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长孙寒想得眉头紧锁，一时间甚是思绪烦扰！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人生的事情为何总是如此事与愿违？无奈轻轻拍打怜梦的窄肩，长孙寒呼出心头压抑的大气，仿佛让怜梦再多次机会的沉声问：“你确定是要走吗？”
“我……希望爷爷成全。”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启程？”
“今晚。”
清脆而又坚定的话语回响在小小的房子里头，却随风飘荡开去，怜梦婆娑的眼睛里满溢的坚定让长孙寒无法摇头说一声不好。窗外，那里夕阳早已落下，繁花顿时了无光彩，靛蓝的苍穹缓缓的拉上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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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心的弹奏了最后一场，柳若祁同莹儿还是没有出现，怜梦凄惨的笑靥下弹奏的仍是一首《昭君出塞》。空洞的眼望着那个柳若祁专座的席位，婆娑的杏眼仿佛看到那个摇着扇子对自己点头微笑的人……
箫声幽幽的吹起，怜梦低头淡淡的挑拨着，哀愁顿时便同那琵琶融汇在一起。那曲的每一响一顿都是心跳的律动，都是满满的不舍和告别。
遥记初登依红楼的舞台，心里头那么的恐惧担忧，可是我却触碰到了你那不同与他人那些猥琐的眼神，像是在鼓励像是信任。流浪在外了那么久，好久不曾触碰到有真心欣赏自己曲艺的人了，今晚就让我为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已经忘记了红姨说过要演奏一些喜庆开怀的曲子，那手才触碰到琴弦就是一首《昭君出塞》。
独抱琵琶望，我今尽把哀音述，叹息别故乡啊别故乡……b
感谢你带头叫好，让其他人没有责怪我弹奏的哀伤悲怆扫了他们的兴，感谢你总是面带微笑的每晚必至，感谢你还把莹儿这个可爱的徒弟带到我的身边……你可知道，很久很久的从前曾有位相士同我爹娘说过，我命中注定坎坷多难，但是却也会遇到很多的贵人。我想能够遇到你同莹儿，一定是上天对我赏赐，一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你们就是我命中的贵人了吧……
一阵阵马蹄声响，一缕缕哀愁心伤，伤心不忍回头望，惊心不敢向前往。b
此去离别，将会是何日再回？奔驰的马车后滚滚沙尘空中飞舞，被竹林渲染得嫩青的皎月把尘土照得闪闪发亮，却在尘土落下之时被遗忘。无论回忆再怎样的璀璨动人，既然堵在心头难受得让人无法喘气，那终究是该遗忘放下……太多的伤痛太多的负担，再也承受不住了，或许就该如此尘埃落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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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借鉴修改from粤剧《昭君出塞》撰曲：杨子静演唱：红线女编辑：冯永华
第六十七章 烟火落幕雨纷纷（七）
“柳公子您请回吧，我实在不知道怜梦去了哪里。”红姨被缠得发怒，厌恶的挣脱柳若祁的手。“来人，送客！”
昨夜怜梦踏进自己房里的时候，红姨已经知道她想要离去的心。那憔悴的脸和落寞的身影，红姨怎忍心看着她如此受罪？再者，邵风说的也有道理，若果两人是有缘分的，那终究是会在一起。然而始料不及的是，今日一早专捧怜梦场的客人不知从那里得来的消息，竟然纷纷上门追问怜梦的踪影！本只想对外宣称怜梦染病，如今被这些客人一闹，倒是传出各种怜梦私逃了的谣言！红姨好不容易打发走了一批，这柳若祁同莹儿却死缠着不肯离去。
“红姨你怎么会不知道她去了那里？求求你告诉我们吧！”莹儿赶紧揪住红姨的衣袖不放。
“放手！你以为怜梦为什么会消失不见？这摆明了就是被你们给逼走的，你们还想找她做什么？莫不成您莹儿小姐还能拱手相让，让这柳公子要娶她回去当夫人做大您做小？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看着红姨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看着试图阻止自己前行的下人，柳若祁无力跌坐到那红木椅上。是生气怜梦的不辞而别，还是怒自己的一时大意？大掌一伸便将茶几上的茶杯推飞到了在地上，如同他的心一样零乱的碎落。
一听到怜梦离开的消息，柳若祁满脑子想的就是不可以失去她，要把她找回来……怜梦不辞而别的缘由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府上喜气洋洋的装扮无时在刺痛着自己焦虑的心，然而是在等爹娘回来抑或是逃避？柳若祁麻木忙碌着染坊的事情，那一晚后便再没有同怜梦单独好好谈过……原来不是说了一句“你要等我”就什么都好了，就真的会有人默默的原地等待守候……怜梦的离开，不正是因为对自己的失望和怨恨吗？
听着红姨狠狠的唾骂的话语，莹儿一句也接不上。红姨说的自己怎会不懂，红姨的怒火又怎么会不理解。当艳红的绸缎挂满了府邸，当大红的灯笼高挂连廊，当府里的下人都忙里忙外，自己又何曾不是百感交集？本来以为柳若祁一定会安排好的，本以为怜梦一定会等柳若祁把事情安排好的……
大厅内笼罩着压抑的气息，莹儿看着发怒的柳若祁不知如何是好，“若祁……我们不如先回去，赶紧处理好我们之间的事情才能把怜梦师父接回来啊？”
“人都走了还处理什么？！”柳若祁猛地抬头怒吼，眼里迸发的怒火似乎想要将莹儿烧毁。此刻的莹儿仿佛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
“我……”柳若祁暴怒的神态将莹儿彻底吓倒。认识了这么多年，除了当年奉将军冤死的事情之外柳若祁不曾在她面前如此凶悍过。而且，那怒火显然的是冲着自己而来，是在怨恨我吗？怨恨陪同我去照顾那个如今我连他相貌都记不清出的人而闯出这么些事端？怨恨怜梦师父被我害得离开？怨恨我没有办法找到爹娘同他们制止这个婚事？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莹儿缺堤涌流的眼泪唤醒了让怒气冲昏了头脑的柳若祁，自己并非存心想要责备她的呀！柳若祁怎么会不知道莹儿心头的难受呢？想要替她擦泪却又忽然不敢触碰她，生怕让她更难过的坐在那椅子上不敢看她。
“若祁，对不起……我没有想到怜梦师父竟然会就这么不辞而别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哽塞的话语一边抽泣一边含糊的说出，雪白的手背用力的在脸上擦了又擦，可是那眼泪却不知为何怎样都没有办法止住，就好像她的内疚同歉意那般。
“不要再说了……不是你的错……不要再说了……”柳若祁愧疚的抱住莹儿安慰，一阵吵闹声忽然从楼下传来。
“红姨，你就不用拐弯抹角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怜梦到底去了那里！那贱_人当街让我丢脸，我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你要是将她藏了起来被我找到，我可是连你也不会放过！我想你依红楼这么多姑娘的小命你还是在意的吧？”
“哎呀，我说戚公子呀～您就不要吓唬红姨啦！不是我红姨不说，而是我真的不知道这个怜梦上那里去了呀！那个死人明明还有卖身契在我这里，我红姨当年可是用了五百两白花花的银子买下她的呀！她倒好，说走就走，惹下那么多麻烦事给我去愁！我开个依红楼也不容易，不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嘛！戚公子您说我怎么敢忽悠您啊！”
“哼，怜梦这些年来给你赚的银子估计够你再买多少个姑娘？！算了，我今天就不同你再纠缠，要是怜梦回来了，立马派人来通知我！”见搜楼的仆人悄声禀报着实在没有看到怜梦的踪影，戚润诚也懒得继续同红姨纠缠，一脸轻蔑的佛袖离去。
“是是是，那当然～戚公子慢走啊～”红姨挥着那丝绢貌似恭敬，心头却像是送走了大衰神般松了一口气。
“红姨，怎么啦？”柳若祁同莹儿见那戚润诚出了依红楼，连忙下楼来。
“你们怎么还没有走？不关你们的事，你们不要管。回去吧。”红姨回头看着莹儿发红的眼眶实在不想再多说什么。到了这样的境地，始终多说无益，他们是聪明人总会明白的。
“如果你们是真的想怜梦好的，就千万不要去找她！”轻声丢下这么一句话红姨便转身离去。
“莹儿，我们走吧。既然红姨这么说自有它的道理。”清醒过来的柳若祁看出红姨分明是在提防隔墙有耳，再想，这怜梦失踪的事情按道理来说的确不可能弄得路人皆知。先不说怜梦离开的真正理由，但肯定有人在暗中跟踪怜梦！
“可是……”莹儿话未说完，便见发现柳若祁悄悄同自己打着眼色，困惑却只好默默的跟着他出了依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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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烟火落幕雨纷纷（八）
“你知道是谁在跟踪我们吗？”莹儿同柳若祁回到浩风染坊，躲在角落假装挑选布匹低声说话。虽然两个人都在装作不为意，但是一路上的监视的目光又怎么会不惹起两个懂得武功的人注意？
“我暂时还不清楚，但是必然是同怜梦的去向有关系。”柳若祁眉头深锁的沉思着，心头的烦躁止不住。谨慎的环视了一下店内，柳若祁唤来掌柜阿星悄声问道，“阿星，前些日子搬进来的戚家公子的事情，你都知道多少？”
“少爷是说那个前兵部尚书戚老爷家的二公子吗？唔……我只听说戚老爷的女儿正是当今董妃娘娘，大公子在朝中做事……那个二公子嘛，似乎不太出息，就只有他是同戚老爷一同搬来。