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于乐点头，伸手拍拍戴子安肩膀，“谢谢，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什么叫饿死鬼投胎，果然是风卷蚕食的气势。”
“嗤……”戴子安偏头笑，刚要说点什么，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第三十三章 跟踪
戴子安用手势示意于乐等他一下，取出手机，看到屏幕上闪烁着的名字，他原本弯翘着的嘴角，倏地僵化。
于乐疑惑地看着他。
“爸，什么事？”他神色清冷，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僵硬生冷。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原本只是冷硬，忽然整个人露出极度惊慌的神情。
“你说什么？在医院！”
他神色慌张地挂上电话，来不及和于乐说什么，甚至连招呼也没打，扭头就跑。
于乐上前一步，想要喊住他问问到底发生什么让他这么惊慌，可是他跑得好快，几下就没了人影。
刚吃饱，也不怕得盲肠炎。
于乐皱眉，脑海里反复旋转着戴子安那声颤抖的“在医院”。
谁在医院？发生什么事了？他为什么那么紧张，会不会……是戴唯诺？
于乐咬唇，心口有根神经一紧一紧地收缩，她没办法忽略自己内心同样惊慌的事实。
一上午于乐都在失神，单子被人抢走几个也不自知，傻愣愣地站着，好像在想什么，实际只是无边无际的发呆。头脑里一片空白，她什么都不敢想，有种奇怪陌生的感觉正让她越来越迷茫。
魏萍一直观察着她。她对于乐越来越好奇，但她越是想参透于乐，越发现于乐离她很远。每当她看到于乐在发呆，或是神情莫名悲凉时，她就会觉得她于乐好像不是在这个现实中生存着的，随时都准备着消失。
中午换班后，于乐才稍稍回过神来。
现在是十一点半，是上早班一批人的午休时间，也是吃饭时间。
上早班的人完成交换后，都纷纷散去，有些回家，有些在街上找快餐吃，只有于乐一个人默默朝店铺后的菜市场去。
菜市场边上有卖包子馒头的店铺，一块钱可以买三个画卷或是豆包或是馒头。
对于现在的于乐来说，没有什么比只花一块钱就能填饱肚子来得合适，所以，她从来不回家解决午餐问题。
买了三个豆包，于乐闲步逛到另一条街上的新华书店。午休是一个半小时，她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安静地看完昨天剩下的半本书。每天午休时间先买午饭，然后来书店看书，已经是她的一种规律。
只是今天，一切似乎有些不同。
有个人自她走出专卖店大门起，就静静尾随其后。
街上人多，声音嘈杂，于乐并没有察觉到。她叼着一个豆沙包，找到那本书，翻到正确的页码。
那个人脚步很轻，在于乐身边止步，低头看着她。
“这是你的午餐？”
于乐惊讶，抬头看着来人，眼睛睁得很大，“老板！”
杨哲笑，拿过她装着剩下两只豆包的塑料袋，在手里掂了掂重量。
“你已经很瘦了，莫非还想减肥？”
“不是……”于乐微窘，想要拿回豆包。
杨哲故意把手举高，大步走到垃圾桶边，在于乐急忙要出声制止前，把两个豆包连塑料袋一起塞了进去。
于乐有些生气，“老板，现在是午休时间，我在书店吃包子，并不违反店里规矩。”
杨哲微微一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表情温柔和煦。
“没错，作为补偿，我可以有那个荣幸邀请你和我一起吃个午餐吗？”
于乐讶然，摸不透杨哲的目的，联系到上次他莫名其妙给她买药膏的行为，心底萌生起一丝警惕。
“谢谢老板，可是我想先把书看完，还剩一半。”
杨哲拿过她手里的书。
“《楞严经》？”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挑眉轻笑，“你看佛经？”
于乐扭开头胡乱看着左右，神色不太自然，好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尤其看到杨哲脸上的笑，她忽然觉得自己看佛经真是件很奇怪的事。
“我看书不挑，随手拿的。”
“自一读楞严后，不看人间糟粕书。”杨哲笑，念着书皮上的一句评语，扬了扬手里的书，“似乎很不错。”
于乐没好意思说话，低着头不看杨哲。
“佛经这种东西，囫囵吞枣看完是没有效果的。”杨哲抓住她手腕，“走吧，赏个脸陪我吃饭去。”
于乐被他拉到柜台，根本来不及拒绝，他干脆利落把《楞严经》买下来，递给她。
“佛经㊣(4)应该买回家慢慢研究，走吧，现在可以陪我吃饭了吗？”
于乐哪里好意思接，慌忙摇手，后退一步。
“老板，不用了，我不要。”
杨哲在某些方面和戴子安还真的很像，比如喜欢强制别人接受自己。
他笑了笑，说：“总叫我老板，好吧，那我就以老板的名义命令你收下，然后陪我去吃饭，如果拒绝，就算违背老板的意思。”
于乐皱眉，抿唇不语，终于伸手接过书。
杨哲轻笑，又是那副温柔和煦的模样，抬手在于乐头顶拍了拍，打头走在前面。
于乐闷不吭声地跟上，看着杨哲挺拔英俊的背影，心里浮起一层古怪不安地感觉。她可没那么自恋地以为杨哲是看上她了，人家可是有未婚妻的，不过，除了这个原因，她也实在想不通杨哲这样特意接近她的目的是什么？
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富裕的千金小姐，天台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她家出的那点事，城镇附近街道的都知晓了。现在的她，可没有什么能让人觊觎算计的。
于乐这么想着，看杨哲的眼神愈发显得惑然不解，充满探究。
杨哲没有开车，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一路也没有什么交谈。
杨哲个子高，脚步大，于乐跟起来有些吃力，只是每穿过一条街，拐过一个路口，他都会耐心地停下来，回头确定于乐跟上了，才继续往前。
大约十分钟左右，杨哲在路口停下。左边是肯德基，右边是九佰碗，一家环境不错的面馆。
“想吃什么？”
看他站的位置，于乐就知道他不是在问她想吃什么，而是要她在肯德基和玖百碗之间做选择。
“吃面。”
杨哲点头，往玖百碗走，于乐快步跟上。
☆、第三十四章 这样还不够
现在是饭点，玖百碗正是生意繁忙的时候。穿着民族风情服饰的服务员笑容可掬地为两人打开门。
“欢迎光临！里面请。”
大堂里暖气开得很足，于乐一脚迈进去，后背立刻浮上一层热潮。
杨哲看着熙熙攘攘的大堂，眉头不自抑皱起。
“有单间吗？”
服务员满脸抱歉，“先生很抱歉，单间都满了，不过那边有一桌客人刚走，那个位置也是很安静的。”
杨哲面容清淡，视线顺着服务员指的方向看去，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于乐神色淡然地站在一边，表现地对一切都很无所谓。
两人入座，很快各自点了要吃的东西。
于乐在想自己的脸上一定长了朵花，要不然杨哲不会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说实话，被人盯着看真的很不舒服，尤其当那个人还是个大帅哥的时候，一方面你的虚荣心在慢慢膨大；但另一方面，你心里又会矛盾地，无端产生一种紧张自卑的感觉。这种感觉当真是别扭，如芒在背，让人坐立难安。
于乐一动也不敢动，心里暗暗期盼自己点的面快点上来。拿出手机看过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十分，还有五十分钟。
这样痛苦不安的时间大约持续了七八分钟，没有让于乐等太久，面上得很及时。
于乐尽量使自己的动作保持平稳而显得淡定，低下头，假装什么也感受不到，一声不吭地开始吃面。
说实话，这面味道并不怎么样。她不喜欢吃面条，嘴又从小被惯地很挑，刚吞下一筷子面条，她就觉得胃里一阵犯恶心，有种嚼蜡般的痛苦。但也好过吃那些油腻腻的炸鸡汉堡，那些东西对她来说更为可怕。
杨哲坐得端直，身前的面纹丝不动地摆着，汤汽袅娜升起，把他一双眼睛蒸得朦朦胧胧。
“怎么皱着眉？很难吃吗？”
于乐不敢实话实说，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把眼前的一碗麻线都吃完，吃完就应该算是完成任务了，然后赶紧走人！
“没，太烫。”
于乐含糊不清地说着，企图麻痹自己的舌头，一口一口吃得飞快。吃中药的时候，大人都会这么教育，小口喝会一直苦，苦很久，但是一口气灌下去的话，就只会苦一阵。长痛不如短痛。
“烫就慢点，没人跟你抢。”杨哲笑，不过那种笑意不曾到达眼底，只是轻轻拉扯起嘴角的模样。
于乐摇头，顾自吃得飞快。
“你很喜欢吃面？”
于乐皱眉，摇摇头，又点点头。
杨哲挑眉，“你这样，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幸好一碗面分量并不太多，于乐见看上去碗里像是没有面条了，这才呼出一口气，放下筷子，把嘴里的面条用力吞下去。
“我喜欢老板中午请的这顿面条。”
于乐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站起身，对杨哲轻微弯腰鞠了个躬。
“谢谢老板请我吃午饭，我该上班去了，很抱歉不能等老板吃完您的面。”她身上钱不够付一碗面的，否则她不会让杨哲请她吃饭。
杨哲被她这副僵硬生冷的架势逗得发笑，低头看过时间，笑道：“不急，还早，刚吃饱应该坐下歇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