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看他身价肯定家世不凡,不是富庶一方就是当朝王臣贵族。用八人大轿来娶她,莫非是想将她纳为妾侍?可看他那样子,并非觊觎她美貌啊。这次,她真猜不透了。
‘吱呀。’
门被掩开了。进来了一群丫鬟,很有秩序的捧着衣物首饰站在厅堂内。而走在队伍最后的是绿裳。只见她如沐春风的淡笑,毫不遮掩双颊的五指红印。可怜模样自有可怜之处。“唐姑娘,主子吩咐了,这是您出嫁时的衣物。”
闻言,绮落这才秋目微转,直视绿裳。她早已预料到会有这种时候,因而一点也不惊讶,反倒是对这女子的态度有些不解了,能在那男人面前是一副样,又能在自己面前办另一张脸,这女子可真不简单。
“绿裳姑娘,可别来无恙。”她意有所指的瞥向那五指印。
若是按她下午在那男人面前的表现,现在可不该出现这种无所谓的淡笑之态。
“其他人都退下。”绿裳也不回避,微笑着挥了下手,遣退其他丫鬟后,才悠悠然地行至圆桌前,摸了摸那些精致华丽的出嫁裳,“还不是姑娘所赐。”
“呵,果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什么样的主子自然会有什么样的奴才。”唐绮落轻蔑地唇角一勾。
“十日后,荣华富贵加身的人是谁,可不知。”她幽幽说道,抚摸着红裳上精致的纹绣,那凤凰呈祥的吉祥如意画可是百里挑一的难得,如今,竟要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女人!
“难不成还有候选人。”绮落淡漠地睨着她,反问,却也冷笑。
这女人间的斗争就像从沟渠里耙出来一坨米田共,扔进十尺壕沟滚多三百个回合后,在地沟油里浮煎三百个日夜,不用发号施令就可以杀人于无形无影中。
错嫁:新娘没错(33)
“难不成新娘还有候选人。”绮落斟酌的审视着她,虽然自己打一开始就不稀罕这个新娘,可绿裳的诡异却令她有些心绪不宁。莫非,这女人之前一直在装么?
“难不成你还妄想成为新娘?”她挑眉,厉声道,连个敬词都一并省了。那与先前截然不同的态度,是另一张冷漠而生疏的面孔。
领会到她的变化,绮落也不打算跟她绕弯子,嘱咐溪荷退下后,才冷冽地启齿,“也难为了你要隐藏这么深,转换不同人格不是件易事。何不挑明了说,你想我怎么做?”
可绿裳却置若罔闻,始终抚摸着那凤冠霞帔,目不转睛中泛着涟涟温柔,漆黑双眸深不可见,说出的话也无法搭上绮落的问句,“还未过门,你就真以为自己也是主子了。”
这几日来,她一直依计行事,可没想到墨傲川竟然开口说要十日后娶她过门。
普天之下,还没有人能受如此盛大仪式厚待。
唐绮落更不能!
想着,她阴沉的睨向绮落,柳眉间流露出的狠辣之色好似在表明她绝不心慈手软,“你何不说说,是怎么勾.引到他的,兴许我还能留你全尸。”
“哦?”绮落身形倏地一怔,小手微拽紧,一下间终于明了绿裳这番行为是以什么姿态自居。她是想杀了她?就为了她家主子?!“你家主子前脚才说要娶我,后脚你就要杀了我?这不是太荒唐可稽了吗?”
顿了顿,她不怒反笑,“你觉得,你杀得了我吗,你家主子就不会为了我杀了你?想想,我还算是她未过门的妻子。”
绮落一字一句缓缓地述说着,镇定自若的面容上,眉目里满是淡定。然而,干净的眸底还是不经意地闪过了一丝困惑——
会不会就是她家主子派她来杀人灭口的?
心才想着,这面前人就好似洞察出了她的质疑,搁下手里的动作,抬眸朝她冷笑叙述道,“难道就不能是我家主子的主意么。”
“呵,你以为,你家主子会这么兜兜转转就为了杀了我么,还假借你手?”绮落轻然瞥她,孤傲不羁的嘴角一勾,眼底清澈得一目了然,“只是,新娘未过门就死在闺房中,不知传出去他人会做何感想。”
停顿了下,她走至桌前,在绿裳对面,手心朝下握住桌沿,上半身往前倾去,精致脸蛋自高往下凑近她,唇角淡笑瞬间成了讽笑,只见她眼里飞过一丝狡黠。
“还是,你早做好了牺牲小我的准备?”
不可能是他,不管是常理上,还是直觉上,她都觉得是他。
可她也清楚自己极有可能是因为他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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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新娘没错(34)
“还是说,你早做好了牺牲小我的准备?你是自寻死路!”
绮落说这句话时,绿裳才刚来得及扫过她那诡谲的清浅一笑,“你——”
咚然!
绿裳还没说完,就只见她白皙的手掌执起茶杯,就狠狠往地上一掷,彻底引开了自己的注意力。而下一刻,滚烫的热茶水,燃烧的蜡烛,七零八落的茶具杯具就毫无征兆的一齐朝她哗啦啦倾泻过来。
被一烫,绿裳赶紧愕然而又仓惶地跳闪而过,矫好身子敏捷如兔,可还是让溅出的热水给烫伤了手臂。瞬而,她又是愤怒又是难信,虽然她一开始料到了这唐绮落满脑子的古灵鬼怪,可终究失算了她会这招声东击西!
“来人呐,救命啊!”
唐绮落悠悠然双手环胸的看着她,扯开了声带大叫着,精明干练的眸里是一渠蜿蜒的清浅水泉,泉底一片明朗,却不知泉源在何处。
“你!”绿裳倏然手一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整个人像驰过的闪电般,出现在她面前,而五爪中,是唐绮落柔弱的脖颈,“卑鄙!”
“呵——”
绮落冷笑,眸色更是幽深,任凭脖颈上的力道加深,她从来不是什么慈善信徒。遇神成神,遇鬼成黑白无常,这是她孤儿一人在商界拼斗这么多年拼出的结论。与其等人收尸,不如她先下手为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生物链中,谁也逃不过这个长大的劫。
可呼吸还没困难,绿裳那张惊骇的面容即刻映入眸底。
那狰狞的表情不知为何,竟令她心一抽。
她只听见她闷哼了声,抓紧自己脖颈的手慢慢松弛,随着绿裳往后倒去的身子,僵硬的保持着姿势往后也倾去。
好似,那倒去的人嘴唇微微动了动,想说些什么。然而,她听不清,整个脑子都在血腥弥漫的咸刺气味里充斥着各种挣扎。
“果然是她。”齐恒利索地收回剑,一直潜伏在隐蔽角落的他,终于找到机会出现。
而与此同时,墨傲川颀长峻拔的身子,推门而入。
他冷厉地扫过那地上的人,眼中没有一丝起伏情绪,只有冷漠,深深刻刻的冷漠。像囚禁在冰山里数千年,目光寒森而令人颤栗,“好好问问她的主子是谁。”
简短的一句话,却彻底让还在游神中的唐绮落,瞪圆了杏眼,一脸忿然。
他们是一早就发现了,对吗?
还让她孑然一身去应付这种局面?
就算她不自救,他们也会逮住时机出现。
他,将这么一个定时炸弹放在她身边,就是为了查这个炸弹的制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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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新娘没错(35)
三两几个持刀侍卫进屋将昏厥过去的绿裳直接拖了出去。唐绮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她被拖时,身后流淌的鲜血沾湿了一地,延伸开的血腥令她有些发毛得悚然。
齐恒则在接到示意后便收起剑,直接走到散落了一地的瓷碎旁,蹲身执起其中一个木盒,凑近鼻尖闻了闻,回眸望了眼墨傲川,才捧着木盒起身,站回到墨傲川身后。
而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做完一系列动作,唐绮落才恍然的彻底解开了困惑,“原来你们一早就知道。你留下我,不过是要我做诱饵?”
任谁都听得出她语气里的不满与愤怒,此时此刻,那双美眸里已然没了当时的清新干净,只有燃烧不尽的火焰在旺盛地腾空窜上。握紧了拳头,她只觉得自己被愚弄了一番,先是狼窝,后是虎穴。
可墨傲川却无视她的满腔怒火,只是静默的扫了眼地上邋遢的嫁衣,才缓缓抬起俊朗的面容瞅她,深长而寒冽的目光仿佛穿透过她,遥远而无焦距,“你不是逃生了么。三日后,花轿会来迎娶。”
他淡淡驳斥她,漠然也冷酷。不知为何,刚才他在门外听见她的尖叫,竟临时下令要齐恒务必护她安全,就算他清楚这个命令会打乱全盘计划。
他没看错人——
“呵,逃?”她凄然一笑,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因为刚才的挣扎,发髻上青丝有些凌乱。那肤若鹅脂的美色无比绝伦,七分似寒冬孤傲不屈的腊梅,远远地站在雪山上,睥睨一望无垠的雪白,心里一片荒芜,“夺我身,要我命,普天之下除了你,还有谁!”
如果不是她知道绿裳会此来要她性命是做好跟她同归于尽的准备,如果不是她巧妙的声东击西,在绿裳下手前引开绿裳注意力,她岂会有机会制造混乱并尖叫。这样一来,就算到最后绿裳没机会杀人,可逐斗的混乱现场,绿裳在墨傲川面前也会百口莫辩。否则,单凭她唐绮落的一面之词,墨傲川会选择相信谁多一点,她,还是自己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