐渐好转,胤禩细细问过太医后,才带着胤禟胤誐一同前来玩耍,一扫二所沉滞之气。
胤礽笑着抱怨,半年里好不容易把小十二养胖了五斤,这么一场病,倒是让那半年白费功夫了。
胤裪嘴一瘪,越发将胤禩粘得紧了。
整整一个月,皇宫之内,张灯结彩,宫人们互道着吉祥之语,各个角落都洋溢着喜庆与愉悦的气息。
惟独,那万人之上、统御四方的帝王,郁卒不已。
乾清宫暖阁内,
康熙细细摩挲着那本笔法尚且欠缺许多,却无比用心的孝经,蓦地,冷冷哼了一声。
这一个一个的儿子!一个一个地白养了!
个个都是不孝子!!
康熙抬起头,微微遥望阁门。又是空荡荡,康熙一声不吭,复又从满桌的内大臣进献的吉联画轴里拿起一卷,方看几眼就没了兴致。康熙长叹一声,继而将所有椒屏、岁轴俱交内务府张挂。
全都是不孝子!
小的几个住在宫里的阿哥,全部留在阿哥所里,自顾自地闹腾直到鸡飞狗跳。
大的几个出宫分府的阿哥,整日待在自己府里,抱着福晋那叫一个天上人间。
你们阿玛呢?你们阿玛呢?怎么都想不到你们阿玛呢?
除了必要的请安,一个个居然都不来看看自己这个皇阿玛!!
晚膳时分。
康熙见满桌毫无新意的御膳,再见那一板一眼传膳太监与那被高捧着膳牌,顿时失了胃口。
大阿哥胤禔也就算了。
不久前,胤禔将散给军粮事务交明珠于成龙办理,才得以回京,竟因此险些错过了年关。征战里就属胤禔最是辛劳,说起来也着实苦了那孩子。而且胤禔独宠嫡福晋、心疼四个女儿在紫禁城里更是出了名的,数月不见,胤禔只怕是想得紧。
皇太子胤礽也怪罪不得。
这次御驾亲征,各部院衙门本章停其驰奏,凡事俱著皇太子听理。再加上成年皇子、多个重要大臣随驾亲征,这几个月来,大事琐事几乎全都被胤礽一人扛在肩上,怕是也累坏了他。胤礽的性子康熙倒是清楚,是那乐在万花丛里徜徉的随性,女人朕也就不管了,别给朕弄出个男的就行!
八阿哥胤禩,唉……
那孩子经历了几度险阻,而且受了伤、伤了元气,更是要好好休养着。不待见朕就不待见吧,别把身子搞垮了就行。
一叹再叹,康熙干脆撤了午膳。
这三人也就罢了,那其他人呢?!
小的几个都上尚书房了,能不能懂事些?
埋酒?埋酒那是老子埋给儿子的!一群兄弟在自个儿院子里瞎折腾什么?看看、看看,终于吃坏肚子了吧!哼!到头来还不得靠朕这个阿玛来收拾这烂摊子。
都八九岁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